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国杰、林梦幽、李轩逸、京极梅兰四人,通过神秘的法术“仙梦回魂”,于摸不着边的结界中,看到了恶魔佩斯提斯的记忆。
与光明市不同,在李氏财团和张氏财团的有效管辖下,就连西城区边境一带的居民通过农业和畜牧也能发家致富,光明市的市民生活水平也一直让其它城市羡慕不已。
而在四人眼前的虽然也是农村,但呈现出来的,却是一副破败的光景。
并不像许多书籍里描写的乡村一样,有郁郁葱葱的树林、清澈见底的小溪、淳朴的民风;
这个乡村的小溪散发着恶臭,树木早就被全部砍掉用于供应播仙镇城区的工业发展。
因贫困所迫,淳朴的民风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多数是算计和欺骗。
四人走进乡村,就连脚下的土地,都是灰绿色的。
此时正是白天,村民聚集在各自的家门外编筐,年龄最小的正值豆蔻年华,年龄最大的已经古稀又十。
好几个小孩子在嬉戏打闹,有个小孩不小心摔了一跤……
马国杰正要上去抱起那个小孩,可他的手在碰到那小孩的时候就像摸到了水一样,就像那个小孩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般奇怪。
“这到底是……?”马国杰疑惑地问。
“我这个法术如果是给第三者施放的话,我们只能看到他的记忆,不能干涉记忆的走向。”林梦幽温柔地向他解释。
京极梅兰环顾四周,指着编筐的村民,问:“她们……在干什么?”
李轩逸缓缓回答:“那是这座村庄的工作……城市的快速发展让许多人忘掉了传统,村民们手工编制的藤筐成为了寄托城市居民心中留存的……传统情感的物品。”
马国杰立刻接话道:“不仅如此,一个人可以弄二十个藤筐,卖到城区去,每个藤筐的批发价是50R,但转奸商之手倒卖,每个可以卖300R……”
“好过分!”林梦幽惊讶地说。
“总之我们往里走吧。”
马国杰说完,和林梦幽、李轩逸、京极梅兰一同走进村子里……
李轩逸看见一位年近半百的大妈,那是网络上提到的……村子里唯一接受过记者采访的村民,大妈曾在视频里说:“为了让我家的孩子去光明市读书,再苦再累都不怕。”
不知是摄影师有意为之还是无意所为,大妈手上藤筐的色泽永远也洗不干净,编筐造成的创口也很难愈合……
四人继续往前走,很快来到了两幢砖瓦房前,破旧的房子只隔着一堵矮墙,布满尘土和秸秆的院子里,除了嬉戏的小孩,还有年纪约十六七岁的男孩和女孩。
“大家小心,那个男孩身上散发着和佩斯提斯一模一样的邪气。”
京极梅兰腰后的双刀开始急促抖动起来,她立即提醒三人。
“等等,一样的邪气?也就是说……佩斯提斯在作案之前,曾经和人类一同生活过吗……?”
听到京极梅兰的话,马国杰陷入思考。
李轩逸想起他刚才和洪钏智以及十多名特警冲进佩斯提斯窝藏的房间之前在门外听到的恶魔之语,精神顿时一振:“那个女孩……说不定就是佩斯提斯嘴边提及过的‘幺妹’。”
林梦幽忽然制止他们,“你们听……恶魔跟幺妹在说话。”
于是马国杰、李轩逸、京极梅兰闭上嘴,四人侧耳倾听……
“石头哥,我想去光明市谋生。”
“幺妹,这句话你说了很多次了。”
“但是,石头哥,我和你不一样,我有弟弟妹妹要照顾,所以……我必须要挣钱。”
“我是捡来的……爸妈因为得了重病,去年就走了了,没人陪我,那我正好陪你一起去,至少路上有个伴。”
名叫幺妹的乡村女孩很高兴地抱住了身边的男孩,但是,她不知道身边的男孩其实是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四人不言自明,根据他们对恶魔习性的了解,男孩的养父母,实际上不是病死,而是……
就在幺妹和佩斯提斯决定离开乡村,去光明市打工之前,他们离开家,去播仙镇城郊的信用社提款机拿出了一点积蓄,并攥着积蓄回家,走之前,起码要和村里人说一声……
恰好天边下起了暴雨,由于乱砍滥伐导致水土失衡,暴雨倾盆引发了泥石流,从山坡上倾泄而下,把村庄淹没,除了去城郊的两个以外,无一人生还。
四人被一团蓝色的柔和光芒包裹着,游离于佩斯提斯的记忆之外,看着这人间惨剧……
“太可怕了……”马国杰喃喃道。
“那些孩子,还有老人,都没有活下来……”林梦幽只感觉自己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痛。
“但是恶魔并没有暴露出本性……”李轩逸双臂环抱着说出一个关键点。
京极梅兰的脸上依旧挂着无口表情,可她的手早已握成了拳头。
映入四人眼帘中的,是被泥石流淹没的村子,以及在山坡的那头……
抱着佩斯提斯痛哭不止的幺妹……此时此刻,佩斯提斯的目光充满了憎恨之意,过去它从村子里的长辈知道,泥石流和工业区的开发有关,而工业区的承包人姓赵,在光明市的管理层地位不小……
失去了家的乡村少女与拟态成人形的恶魔,决定远走他乡,去光明市谋生。
那年,他们第一次搭乘魔导磁悬浮列车。
那年,他们第一次来到十分陌生的城市。
对两个未到责任年龄、小学都没毕业的男孩和女孩来说,在光明市是找不到工作的,就连工厂也遵守李氏财团颁布的规定,不招童工……
于是,两个人觉得,最好的打工就是乞讨。
忽然,四人感觉眼前冒出一片空白,周身像被龙卷风刮过一样……
直到睁开眼睛时,他们发现来到了两年后的光明市;这年,马国杰当上了法证部的中级化验师、李轩逸胜任重案组警员、林梦幽毕业后留校当教师……
四人驻足环视四周,那是光明市师范大学附属第一中学的校外森林公园南门旁,幺妹和佩斯提斯就像路边的野花和野草,在多次乞讨的洗练下,忘记了故乡,既无人过问,也无人关心。
“石头哥,我去那边的十字路口跪一会吧。”
“别去……我刚刚在那里讨了很久,没得多少钱。”
“唉……累死了……这活虽然钱多,可是腰酸背痛,比编筐还累。”
“这城市的规定真严,比播仙镇严多了,工厂都不要我们……总之,幺妹,我们不能就这样单纯讨饭,得想个办法……”
马国杰、林梦幽、李轩逸、京极梅兰四人,在仙梦回魂的加持下读取恶魔佩斯提斯的记忆碎片时,这两对佳人的心中,或多或少,都充满了异样的感受。
“无论在哪个年代,乞丐一直是一种职业,就算四肢健全也不愿意自食其力,对他们来说,讨饭就是工作……”
面对眼前的恶魔之记忆碎片,李轩逸联想到自己的经历,不由冷哼一声道。
“唉……尽管这种行为具备欺骗性质,可是在恶魔肆虐的地方,这点欺骗和走私犯、人贩子的行为相比,不算什么。”
马国杰叹了口气,一针见血地点出了同样条件下欺骗行为的孰轻孰重。
“就我所见,光明市的乞丐至少会想方设法讨钱,而东瀛岛的乞丐只懂饭来张口……我认为这些败类没有资格指责这座城市不施舍给他们想要的东西……!”
京极梅兰的话语和她美丽却无口的神色竟有一种让人望而却步的寒意。
“所以,并不是我们没有同情心和恻隐之心,而是不断的隐瞒和欺骗让我们把同情心和恻隐之心隐藏了起来。”
林梦幽闭上美目,樱唇微启,温柔地道出很多人失去同情心的原因。
很快,四人遇见了和刚才一样的情况……直到睁开眼睛时,已经是幺妹和佩斯提斯总结出乞讨方法的时候。
没文凭不代表蠢笨,一开始他们没有任何乞讨经验,后来他们直接去黑市购买二手运动服冒充校服,再后来,他们直接去学校买真校服;近半学生由于讨厌光明市制式的校服,一般有人出钱就卖,他们得以更好地冒充中学生。
林梦幽不解地问:“幺妹和佩斯提斯如果连小学都没毕业……那他们是怎样瞒过警方的呢?”
马国杰缓缓回答她:“因为仍是一张白纸的的中学生和大学生正处于同情心和恻隐之心最旺盛的时候……如果我的推理没错,他们应该有向同情他们的学生请教写楷书和英语。”
“不管怎么说……人类的命运一旦与恶魔的宿命重叠,就注定是悲剧……”李轩逸沉声道。
京极梅兰又一次不搭话,其实她明白,当两个人逐渐走进彼此内心的时候,每时每刻,都能听见彼此心灵的回音,不然在战斗的时候,她和李轩逸的联合进攻也不会这么配合。
恶魔的记忆碎片里,四人感觉不到时间的流动,只有恶魔不断重现又碎裂的记忆画面,直到……来到命案发生的地方……也是惨剧开始的地方……国立音乐学院……
(下回:憎恨无视罪恶,吞噬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