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都是通过传信了解,一封信笺,了了几十行字,知之不详。
玉娘如实禀报,细细与卫长蕖说了一番。
卫长蕖听后,微微松了一口气,好在,珍膳坊乃是御用的糕点坊,虽然生意好,却没人敢上门找麻烦。
再而,珍膳坊刚入驻尚京不久,根基不算稳固,虽然生意尚可,却也未引起尚京那些巨贾,大亨们的注意,目前为止,并未受到打压,排挤。
在珍膳坊待了将近一个时辰,卫长蕖,上官玉儿,顾惜昭这才起身离开。
顾惜昭听说瑞亲王醒了,便带了上官玉儿随着卫长蕖一起去了瑞亲王府。
天香阁。
太子凌煜派出去的那几名东宫侍卫空手而归。
雅间内,几人齐刷刷的跪在太子凌煜的身旁,一个个皆低垂着头,不敢去看凌煜阴郁的脸色。
“怎么空手而归了,人呢?”
凌煜将手中的酒盏重重放在桌面上,拧着两撇剑眉,脸色阴郁的盯着几名侍卫。
听到凌煜问话,为首的侍卫将头略抬起来,硬着头皮道:“禀殿下,那位姑娘并不是普通百姓,属下……属下等不敢贸然行事。”
“不是普通百姓?”樊贞轻轻重复那侍卫的话。
他转了转手中的酒盏,兴兴的把玩着,微抿着唇,两边嘴角微微上浮,笑得似有若无。
过了良久,樊贞将视线移到凌煜的身上,淡淡道:“太子殿下切勿动怒,不妨先听听具体情况。”
樊贞的话落下,那侍卫赶紧据实相报。
他看了看太子凌煜,又看了看樊贞,恭恭敬敬道:“禀太子殿下,大公子,据属下等人探听到的消息,那位姑娘乃是珍膳坊的幕后东家。”
珍膳坊可是御用糕点坊,若是他们几人贸然将珍膳坊的东家给掳劫了,这事儿若是传到了皇上耳中,必然对太子殿下不利。
“珍膳坊的东家,竟然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呵,有点意思。”樊贞兴兴道。
说话间,他嘴角浮出一抹诡异的冷笑。
那侍卫略思片刻,接着方才的话题,又继续道:“属下等人一路跟踪,最后,那位姑娘与顾相府的三公子进了瑞亲王府。”
“殿下,那位姑娘是珍膳坊的东家,又与顾相府的三公子,璟世子有牵联,所以,属下等人不敢贸然行事,请殿下恕罪。”
那侍卫说完,凌煜冲着他挥了挥手,“都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
几名侍卫同时松了一口气,应声,赶紧起身,退至一旁。
凌煜收敛了方才的怒意,换了笑颜,转眸看向樊贞,道:“大表兄,瑞亲王府与顾相府同气连枝,这原本已经很动摇樊家在朝中的地位,如今,珍膳坊竟然与这两家有牵连,虽然目前,这珍膳坊成不了什么气候,但是倘若再任由它发展,壮大下去,恐怕对樊家有所不利。”
浅饮了半盏茶,缓缓的放下茶杯,“这珍膳坊,怕是不能留了,大表兄,你觉得呢?”顿时,语气冷厉了几分。
樊贞自顾饮酒,听了凌煜的话,久久却不作声。
精明如他,岂会不知道,一直以来,太子口口声声唤他大表兄,与他亲厚,只不过是看重了他未来樊家的继承人的身份,以及滔天的财富,利用樊家在朝野的势力,以及他樊贞的财力,压制那些瑞亲王府的旧臣。
凌煜见樊贞自顾饮酒,久久不搭理他的话,微不可见的蹙了蹙眉头,心有不悦。
“太表兄,你可别忘了,樊家可是当今皇后的母族,只有本宫顺利登上皇位,才能永保樊家世世代代繁荣不衰。”
“如今,父皇已经下旨,让三皇弟回京,本宫的太子之位岌岌可危,若是本宫失势,樊家必然也不好过。”
聊及此事,不禁间,凌煜脸色沉了几分,眉宇间显露出不满之色。
他身为太子,血统正宗,身份高贵,父皇竟然对他不削一顾,反而要将那贱妃所生之子招回京城,更欲将禁军统领大权交给那贱妃所生的孽种,简直是可恶,可恶至极。
凌煜噼里啪啦说了半天,樊贞不紧不慢的勾起唇角,冷冷一笑,轻讽道:“殿下莫要着急,虽然皇上已已经下旨,要将三殿下招回京城,但是,那也要看三殿下能否顺利归来。”
“穷山恶水,匪徒当道,从边关到尚京,隔着千山万水,路途上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发生,殿下,你说是与不是?”
樊贞说完,凌煜当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扫之前的不快,举了举手中的杯子,含笑而道:“大表兄说的极是,本宫敬大表兄一杯,先干为敬。”说罢,仰头,喉结滚动一下,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樊贞看着凌煜,嘴角擒着一抹深沉的冷笑,象征性的举了举杯,也随着他喝了一杯。
“至于珍膳坊,哼。”不削的冷哼一声,“一家小小的糕点坊,还成不了什么气候,太子殿下不必挂怀于心。”
几句话说完,樊贞低垂了眼眸,不再去看凌煜。
蓦然回想,一道娇小的倩影自脑海间一闪而过,回想起之前所见的一幕,樊贞嘴角扬起一抹更高的幅度,冷笑逐渐消逝,脸上浮出一抹略暖的笑容。
那丫头胆识过人,行事果决,性子泼辣,嘴巴厉害,小小年纪,竟然是御用糕点坊的幕后东家,确实是有几分能耐,如此有个性之人,若是能收为己用,倒是挺不错的。
骠骑将军府。
窦清婉在大街上狂吐了好几口鲜血,被抬回将军府时,面色煞白,胸口一起一伏,重重的喘着粗气,一副稍有不慎,便要嗝屁归天的模样。
窦威痛失爱子,再瞧见窦清婉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顿时,一颗心都揪紧了。
当即吩咐下人,将窦清婉送回了闺苑,然后命人火速去请了郎中看诊。
好在郎中看诊之后,只说窦清婉是气血攻心,喝上几服药调理一下气血,便没什么大碍,窦威这才松了一口气。
待郎中离开后,窦威才吩咐属下将芍药,以及那名车夫叫到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