“老爷,红香的心思…”
刘管家听下人汇报的有声有色,越发觉得当初的善心做错了。
谢佞摸着茶杯的杯身,一言不发。
刘管家对汇报的下人使了使眼色,那人行礼后便转身离开。
“收养她们两个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两个女子肯定有一个不是省油的灯。”
谢佞把茶杯放下,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
“所以当初我就劝过老爷。”
刘管家回想着初次与红香青禾相见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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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佞从商铺回来的路上,马车正前方吵闹不休,一名女子突然冲上前去,跪在地上。
“老爷,红香知道府邸中不许奴婢擅自做主出府做买卖,如今红香知错了,还请老爷垂怜,救救奴婢。”
红香身后两个壮汉停下脚步,认出这是谢佞的马车。
刘管家驾着马车,眉头紧皱。
“老爷,咱们府里好像没有红香这个丫头。”
谢佞对横空拦马车的事情见怪不怪,也不是头一回了。
“这女子这般拦车,被传出去像什么话。”
谢佞厌恶的说道。
刘管家对这事儿也烦得很,于是对跟随马车的下人挥挥手。
“把这个丫头拉到一边去,别影响咱们老爷的行程。”
红香惊恐的挣脱着。
如果连谢老爷也不肯救她的话,她肯定要和青禾一样要出去接客了。
“老爷…老爷!奴婢虽然做错了事情,但还请老爷先把奴婢救下,奴婢愿当牛做马伺候老爷。”
红香被两个下人扔到一旁,仍旧不甘心的冲着马车吼叫。
谢佞被这番话整的莫名其妙,又怕被旁人听见做文章,于是把头探了出去。
红香见谢佞露头,不知哪里来的蛮力,竟挣脱了两个下人的钳制。
“老爷…老爷…还请您可怜可怜奴婢。”
红香哭的梨花带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谢佞负了她似的。
“你不是谢家的丫头,我凭什么对你施以援手,若是每个人向我求救我都要救下,那我谢佞下岂不是成了观音菩萨般的人物。”
谢佞嫌恶的看着就差把衣服脱下来的红香,放下车帘。
刘管家也看明白了这女子安的什么心思。
“看你年纪轻轻也不过才刚满十岁的样子,竟和那勾栏院里面的舞女没什么不同,你若是饥渴难耐…”
刘管家停顿一下又而后鄙夷的道:
“为何不去勾兰院,反而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污蔑我们家老爷的名声,你这样不知检点行为放肆的女子,还不快给我滚远一些。”
刘管家说的这番话算是难听的了,可红香还是不依不饶的哀求着。
此时,一名女子走上前来。
“红香,你若不肯,鸨儿姐自然不会强迫你,你和我一样只做个清倇便是。”
女子见红香不体面的样子,将自己带的斗篷解下盖了上去。
“青禾,你总是说的比唱的好听,清倇虽是卖艺不卖身,可是在我看来与红倇没什么两样,不都是要出门接客吗?!”
红香把青禾推到一边,继续求着谢佞。
“你…”
青禾被推倒在地,只觉得红香不可理喻。
她们两个都是弃儿,勾栏院的鸨儿姐见她们姿色尚可,所以把他们收在了勾栏院里。
鸨儿姐每日教她们学习琴棋书画,说来日她们若不愿接客,可以做勾栏院的清倇,卖艺不卖身。
勾栏院的红倇不少,所以,来勾栏院的公子也都不会去招惹清倇。
这是勾栏院的规矩。
“鸨儿姐对我们不错,如果不是因为鸨儿姐,我们两个早就饿死在街头了,现在你又嫌弃鸨儿姐不体面。”
青禾高声质问着。
“当初鸨儿姐收留我们教我们琴棋书画的时候,你怎么不和今日一般的硬气,死活都不肯走。”
青禾指尖微抖,对红香大失所望。
“即使在别人眼里,勾栏院的清倇和红倇一样活的卑贱丑陋,可人贵自清,没必要为了外界的眼光作践自己。
因为外人从来不会为生活所迫。
她们不会担心自己没有地方住,没有食物吃…
也不会担心有一日自己的尸体会出现在哪个桥洞里或弃庙中。”
青禾说完这番话,便转身准备离开这里。
她对红香,已经仁至义尽了。
谢佞在青禾说这段话的时候,便悄悄地掀开车帘。
女子的声音柔和却不失强硬。
她话中的坚强,像极了当时做暗卫的他。
“等等。”
谢佞在车中开口。
红香以为谢佞是看上了自己,连忙起身故作娇羞。
“青禾姑娘,若是不嫌弃的话,谢某可以给你找个体面的活计,不知姑娘是否愿意。”
青禾惊讶的转过身子。
“你是说我?”
“是。”
刘管家担忧的望着车帘。
“老爷…这…发善心救下他们是一回事,可把他们带回去仔细教导着又是一回事。”
“大小姐身边还缺个贴身的丫鬟,即使大小姐现在没在京中,但也是要准备着了。”
谢佞斟酌一番,认真的说道。
“什么…”
红香愤愤的瞪着青禾,不甘心的道。
“那我呢?!”
谢佞想着,大小姐心思单纯,找一个有野心的,等大小姐亲手收拾了她,培养大小姐的心性也是不错的。
“你们两个都跟我走吧,等一下刘管家会去向你们的鸨儿姐解释清楚的。”
刘管家不赞同的看着红香。
虽然不知道老爷这么做意欲何为,但既然老爷发话了,那就这么做吧。
……………回忆结束“”……………
“老爷,青禾这孩子我瞧着是不错的,红香…她会不会去找大小姐的麻烦。”
刘管家怕就怕红香对姒浮锦不利。
“红香的野心长得差不多了,是时候拿给小姐练练手了。”
谢佞对刘管家道。
“练练手…”
刘管家迷茫了几秒,而后恍然大悟。
“老爷一心为大小姐着想,几年前就开始为现在的大小姐铺路,属下佩服之至。”
“仔细盯着红香,只要红香对大小姐没有实质威胁,你们便不用出手。”
谢佞的手指如往日一样,摸着那封信的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