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球嗷呜一声,眨眼的功夫,身形化着一团白影,借助卫长蕖的怀抱,四肢一蹬,轻巧一跃,猛扑到窦清婉的头顶之上。
此时,窦清婉狠毒了卫长蕖,只顾着向卫长蕖出狠招,倒是将雪球抛掷在了一边。
她只觉得头上一沉,感觉有个东西趴在了她的头顶之上,甩都甩不下来,一时心惊,便停下了攻击卫长蕖的招式。
卫长蕖见窦清婉收招,也停了下来,见着窦清婉头顶着一团毛茸茸的雪球,再见着雪球在窦清婉的头顶撒欢,有些分分钟愣神。
这厢,雪球四平八稳的趴在窦清婉的头顶之上,两只毛茸茸,十分灵巧的前爪,死命死命的挠抓窦清婉头上的发髻,发钗,珠花。
嗷呜,嗷呜,我抓死你,坏女人。
不消片刻时间,只见几只玉钗掉落在地上,砰几声脆响,摔成几截。
窦清婉的发髻也被抓散开来,青丝乱七八糟的垂下,落在肩膀之上,早失了方才,高贵端庄的郡主形象。
“啊!啊……”纵使窦清婉平素再心狠手辣,见惯了大场面,遇上这番出乎意料情况,此时也惊得尖叫了几声,嚷道:“该死的畜生,快跟本郡主滚下去。”
她一边叫嚷,一边将两只手臂抬到头顶之上,欲将某只撒欢的雪球给弄下来。
雪球极通灵性,知道窦清婉想要干什么,张嘴咬住窦清婉的发髻,四肢也不空下来,死命抱住窦清婉的头皮,只要窦清婉稍微用力将它拽下来,便会扯得头皮一阵绞痛。
雪球一边含住窦清婉的发髻,同时转动了一下胡溜溜的眼珠子,眼神十分狡黠的看了卫长蕖一眼,那模样嘚瑟,像是向卫长蕖邀功一般。
嗷呜,主人,我帮你收拾坏女人了。
窦清婉只觉得头皮阵阵绞痛,紧接着,只见一撮青丝飘落在了地上。
她以引为傲的青丝,竟然让头上那只畜生给抓掉了。
窦清婉双目赤红,紧盯着地上那一撮青丝瞧了片刻,气得一口银牙咬碎,恨不得将某只小雪球扒皮抽筋,炖烂了下肚。
猛然抬起一双赤红的杏花目,盯着芍药,怒道:“该死的奴婢,你是死人吗,还不赶紧将这畜生从本郡主的头上弄下来。”
早在雪球窜上窦清婉头顶的时候,芍药已经呆愣了。
此刻,听到窦清婉一声怒斥,她瞬间拉回心神,赶紧道:“是,郡主。”说罢,就要伸手上前。
雪球见芍药靠近,头一扭,竖起一对狼眼,摆足了狼的威严,盯着芍药,张开嘴巴,露出满口尖利的狼牙,嗷呜,嗷呜……
此时日头偏西,昏黄的阳光射入院中,雪球张大嘴巴,一抹光线刚好照射在它的牙口之上,它尖利的獠牙在日光的映照之下,正泛着淡淡的寒光。
芍药见雪球尖利的獠牙在日光的映射下,泛着淡淡的寒光,一颗心猛的一惊,身子颤抖着不敢再贸然上前。
那可是狼啊,若是贸然出手,不但救不了郡主,反而伤了郡主,她可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郡主……”芍药离了窦清婉半臂的距离,不敢再靠上前一步,哆嗦着嗓子,唤了窦清婉一声。
此时,雪球已经将窦清婉的一头泼墨如缎的青丝,刨成了一顶乌七八糟母鸡窝。
见芍药不敢上前,雪球趴在窦清婉的头上,更加肆意妄为,又是抓,又是咬的,嘴巴里含着窦清婉的乌黑青丝,时不时还冲着卫长蕖邀功似的嗷呜直叫。
卫长蕖静静的站于一旁,单手托起下巴,神色十分悠闲的盯着眼前一幕。
她将雪球搞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清澈皓明的眸底隐隐溢出丝丝笑意,很是纵容小雪球的行为。
江氏,春桃见此番情况,一早都惊呆了,两人皆傻巴巴的盯着眼前的一幕,春桃瞪眼,不由自主的张大嘴巴,江氏甚至忘记了平素的唠叨。
一旁,素风,谷雨出招又狠,又快,招招有夺命之势,阿七,阿六二人小心翼翼的应付二人,是根本没注意到窦清婉此时的处境。
窦清婉只觉得头皮阵阵绞痛,见芍药半天不敢上前,心中更是恼怒。
她忍着痛,咬牙切齿对芍药吼道:“该死的奴婢,还杵着做什么,赶快将这只小畜生从本郡主的头上弄下去。”
窦清婉的声音很大,有些歇斯底里。
芍药吓得身子猛颤一下,“郡……主……”她不敢违抗窦清婉的命令,哆嗦着再上前半步,“郡主,奴婢害怕这狼伤了您,不……敢贸然出手。”
说罢,颤抖的伸出手臂。
雪球见芍药伸手过来,再一次,敏锐的扭过头,瞪大一双狼眼,张嘴就冲着芍药嗷呜狂吼一声,端足了吓人的架势。
芍药“啊”了一声,吓得赶紧收回了手臂。
芍药的惊叫声就在耳边,窦清婉微微侧目,瞪了她一眼,怒啐道:“没用的贱婢,这点小事情都做不好。”
芍药被骂得低下了头,不敢再去看窦清婉那黑沉沉的脸色,生吞活人的眼神。
怒啐完芍药,窦清婉扯开嗓子,道:“阿六,阿七。”她声音落下去半天,却不见阿六,阿七赶到身旁。
此时,阿六,阿七正被素风,谷雨缠得焦头烂额,分身乏术,哪里还分得出心神顾着窦清婉。
两人皆心惊,万万没想到,一个乡野村姑的身边,竟然有此等厉害的高手保护,此番,郡主行事太过冲动了。
窦清婉没听见阿七,阿六应答,只听得耳边响起一阵过招的声响,心中自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此时此刻,阿七,阿六是指望不上了,唯一的办法,便是求那村姑,没想到,她窦清婉堂堂郡主,将军府小姐,竟然沦落到被畜生欺负的境地,可恶,简直是可恶至极。
想到此,窦清婉气得挠心抓肺,流云广袖之下,一双粉拳死死的握住,恨不得将卫长蕖与雪球千刀万剐,削骨抽筋。
头顶上又传来一阵绞痛,紧接着,又是一撮青丝飘落下来。
窦清婉垂着一双杏花目,见自己的头发飘飘悠悠的落在地上,心中又气又痛,若是再任由那小畜生抓啃下去,她非得变成秃子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