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法证部的中级化验师马国杰,受警部重案组所托,来现场调查取证。”
刚刚来到命案现场的马国杰在受到看守现场的警察阻拦后,指着胸前的工作证,微笑着说出了自己的身份和名字。
“原来是马sir,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请不要见怪。”
得知白色西装青年——马国杰的身份之后,两名警察意识到自己的无礼,连忙向马国杰敬礼。
二十二岁的马国杰坦然一笑:“不要紧,大家都是同在屋檐下的伙计,以后多合作,就熟识了。”他看了看四周,忙问:“对了,高sir他们来了没有?”
“来了,高sir已经等您很久了。”另一名警察指了指大宅内。
“谢谢。”
马国杰向两位警察竖起了大拇指,两位警察也向他敬了一个标准的礼,然后马国杰抬脚走进大宅里。
豪华的大宅里,原本喜庆的气氛顷刻之间沦为一片寂静,由于在场的宾客都有嫌疑,到达现场的警署人员不得不将宾客们暂时羁押以维持秩序。
马国杰穿过打扮得体的人群,直接来到案发现场,他抬眼望去,发现——
只见大厅中央躺着两具男尸——恰恰是两个持枪男子的尸体,还有一个生死不明,新娘胡宁的尸体倒在舞台上,而在距离舞台约五米远的圆形餐桌旁,胡宁的父母正嚎啕大哭,作为新郎的刘伟波坐在准岳父岳母身边,一言不发,不知所措。
四周被暂时羁押的宾客们都在窃窃私语,在命案现场附近,马国杰还发现了几位在化验署工作的伙计,心想现在应该已经开始干活了吧?就在这时……
“嗯?有意思……”
一向眼尖的马国杰抬头一看,发现悬挂在大厅天花板西北边有一个监视摄像头,外壳有裂痕,此外他刚进门的时候,大门那里留下的痕迹与监视摄像头外壳的痕迹一模一样,便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与此同时,马国杰发现其中一个持枪男子腹部溢出的血液并没有完全凝固,不由挑了挑眉。
“玄杰师兄,差一分钟你就迟到了~”
正当马国杰盯着大门留下的痕迹出神的时候,有一道甜美可爱的声音从他后方传来。
他转过身,发现有个姿态娇美、留着微卷短发、肌肤洁白、脸颊有两个小酒窝的女孩子站在他身后,刚才喊他的人也是这位女孩;她穿着女式西装制服,胸前挂着工作证,但成熟严谨的外观并不能掩盖她本身的个性。
“笨蛋……在这里别这么叫,现在你得叫我马sir,也要称呼师父为高sir,而我也会叫你朵儿。”
马国杰闻言,慌忙伸手盖住女孩的嘴唇,制止她继续说下去,并小声提醒她。
女孩挪开马国杰的手,向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知道啦~知道啦……你得原谅我只是刚刚入门的新人啊~”
“好了,先别说那么多了……默医生来了没有?”马国杰立刻向比他小两岁的师妹安朵儿提起某位医生的去向。
今年刚满二十岁的安朵儿是光明市法证部的实习生,她在大学里和马国杰是前辈和后辈的关系,由于她具备细致的观察力和机灵的行事风格,深受大家的喜爱。
安朵儿正要说话,两人右后方立刻传来一道乍听之下有点冷冰冰的声音,却带着一丝赞赏的语气,“不愧是高sir引以为豪的第三位门生,看来你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
又一位五官整齐、风姿绰约的丽人走了上前,这位丽人穿着黑色的女式西装制服,举手投足之间,充满了优雅的气质和冷峻的神态。
马国杰先指了指地上三人,再指了指新娘的尸体,神色严重地问:“默医生,正如你所说,现场有三名死者、一名伤者……伤者有救吗?”
三个人同时把目光聚焦到了倒地的持枪男子身上;而这位姓默的法医则让最后进屋的医护人员把其中一个腹部有三条伤口的持枪男子抬上担架,戴上氧气罩,并将其送往医院救治。
“‘那家伙’的利爪并没有伤及要害,应该可以救回来。”默医生冷冷地回答。
目送医护人员把伤者送走后,安朵儿一脸困惑地问:“诶?马sir、默医生,你们怎么知道那个人没死啊?刚才查sir他们替伤者检查的时候,他明明停止了呼吸啊……”
默医生轻轻蹲下,伸出纤细的手指指着大理石瓷砖地板上——伤者留下的血迹,轻轻地说:“人或妖仙死了之后,血液都会凝结,可在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我摸过这个人身上流出来的血,还是温热的,以此可以怀疑……其中一个持枪的男人实际上并没有死亡。”
马国杰笑了笑,同时举出了人并不一定会死亡的另一种解释:“除此之外,我们还可以观察那个人的眼球,因为一旦人或妖仙死了之后,眼角膜就会失去水分,从而变得较为浑浊……”
话犹未了,只见马国杰身后响起一道沉稳洪亮的嗓音,解释定义的同时,也稍微吐槽了一下默医生:“相反,如果伤者的眼球看上去很清晰,那么即使没有心跳,也只可能是休克……默瞳,你也算是给这些后辈上了一课啊。”
马国杰回身一看,脸上的表情瞬间从不羁换成了尊敬;安朵儿和默瞳——默医生,纷纷把目光投向那道沉稳洪亮嗓音的主人身上。
那人的年纪约有四十六七岁,身高和马国杰相近,身穿一袭黑色西装,留着寸头,尽管额角有淡淡的皱纹,体型略发福,可那张丰神俊朗、不向年纪的增长而屈服的脸庞,似乎在诉说着年轻时的光辉岁月。
他就是光明市法证部的高级化验师——高文忠。
“高sir,您过奖了……我只是说出我自己的看法罢了。”面对这位在国内外都享誉盛名的法证人员,默瞳显得谦虚很多。
正在寒暄的时候,高文忠身后出现了一位年纪和马国杰相仿,面容精致俊美,鼻梁上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胸前挂着带有警署标志的工作证的青年,这青年看到马国杰,立刻上前打招呼:“小马!”
“可彬!”见到熟人,马国杰也向他挥手示意。
这名青年叫查可彬,是马国杰在高中时的同班同学,不过他后来辍学,报考警校,凭借卓越的成绩进军到光明市的重案组,并在三年后晋升为重案组的沙展(警长)。
“高sir,默医生。”
查可彬立即向高文忠、默瞳敬了个标准的礼,默瞳静静地点头示意,高文忠则竖起了大拇指。
“对了,阿彬……王sir呢?他今天没来吗?”
就在这时,高文忠想起一位在之前的工作中时常会见到的老朋友,忙问。
查可彬摇了摇头,然后指着外头:“王sir在上个星期升职了,今天上头委派了一位新的头儿过来……嗯,是个来自高加索市的madam呢。”
“哦?看来以后我们会有好日子过了……阿彬,麻烦你带路。小马,你留在现场,看看能否找出蛛丝马迹,我和朵儿、默医生去会一会那位madam。”
“Yes,sir。”
马国杰目送师父和师妹、默医生以及好兄弟可彬离开了现场之后,熟练地从外衣左下侧的口袋里取出一副橡胶手套,戴在手上,投入到现场的调查之中,他先上前观察了新娘胡宁的尸体,首先他用左手轻轻转过胡宁的头,发现胡宁的的脸颊呈蜡黄色,嘴唇呈暗红色,大概是婚礼之前涂了唇彩的缘故吧……
“一击毙命吗……可惜了……”
马国杰又观察了一下胡宁的周边,几乎没有明显的脚印,更没有明显的搏斗痕迹,且尸体上没有明显的伤痕,唯独胡宁脖子那里的两个黑色的洞,到现在仍然冒出腥臭的血,看到一位美娇娘就这么惨死,他不由自言自语起来。
他认为有必要采集新娘的血液样本拿回总部去化验,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是开摩托车来的,工作用的采样工具箱放在了总部的办公室里,忘记带了……
正当马国杰陷入苦恼的时刻,从命案发生的时候起,一直坐在钢琴前,把警察的询问一一回答完的林梦幽看到了他,她站起身,轻轻提起晚礼长裙的裙摆,优雅地从琴台上走了下来,并缓缓地走到了马国杰身后……
“我原以为法证人员和那些贪吃公款的检察官一样,视人命如草芥,不过……因为有你和你的同伴在,现在大家可以放心了呢。”
马国杰听到这天籁般的声音,立刻把目光从死者身上移开,不紧不慢、不偏不倚地转过身,这才看见了林梦幽——
一位貌若天人的女孩子挂着美丽的微笑,站在他身后,向他打招呼,她打招呼的方式很特别,令马国杰感到很意外。
“正所谓医生救人、律师护人、教师育人……身为法证人员,协助警方缉拿真凶、维护法纪是我们的责任。”
既然如此,马国杰自信满满地对上林梦幽的那双明亮的大眼眸,用同样的方式回答她。
“我叫林梦幽,在国立音乐学院担任音乐教师,很高兴认识你。”
同理,林梦幽想都没想到,马国杰的回答方式会如此干脆利落,这让她对马国杰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和向往,她上前数步,对马国杰伸出自己灵巧纤细的右手。
“我叫马国杰,如你所见,我在法证部担任中级化验师,也很高兴认识你。”
马国杰其实也在网上看过林梦幽在维也纳金色大厅的演出,可在身为法证人员的他眼里,一切都一视同仁,至少在精神上……他摘下手套后,就毫不犹豫地握住了林梦幽的手。
“啊……嗯……”
林梦幽在和马国杰的手紧紧相握的一瞬,感觉自己的脸颊倏然变得热了起来……从高中开始,直到在音乐学院工作,她不乏追求者,但天生丽质又高冷的她都给追求者吃了闭门羹……
“林小姐,没什么事的话……我要去工作了。”
马国杰朝她笑了笑,正要转身返回命案现场——
“可以的话……我想听听你的推理。”林梦幽叫住了他。
马国杰转念一想,瞧了瞧林梦幽,又看了看四周,便点了点头。同时,国立音乐学院的学生都在窃窃私语……
(下回:年轻法证人员的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