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个,小……萝卜……头。”一时口快,小萝卜头都呼溜蹦出了口。
“厄,不是。”卫长蕖语气一顿,改口道:“长羽,姐姐不是教你乱花钱,姐姐是教你要学会花钱,该花时,就得死命花……”
娘的,她这是说的什么呀,怎么有种越说越乱的感觉。
卫长羽嘻嘻一笑,露出一排白白的小牙巴:“姐姐,长羽知道喔。”
卫长蕖满头黑线,一头凌乱,剪不断,理还乱,看来,没当过娘,果然不知道怎么教育小孩子,囧!
姐弟二人手牵手进了成衣铺子。
掌柜的瞧见姐弟俩瘦得跟猴似的,一身穿着打扮,感觉像是刚从灶膛里扯出来一般,瘦,破,烂。
掌柜的鼻孔都翘上了天,两只眼睛都没看地面。
这种穷酸破烂货,瞧模样,就知道是随处逛逛,进店晃晃,肯定没钱买衣服。
“这位姑娘,想瞧点啥。”
掌柜的将笑脸一收,说话的语气生硬,随便招呼两声。
卫长蕖瞟了掌柜的一眼,瞧见他那幅鼻孔上天的模样,也不大在意。
这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儿没有,古往今来,最不缺少的就是这种,门缝里瞧人,又狗眼看人低的势利眼。
成衣铺子不大,只有二十平米左右。
卫长蕖以最快的速度,扫了两眼。
其实这间铺子,也就是卖些普通老百姓下地穿的麻布衣裳,绫罗绸缎,锦绣添花的华服压根没有,掌柜的居然还这般傲气。
卫长蕖瞧上了一套水蓝色裙子,一套绛紫色裙子,一套青色童装,还有一套墨绿色童装。
“这件,这件,这件,还有这件,都取下来。”
卫长蕖依依指过,干脆利落的让掌柜的取下来。
掌柜的傻眼了,买这么多,这猴似的姑娘不会是糊弄他吧。
猜疑的同时,掌柜的已经取下四套衣服,随手递给卫长蕖。
“试衣间在哪里?”卫长蕖轻问。
“那边。”掌柜朝着试衣间方向,伸手一指。
“嗯。”卫长蕖牵着小萝卜头的手,就去试衣间试穿衣服。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卫长蕖试好了衣服,一手牵着小萝卜头,一手抱着四件衣裳出来了。
“掌柜的,将这四件衣服都包起来,一共多少钱,算下帐。”
掌柜的,惊喜得一拍大腿,诶哟喂,这一大早的,他这是眼睛被狗屎糊了,一次买四件,这姑娘可是大买主啊。
“诶,马上包起来。”
掌柜的一脸笑嘻嘻的从卫长蕖手中接过衣服,一张老脸呀,都笑起了褶子。
七手八脚,将衣服折叠好包起来,掌柜的取出柜台上的算盘。
啪嗒啪嗒,指尖拨动,响起一串算盘珠子相撞的声音。
掌柜的埋头认真算账,一边拨动算盘珠,一边报给卫长蕖听。
“水蓝色女装七十文,绛红色女装八十文。”
“青色童装四十文,墨绿色童装四十文。”
“算好呐,姑娘,一共是二百三十文钱。”
掌柜的报完帐,卫长蕖从怀里掏了三钱碎银子,伸手递给他。
掌柜的没想到,这瘦得像猴似的小丫头片子,居然真是来买衣服的。
看来真是起得太早,没睡清醒,眼拙了。
掌柜的笑嘻嘻的接过银子,将银子放入柜台之中,找了七十个铜板。
“姑娘,这是找您的钱,请拿好。”
卫长蕖伸手一摊,掌柜的将七十个铜板放到她手中。
收好钱,拿好衣服,卫长蕖牵起小萝卜头的手丫子,就准备出成衣店。
“姑娘,您走好。”
掌柜的笑起一脸的褶子,热情的将卫长蕖姐弟二人送出店。
卫长蕖牵着小萝卜头,眼皮都未抬一下。
做生意,最忌讳的就是,长着一双势利眼,将穷人看扁,将富人捧高,殊不知,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富贵,也没有永远的贫贱。
出了成衣店,卫长蕖想着有一样重要的东西要买。
牵着小萝卜头街头巷尾的逛,走了好久,才看见前面路边有一家专门酿制陈醋的老字号。
卫长蕖担心小萝卜头累着了,弯下腰,柔声关怀着。
“长羽,累不累,姐姐还有很多东西要买,如果你累,姐姐就先送你去二舅哪里,姐姐买完东西后,再来接你。”
卫长羽想都不想,摇了摇圆溜溜的脑袋瓜子。
“长羽不累,长羽要和姐姐在一起,还可以帮姐姐提东西喔。”
这小萝卜头,随时随地嘴都像抹了蜜似的,会逗人开心,真是招人疼爱的紧。
卫长蕖嫣然一笑,真拿这小破孩没办法。
瞧着,小萝卜头弟弟那瘦骨叮当的小身板,两条小细腿走路时,都是一晃一晃的,还帮忙提东西。
那小身板,还没一个包袱大。
要是真让小萝卜头帮忙提东西,估计只能看见东西,看不见人。
卫长蕖笑着道:“要跟着姐姐买东西,可以,但是待会儿累了,不允许哭鼻子喔。”
“姐姐,长羽五岁了,才不哭鼻子呢,爱哭鼻子的都是小孩子。”
圆溜溜的脑袋一扭,小眼神挑得老高,两边小嘴唇高高翘起,像只生气的小鸡仔,模样臭屁得很。
哼,姐姐总是把他当小孩子,他五岁了耶,五岁喔。
卫长蕖耸耸双肩,一脸面瘫。
五岁,才五岁,这还带着奶香味呢,小萝卜头居然敢叫嚣,不是小屁孩了。
好吧,她败了,败给了一颗小萝卜头,在那颗小萝卜头心中,认死理了,五岁,那可真真是很大的年龄。
卫长蕖牵着小萝卜头的手丫子,就朝那陈醋铺子去。
三水陈醋坊——卫长蕖走近,瞧着陈醋铺子的招牌大字,在心里默念。
三水陈醋坊,像是用掌柜的名字命名的,想来,这铺子的掌柜应该叫三水吧。
卫长蕖牵着小萝卜头走进三水陈醋坊。
陈醋铺的掌柜瞧见卫长蕖姐弟走进来,满面笑容的迎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