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电击手枪混在杂物里露出了小半个枪身
现场很安静,但所有人心里都并不平静。难道20倍脑力已经使人类如此接近“分子嗅探仪”了吗?
那玩意可是实验设备,娇贵的很,根本无法用于野战。又或者说,陈真确实属狗?
女中尉还是依然有些犹疑,试探着问道:
“你们是不是在模拟战场上,加载了什么新的AI辅助工具。我在树上的时候,可是什么枪械都没有带,连匕首都没有一把?”
陆蔓手扶着蓝队用的模拟舱的舱门,用不大不小的嘲笑声,吸引了大家的视线。她的身体语言明确的告诉大家一个没有说出声的嘲讽:
“我就料到你们会在模拟舱上找理由,特地安排陈真用的蓝队模拟舱,没想到你们还会强行BB啊!”
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气,宋少尉也有些不耐烦了,于是头铁起来:“你总有什么东西是不属于丛林的吧,你空手上去观光啊”
“我就是没带,游击队抓舌头就是用丛林藤蔓捕获落单敌军的,不用枪或匕首是为了留着活口审讯。”
受到猜中电击枪的震撼,女中尉也有几分相信陈真属狗,所以话里甚至对自己没带武器做了明确解释,最后她不确定的说道:
“要不问问陈真,我带了什么特别的东西?”
陈真的回答没有任何犹豫:“对抗时你确实没有带什么特别的东西”
话音刚落,场上气氛就有些躁动
陈真又紧接着补了一句:“我甚至都没有发现你”
众人一片哗然
大家用不同语调和语气助词,双方也有不同的立场,但同样表达着极度困惑“你那枪怎么开的,千万别说碰巧走了火”
陈真悠悠的说“血腥味有点浓,我以为有野兽”
人们或快或慢的把握住了重点,或早或晚的看向女中尉。中尉不愧是军人世家没有太多小儿女的作态,风度颇佳的迎着众人的目光点了点头,示意陈真说的正确。
如果硬要说,军人世家风范有什么美中不足的话,可能只有一项。点头的力度并不稳定,一开始点得太轻,很是不明显,她自己意识到后,又点得用力有些过猛。
从闹剧到冷场,意味着争论的结束。
陆蔓少尉不打算考虑谁谁的心情,不仅要求尽快开始新的训练对抗,还发乎自然的担心刘斌健壮的脑袋里肌肉多于记忆细胞,温馨提示了一句:
“全部训练期结束后,别忘了兑现你刚刚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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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组心里五味杂陈的蓝队,消耗了比平日多很多的时间准备,才将赛人小组三人带入了新的战场。
战地医院、中东丘陵地区、黄昏
三人驱车在肮脏、混乱、拥挤、嘈杂的无序街区中艰难挪动着,驶向这个地区唯一的医院。
战地医院几乎是这里受战火影响最小的房子,四层小楼的外墙上杂乱的分布着一些或大或小的弹孔,曾经的白色早已因为硝烟和火燎变得或斑驳或黢黑。
那些窗户的敞亮已荡然无存,全部被残柜破桌沙袋铁板堆叠的临时掩体,彻底窒息成空洞洞的通风口。
他们正在进行人道主义救援任务,向这个医院运送紧缺急救药品,车上还有两名押运兼向导的当地战士。
车上的人道主义标示非常醒目,但实际上没有任何意义,还没有车上两名当地战士的民族服装和氏族特色的长相管用。这里大部分人不认识国际组织标示,也不知道人道主义的含义。
他们根本就不相信世界上有高于种族或者宗教的道德,在这块土地上绝大部分人只相信血腥的极端丛林法则。
所以没有人为这辆外国车主动让路,不少人更是象被冒犯了领地的野兽,在车经过时作出各种危险的挑衅动作。
当野蛮的氏族士兵,几乎贴着的窗玻璃喷出口中浓烈的异域气息时,一边拍打着车窗,一边叫喊着意义不明的咒骂时,让三人如同被野兽环绕。
几十米的距离好像永远走不完一样,四周都是或挑衅或仇视的异族,让人完全不知道子弹可能从那个方向射过来,每一次呼吸声都很沉重。
刚刚签订的战时停火协议,只有着和签字的那张纸一样脆弱的效力。
但一些需要冷冻的急救药物已经完全耗尽了,部分重伤员已经死亡,其他也正在死亡线上挣扎。
也许是自己同胞的生死或者是其他原因,让这些满腔仇恨和怒火的复仇者保留了最后的理智。车辆终于艰难的爬向了这条路的唯一终点,爬进了医院破败的院子,而没有被当场撕成碎片。
院子很是凋敝,也许大点的风雨就会摧垮一段歪斜的矮墙,却是野兽世界和文明世界的无形分界线。没有任何一个氏族战士跟进院子里来,连冲这里叫嚷的都没有。
几个医护人员跑过来,其中一个老医生能用大家听得懂的语言沟通情况,少校开始和这名医生核对那张极简单的清单。
两个押运的战士先抬了一个大箱走在前面,然后有医院人员抱了其他几箱药品紧跟其后,鱼贯进入医院。
宋时风和陈真则警惕的扫视着周围的环境。院子里有一些不知名的矮小植物歪斜的生长着,或暗绿或枯黄的叶子向下耷拉着。
最后一箱是冷冻急救药品的,为防止路途损害和在炎热气候中保持低温,用得是尺寸很大的金属箱子,分量也是极重。
头铁脑残二人组抬着这个大家伙跟在那些抱着药品的医生们进入医院,少校则向老医生询问着医院周边的武装力量的情况,以及这些头目的典型传闻。
医院内绿色的卫生墙壁上起了墙皮,大部分已经脱落了,翻出灰白的石灰。
这里没有电梯,步行楼梯不仅狭窄而且还是当地风格的石质扶手楼梯。宋陈二人将大尺寸的金属箱子举到楼梯扶手的上方,才能磨过楼梯转角处。
充当翻译的医生跟在后面回头对少校一再的由衷感谢。
“当”的一声沉闷的枪响,极突然的回荡在二楼狭窄的长过道内,让医院内前几分钟文明宁静的氛围显得如此不真实。
“当、当、当”连续的枪声不断响起,而且越来越没有第一声枪响的闷感。
宋少尉一边告知“枪手过来了”,一边和陈真用力将箱子直立在楼梯上,腾出通道并将背在背上的冲锋枪端了起来,向上冲去。
刚才几位抱着箱子的医生面对长走道上无处可躲的屠杀,沉默的向着楼梯口跑回来。
“噗、噗”的声音在响亮枪声中几乎弱不可闻。
当赛人小组离楼梯口只有两步距离,一个刚刚跑到楼梯口的医生猛得扑倒在他们面前,鲜血从背后多处涌了出来,压在他身体下的药箱也淌出了大量的药液。
宋时风从手臂上的夹袋内,取出一个哑光金属小片,快速的贴地向外晃了一下,对身后的陈真低声道:
“两个押运都倒下了,还有三人站立,都是枪手,我上你下”。
然后又居高临下的回头对楼梯下方的陆蔓比了一个左手捂嘴的手势。少校立刻从后捂住了前面正在喊叫的老医生的嘴。
走道上,除杀手外的所有人都已经倒在血泊之中,生死未卜。枪声渐渐停歇下来。
“上”
宋时风探出大半个身子,向着大致方向连开几枪,然后立刻闪回。敌人的子弹立刻追着宋时风咬了过来。
几乎同时,陈真在楼梯口内侧身拧腰,将自己贴地弹了出去。快速瞄准后连开数枪,准确的将对面的人全部撂倒。
宋时风让过刚才杀手们下意识射出的子弹,又马上冲了出去,跳过侧躺在地上的陈真,跑去给每个倒地的枪手头上补枪。
陆蔓发开捂住医生的手,厉声问道:“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