躁动的夜晚,这边刚休息,那边战又起。一直到了早上还未停歇。今天是第十天了!县城中心的大铁牌名单上还有十七个人没被划掉!
“区区一个穷鬼也想来参与我们的争斗!想瞎了心了!”“先清除掉他!”…
大宅子外,几路人马很有默契的一起往此处聚集。
“足有二百人!”“他们来了!”大宅子最高的屋顶上,一人趴在那里,四处张望。
向南山一晚没睡好,眼中带着血丝,站起身来,握紧手里的刀:“看来没有不透风的墙!不知是谁出卖了我们!既然躲不了,没什么可说的!杀起来!”
其余的人急急忙忙的爬起身,握紧了刀。
向南山看众人都已经做好准备,大声道:“撑过了今天,一切都是我们的!我们什么都没有!除了我们的命,除了手里的刀!开门!杀出去!”
大门大开,向南山带头直接冲了出去!人无情,刀无眼,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向南山眼中只有火,发狠似的,也不躲避,任由刀子砍在自己身上,只顾抡刀就砍。没一会,大家也分不清敌我,血淋淋的打作一团!
向南山就觉得胸口一疼,低头一看,一把刀竟是直接穿透了他的后背,从胸口刺了出来。
要坏菜!向南山一把抓住刀尖,抵在胸口,扭回头,对着那人的胳膊就是一刀。那人想要抽回刀,却是不能,只得急忙撒手退到一边。
向南山步履踉跄,手中的刀茫然的挥舞着。周围的人,见他已是必死,所谓困兽犹斗,逼急了必遭反噬,所以他们也就没有继续补刀。
向南山很快退到了一面墙的近前。他肩膀抵在墙上,斜倚着身子,双腿无力地弯曲,缓缓坐到了地上!痛苦到近乎麻木,他的意识有些模糊,微微喘着气,似乎随时都要吐出最后一口气。
前方的人们早已把他当成了死人,杀戮还在继续,喊叫声,怒吼声,刀剑碰撞声,血水喷洒声,交错在一起,刀光剑影,人影交错,向南山看不清,听不清。他只觉得自己败了!
许多人都会失败。人总是要经历失败!当他带着几十人走出向村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了会失败!阶级的差距,固化的分层,那些上层的人,根本不会给他机会翻身!既得利益者们,怎么会允许被他们鄙夷的人们分得他们的肉!
这一切,向南山知道的很清楚,但他不甘心,不服气!他就是要拼!即便是他现在即将失败,他也并不后悔!再来起一次,他还是会如此选择。
远处突然传来更嘈杂的声音,一大群人呼呼啦啦的冲了进来,以势不可挡的威势,冲散了人群,围拢到向南山身前。“大哥!你怎么样了!?大哥!”
向南山睁大了眼睛,来者是他的好友,向村的村民之一,当初派到周围村子去招笼人的人,宋远。向南山心存侥幸的道:“来了多少人!”
“一千多!他们都来了!翻身的时候到了!”
向南山的眼睛突然充满了神采,他坐直了身子,咬紧牙关道:“那我没事了!不管怎样,我都要挺过今天!我要活下来!”
苍南县的大药铺,大大夫,有名的张大大夫,这几天都忙坏了!不管死没死,只要没掉脑袋的,都往这里抬!整个药铺都堆满了人!有些死了的,也没人管,就继续躺在那里,腐败发臭。他们是只管往这里送,不管往外抬!
一天到晚,偶尔会有几个人来看看,带些吃喝,问几句,其余的都是没人管了!
大药房的外面,突然来了一群人,向南山被四个人用掀了顶的小轿抬着,快步往里走!
一千多人,势不可挡,在苍南县几乎可以说是横着走。他们一窝蜂的涌进药铺里,也不管那些地上躺着的死的伤的,把地方站得满满的。很多人都是直接站在伤者,死者身上。
“大夫,快出来救人!”几十把刀齐齐的指着柜台。
张大夫正给一个坐在板凳上的人包扎胳膊,急忙战战兢兢的道:“稍等一会!”
“等个屁!”一人说着,直接一刀砍在那人的脑袋上。死尸噗通一声栽倒,张大夫差点尿了裤子!
平日里他都是高高在上,想请他看个病都是客客气气,给不给看还得看他心情。就算这几天乱了些,也是把人送到这里,恭恭敬敬的说几句,给些钱,哪有像他们这样的。但他怕了,不敢了,老实了!
张大夫老老实实的快步走到向南山近前,仔细查看着他的伤势。
宋远大喊道:“把这些死的活的都给我扔出去!味太冲!”
人群顿时忙碌开来,抬胳膊架腿,不论死活,都扔的远远的。有几个没死的,被这么一折腾,疼的受不了,忍不住叫喊起来。
“鬼叫个屁!”周围的人抬刀就砍,一刀就把他们送走了!有些运气差的,一刀没送走,多挨了几刀!运气更差的,几刀都没送走,生不如死的喊也喊不出!
“扔远点!”宋远在屋子里大喊着。
离药铺足足一百米外,死的,没死的堆成一堆,像是一座小山。
宋远又组织人拆了门窗透气,扫净地上的残值断臂,地也拖了一遍,只留下十多个人照应,其余的都到外面等着。经过这么一折腾,药铺里清爽了许多。
“哦!”“啊!”人群中传来惊呼声,很多人都瞪大了眼睛,只见小山似的一堆里,死人一具具的变得干瘪,片刻之间,尸山就变成了一个小矮丘。死的没死的,全都成了人干。
张大夫偷眼瞥见,心中也是惊讶不已。前几天,他也曾在药铺里见过这么奇怪的事,亏得那次都变成了人干,他才能带着伙计们把药铺清理了一遍。
对于搞不懂的事,最好是离远些!人们纷纷退避开来,宋远也发号施令,让他们不得靠近,不得触碰。
临近午饭的时候,宋远走出了药铺!“六百人先去吃喝,剩下的人等他们回来再吃!吃的时候都离近些!城里的地方随便去,酒楼随便去,不用给钱,就是吃!唯一有一条,不许找女人!不许强迫!我们不是牲口!”
刘家这两天还算是风平浪静,毕竟合两家之力,势力大了许多,攻打的人见难有作为,也少来叨扰了。王玉河总算是心境如常,不那么疑惑困顿,压力山大了。
不想,今天午饭的时候,四五百人浩浩荡荡的赶了过来。“开门!我们吃饭来了!”大门砸的轰隆隆响,门外的人们竟然提出了这种奇怪的要求!
这种乱局,酒楼还敢开门,那是真有鬼!六百来人饿着肚子走了几家,都没开门,有一伙忍不住,自己砸开门,自己炒菜做饭,自给自足去了。剩下的懒得动手,只好到这些大户人家找吃的。
王老先生眉头紧皱,莫非这是诡诈之术,借着进门吃饭的工夫,骗开城门,内外接应,一举拿下宅子,之后的事情简直不敢想象。若是不开门,惹急了这些饿鬼,以王刘两家的势力,也是防不住五百人的攻势。他缕着胡子,沉思片刻,道:“饭可以给,门不能开!”
仆人们一边安抚着外面的人们,一边急急忙忙的组织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