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的司徒凌风唤来萧雪晴,二人一同坐在客栈的大厅里。
萧雪晴翻看着菜谱,很兴奋地说:“凌风哥哥,这里有咱们巴蜀的家乡菜!有麻婆豆腐还有辣子鸡耶!我记得凌风哥哥原来很爱吃的!”
看着萧雪晴的样子,他有些开心:“小丫头,哥哥现在也爱吃!想吃什么尽管点吧!咱不差钱儿!”
“哈哈!好!”萧雪晴开心地笑着。
这些年,司徒凌风靠着自身的聪明努力,不是他自己吹,若不是去修道,随便做做生意都能富甲一方,手头这些年倒腾制器和挖宝也挣了不少。就是不知道雪晴这丫头这么多年自己怎么过来的,也就这时候他才真正好好地看了看萧雪晴。
雪晴好瘦啊,身材比例很好,就是有些发育不良的痩瘪,不过她也就不过十八九岁。小的时候她白白胖胖的,现在却是有点泛黄,原来没有发现她手上的茧子,没想到她一端起喝水的白色小瓷杯子,指头上的疤痕和厚茧那么多……
看得人有些心疼她了,他不由得发问:“这些年你怎么过来的?”
已经吆喝小二上些酒菜的两人也是终于可以歇歇脚了。然而无论到哪里,萧雪晴都是安静不下来的主,叽叽喳喳的如同快乐的小麻雀。她总是有意无意地跟司徒凌风拉家常,愉快地跟司徒凌风分享她这些年遇到的事情,司徒凌风也跟她交流着,暂时没去想师妹的事情。
“凌风哥哥,你知道吗?那次地震以后,我们家就剩了我一个,还好我家里还有一个姑姑在,在隔壁村的,我投奔了姑姑姑父他们。不过,他们一家也不富裕我就离开了。我当过乞丐的,在大街上混过剩菜剩饭,后来因为偶然的机会,混进了唱戏的班子,班主老爷看我伶俐,便收我为徒。我就跟他学唱戏,走南闯北的讨生活。嘻嘻……”雪晴说到这里感觉很满足,接着又说道:“不过一年前,他就因病去世了。他一辈子孤家寡人,戏班子里那些零碎家当就都留给了我,我都变卖了不想唱戏了,我想再自己挣点钱,我想多看看外面的世界……天门山我也刚来没多久,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你……”
“是我们的缘分吧……没想到你经受了那么多……不提了不提了……以后凌风哥哥照顾你……”他确实是心疼眼前的女孩子了。
聊着聊着,菜还没有上来,酒就已经先上来了。
天门镇也不愧是附近最大的小镇,这间客栈里面的供酒就是有七八种之多,价格自然也各不相同。从价格最低的黄酒,到最好的烧刀子,价格足足差了十几倍。
价格虽然昂贵,但是司徒凌风还是习惯性地要了烧刀子。男人嘛,酒要喝就喝烈的。
烈酒入喉,一股滚烫直入心扉!
“好酒!”司徒凌风的眼睛亮了起来,心中畅快许多。看的萧雪晴有些不解,实在想不出这种东西怎么还会有好坏之分。而男人却还十分喜爱这种让人口舌难受,头晕目眩的东西!
“少喝点,菜还没吃呢!”司徒凌风一碗下肚还想再来一碗,却是被萧雪晴给叫住了。女人总是不喜欢男人喝太多的。司徒凌风听了劝,才端起了酒碗又是放下,嘴里却在回味刚才那烧刀子的味道。
烈酒穿肠过,司徒凌风感觉体内的真气都加快了流转的速度,身体变得舒服起来,坏心情都能一扫而光!
时辰已经不早,所以用餐的人就不像傍晚正点时候那么多,整个一楼大堂也不过两三桌人。都是三三两两的,由于离得太远,交谈的什么也是听不甚清楚。不过有几人的目光时不时的瞟过他面前的萧雪晴,这些,司徒凌风还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再看萧雪晴,玉手托着香腮,竟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司徒凌风只感觉酒气蹿到了脸上,一时间烧的厉害!自然发现了这点,嘴角上扬,眼睛一眯,司徒凌风就知道接下来她又要说些什么了。
果然萧雪晴左手轻捋了一下秀发,右手放在嘴角开口了:“凌风哥哥,人家好看吗?”
许是酒精作用的吧,眼前的人儿确实长大了,比小时候更好看。司徒凌风忍不住多看一眼,只得愣愣的点了点头,不过心里觉得那是萧雪晴在为了让他心情好而故意逗他的。
而萧雪晴见状更是得意,故作姿态的有小声问道:“那你喜不喜欢人家?”
司徒凌风又点点头,但是好像想起什么立刻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看见萧雪晴撅起的红唇又是点点头,一时间动作颇为滑稽。
“噗嗤。”萧雪晴终究是忍不住,笑出了声,一手捂嘴,一手捂着肚子不让自己太过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这下,司徒凌风清醒过来,耳朵根儿都红了。
幸好小二及时地把菜肴端了过来,否则司徒凌风还不知道自己会怎么个出丑法。
菜一上桌,司徒凌风也是马上低头风卷残云,不知是不敢再看萧雪晴,还是填饱肚子最要紧。期间两人谁也说话,难得的一顿安静的进餐。
司徒凌风已经忘了饭菜的味道,酒都没有喝太多,全部带回了房间。而萧雪晴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夜,深了,在客栈的房间里,习习的夜风从大开着的窗子吹进来,一下又一下吹着床上蜷缩成一团的小小身影。她心头也是突如其来的闷闷不乐,许是对司徒凌风无声的反击吧。
两个人的房间是挨在一起的,只隔一道木墙,那边有什么情况这边立刻便会知道。
她听得出来,司徒凌风也只是安静地回房呆着。
“是不是他已经不喜欢自己了?”萧雪晴默默地想着,“说好的娶她的,儿时的话就真的做不了数吗?”她好气啊……此时的她把窗户打开吹着自己,是为了给自己降温。自己也努力的平复着心情,生怕一不小心让隔壁的男人知晓。
司徒凌风站在二楼的窗口,看着街道两边的灯笼,神色很是迷茫。脑海里回荡着萧雪晴的一颦一笑,又频频出现师妹天真的笑容,两副面孔交替在脑海中,怎么也甩不掉。
他转动着眼睛看着窗外的景色,尽量不去想那些事情。
可窗外是喧嚣的吵闹之音,听得心里也是久久不能平静。
他第一次认识萧雪晴的时候,是在村子里的小朋友堆里,那时候大概就四五岁的样子。大家都流行踢键子的游戏,萧雪晴是那些女孩子里面五官最好看的。那时候,她穿着小黄裙子,五色的鸡毛毽子被她玩得飞起,真是活泼可爱。
他不由在树下看着大家玩了很久。不过那时候的萧雪晴也注意到了他,然后笑嘻嘻地露出小虎牙,一副精灵古怪的样子,看上去有些俏皮,还有些可爱,过来邀请:“要一起玩吗?”
“嗯!好啊!”他嘻笑着答应。
小孩子的友谊就是来得这么单纯直接。此后他便通过萧雪晴认识了这一群踢键子的童年玩伴,大家一起玩得很开心。后来,家里的长辈们也是随了孩子一起认识了,大家乡里乡亲的也都熟识了起来,凡有个什么事情需要帮助的,大家都尽各自的能力去支持。
特别是他家和雪晴来往的次数多,一来二去,双方的父母见孩子们总爱在一起玩,便定下口头约定,给他们俩结了亲,算是青梅竹马的感情。他小时候个子要比一般的孩子要瘦小,但是因为长得很可爱,还是挺讨人喜欢的。
司徒凌风想到这里嘴角不经意露出了微笑。不过他始终觉得很奇怪,貘飞师妹怎么突然就要进宫去?她不是喜欢他吗?不是说好了特意到天门修习御剑之术的吗?他回忆着他听来的,或是亲眼所认识的那个貘飞,就是觉得她的师妹根本不是一个贪恋尘世权贵的人,这个事情定有内情。既然最后被人知道是和那个布庄老板,他不如再去了解一下,或许师妹买布匹之类的就是为了进宫。不过他还是想见她最后一面,毕竟朝夕相处了这么久。既然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也只能祝福一二了。
于是他决定明天一早便去找殷老板,毕竟下午就要带着昨天预定好的采买品赶紧赶回鬼谷,别误了几天后的“剑仙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