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奈何之下,关朗将白方然的零碎小心翼翼的聚成一堆,然后坐在不远处静等事情的发展。
变成零碎之后,对死气似乎有更大的吸引力。死气聚集成水膜一般的东西,依附在碎骨碎肉上,将毒素全部包围。四周的死气慢慢陷入了平静。
大毛驴在一边终于没有了打闹的心情,很是悲痛的看着,肚子也不觉得饿了。“黑蜈蚣也来了,看来这次,四大毒就差一个了。”
一路之上,都是白方然在杀戮,所以大蜈蚣打碎了白方然之后,在没有妖怪前来闹事,只有几个在远处看了看,很快就走了。
“我们不能在这里等死!我要去找罗方,据说他还没死。他或许有办法救这小子。”关朗道。
“你知道罗方在哪?妖族想杀他的多了去了,也没有找到他的踪影。”大毛驴道。
“有个目标总是好的嘛!”关朗无可奈何的道。他将白方然的零碎收拾到一个包里,随身背着。
已经快到夜晚了,关朗三位前行了一百多里地便停了下来,暂作休息。今天也是挺累的,三位倒头便睡。
半夜的时候,大毛驴忽然觉得屁股一疼,睁开眼睛,四处望时却是什么也没有。“关朗,你是怎么回事,发春了?敢摸我屁股!”
关朗被吵醒,愤愤然的喷道:“闭嘴!瞅你那样,谁摸你屁股了,是你自摸的吧?别打扰我睡觉。”说完他又呼呼的睡去。
大毛驴虽然还是有些不服气,但也不得不继续睡。然而心头似乎有难言的躁动,他躺在那里,就觉得脸红脖子粗,心跳加速,呼吸急促,有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大脑中浮现出以往和小母驴,小母马,小母骡子共同度过的欢乐时光,仿佛发生在刚才,回味无穷,令人心醉。
越想越睡不着,越睡不着越想。大毛驴干脆站起身来,撒腿跑向了远方的山岗之上,边跑边放肆的嚎叫着:“我无悔的青春,压抑的激情,我的心中充满感慨。我要冲破世俗的枷锁,我要一统驴界,我要万驴敬仰,长生不老,永生不死,永远乐呵下去。我要!我要!”
跑到了山岗上,他愈加的激动,禁不住如同夜狼嚎月一般仰起头,扯着嗓子嚎道:“咴啊,咴啊!……”叫唤完了之后,他觉得还不过瘾,对着山石,对着树木,狠命的蹭起痒来,一直折腾到天快亮了,方才消耗光了激情,跑回关朗等人休息的所在,无视他们鄙夷的神情,自顾自的睡去。
之后的两三天里,每天半夜他都要折腾一番。这天白天,他刚刚醒来,趁着还没开始赶路,神情忧郁的道:“这几天,心里颇不宁静。,……”
“你不就是发春了吗?三更半夜乱叫唤,搞得我们也睡不好。你还要不要脸。你也老大不小的了……”白骡子不等他说完,就义正言辞的批评道。
“闭嘴!小孩子懂个屁!我话还没说完呢!我的心里颇不平静,三更半夜正睡着觉,忽然想起以往的美好时光,总是心潮澎湃。虽然我也很久没有乐呵了,但也不至于如此的思念。你们有没有发现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你平时不就这样吗?要说不同,最多也就是表现的直接了些,不分时候地点,吵着不让人睡。可能是这次想起一个月的期限,心里老痒痒。或者是到了你发春的季节。你们驴界的事我还不太了解。”关朗无所谓的道。
“不是这么回事。我总觉得我很容易就激动,有时候还神志不清。”大毛驴难得的有些忧郁。
“忍忍吧!还剩二十多天。到时候找头母驴让你好好乐呵不就行了吗?我的要求也不过分啊,一个月你都忍不了吗?”
“你闭嘴!这孩子还能不能想点别的了?能不能有点追求?!”大毛驴有些不耐烦,很不愉快的结束了这次出发前的临时会议。
随着时间的流逝,大毛驴变得愈加的躁动不安,一天叫唤一次已经无法满足他,白天和黑夜都要叫唤一次,而且他的精神头也不是太好,萎靡不振,关朗和他说话时经常发愣,举头四顾心茫然,颇有些痴傻呆乜。小身子板直冒热气,吃草的时候能把石头吞了。
关朗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可是他检查完大毛驴的身体之后也没发现什么异常。白骡子更是心中焦急,这两天都没好好吃草。
“不行了!身子骨都不听使唤了!我得闭关修炼!”大毛驴蔫头耷脑的说完,便扑通一声,四腿伸直,倒在地上。关朗急忙上前查看。
“爹!你没事吧!你是怎么了!”白骡子跑到近前,躺在大毛驴的旁边,用脑袋撞着大毛驴,眼泪都掉了下来。忽然之间,他脑袋无力的垂下,没有了动静。
关朗就觉得有些不对,急忙走到近前,只见白骡子也同大毛驴一样,四肢僵硬,陷入了沉睡。翻动白骡子的身体,他发现在白骡子的后腿有一个很细小的伤口,像是蜂蜇蚂蚁咬的一般。也就是白骡子爱保养,一身白,要不然还真是难以发现。这说明大毛驴的身上应该也有同样的伤口,只是他皮糙肉厚一身灰,根本不可能发现。
大毛驴整日里不讲究个人卫生,体内存的毒素不知有多少,所以抗毒能力不较强,几天时间才昏倒。而白骡子实力差些,抗毒能力也不行,再加上伤心过度,没有防备,所以很快就发作了。
这二位肯定是中毒了。关朗仔细的聆听着四周的情况,他感觉那下毒的应该还没走远。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一只手指长的小蜈蚣从泥土中钻出,爬向远处。“你若是想救这两头驴,就随我来,黑蜈蚣正等着你。”
是套也得钻,是坑也得跳,总不能置这两头驴类于不顾。关朗牙一咬,一手拉着白骡子,一手拉着大毛驴,快步跟上了那小黑蜈蚣。仗着骡子和驴皮糙肉厚,倒是磨不破皮。“你怎么到如今才动手!何不将这俩一起咬了。”
小蜈蚣倒是没有隐瞒。“前几天咬了大毛驴一口,不幸中毒,差点伤了根本,休养了一阵才养好。这几天都没能有所行动!”
没想到大毛驴比蜈蚣还毒!真是小看他了!关朗忍不住大笑起来。
过了足有半天的功夫,小蜈蚣带着关朗来到了一处山洞前。山洞黑漆漆,不时有腥臊味飘出,关朗就觉得浑身不得劲,仿佛有许许多多的蚂蚁在脑袋上爬来爬去。
进了山洞,一路上阴冷潮湿,每一脚踩下去仿佛都能踩出水来。走了没一会,就见前方山洞豁然开朗,高足有四五米,宽十余米,十余个火把插在山洞的墙壁上,地面上是密密麻麻的一层小蜈蚣,一个个都和手指差不多大小。远远看去像是一个毛毛糙糙的地毯。
“这里面的每一个都是会咬人的噢,虽然没有我这么毒,但多咬几口也是要人命的。若是没有胆量,还是快些滚吧!”小黑蜈蚣一边踩着密密麻麻的蜈蚣往前爬,一边说道。
关朗将双脚在大毛驴的嘴里擦了擦,沾了许多大毛驴的口水,然后将大毛驴和骡子扛在肩上,迈步就往蜈蚣群里走。
果然,大毛驴也是个毒物,仅仅是口水,就将蜈蚣群逼退。几个起落之间,关朗就穿过了蜈蚣群。
“好!有胆色!有想法!”小蜈蚣傻呵呵的称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