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老板的布匹店,锦绣布庄。
普普通通的门脸儿,貘飞一进布庄,迎面便是布庄的厅堂,殷老板和侍女见貘飞人来,在柜台微笑着同她打招呼,随后店铺交由伙计打理,她便由二人领了进布庄里面。
貘飞有点震撼,因为单从外面丝毫看不出来布庄里面竟是一片较大的建筑群。布庄店铺属于单独的一幢房子,而后边连着的道路立马延伸出一个品字型大院。院门的门楼为挑檐式建筑,檐角分别是两座雕刻得栩栩如生的鲤鱼吐珠,朱红的大门上有两个锃亮的铜环,门楼中间的匾额上书写着“殷府”二字,看上去就显得气势不凡。所有房屋均为朱红琉璃瓦,门楼两侧的盖着灰色筒瓦的围墙被刷成了白色,院内有些许高大的树木从外墙上方透出一两枝绿色,从这外表就不难看出殷老板的富足。
推门进入,殷老板领貘飞见到画师,画师已经恭候多时,见到貘飞,画师画了大半辈子的美人,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美人,惊道:“面容娇美而不妖,身材窈窕而不乱,含情一笑百媚生,却如清辉涤心魂!这不是美人!这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哪里,画师谬赞了。”貘飞嫣然一笑,谦逊回答。
殷老板把貘飞带到后院一间屋子。招呼她去换事先准备好的衣服,一共是五件新款。貘飞挑挑拣拣一番,最后选了件相对素净的裙子,却被殷老板当场否定道:“知道姑娘爱穿得素净,不过第一幅作品就穿这件,给不了人眼前一亮的感觉,岂不让人扫兴?”说完,便直接伸手替她选了一件红色刺绣绣花齐胸长裙,颔笑道:“这件正合适,姑娘赶紧换上吧。”
貘飞瞥了一眼那裙子,又薄又透的。心里疑惑起凡间的品味来。原来人间女子时兴穿这个嘛?
殷老板把裙子交给她之后,又擅自做主地给她挑了几样首饰。催促自己的侍女莲儿快些替她梳妆打扮,帮着穿戴一番。貘飞坐在镜子前,任由莲儿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
不过她没有注意到殷老板把她身上所有的衣物和身上的物品,包括她最宝贝的看起来像个小钱袋的乾坤袋,都单独放起来收进了柜子里并上了锁。
好半天终于装束完毕的貘飞,亭亭玉立在众人眼前,红色的裙幅轻触于地面的青砖之上,若隐若现的内搭勾勒出她的窈窕,十指纤纤,肤若凝脂,乌黑发亮的青丝被束起来,别着一支碧玉嵌丝的发钗,一缕特意留出的青丝垂在胸前,雪白的脖子上特意戴上了价值不菲的碧玉项链,薄施粉黛只增颜色,朱唇皓齿,显得格外清新自然。此时,殷老板望着镜中那个娇艳欲滴的人儿,满意地笑了笑:“此番打扮确实也是值得的,姑娘你可得感谢我了,说不定还能给你招来一个好姻缘。”
貘飞更疑惑不解,明明是她在帮殷老板的忙,怎么她的话让人觉得其实自己是那个受人恩惠得到照顾的人?
“姻缘吗?”她不由得好奇往身边殷老板方向看去。不过殷老板却倏地眼神闪烁,躲过了她迎来的目光,笑得意似有所指。
貘飞下意识地绷紧了后背,心中更加不安起来。
与此同时,殷老板到门口故意把画师叫到跟前儿说话,并叮嘱道:“还请画师务必仔细着点儿。”
画师恭敬回话,并朝貘飞拱手拜了拜,进门道:“这是自然,也请姑娘可以耐心站着等我画完。”
“有劳画师了。”殷老板说完便退出了房间。
于是貘飞一动不动地站着配合着画师,认真画像的画师宛若似是个哑巴,一言不发地画着。不过这种绘画的时间真的是很漫长,累的貘飞实在是顶不住了心里终于是后悔起为什么自己会那么容易答应这苦差事。等到画师终于画完一套衣服,天已经黑了。
第一幅画像完成,画师即刻唤侍女请来殷老板。片刻之后,殷老板大踏步地走进来。坐在香案旁左手一伸,让画师把画递上来。接过画轴,殷老板将其在桌上展开,然后笑道:“姑娘自己上来看看画的怎么样?”貘飞赶忙上前看了一眼,不由得心生佩服——画的真的是太写实了!这画师画得真是厉害。
殷老板见貘飞眼里吃惊的表情,顿觉满意。随后起身拍拍貘飞的后背,微笑着说:“姑娘,你看画师的状态似是有些疲乏,不如让画师先去偏房歇会儿去?咱们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也好啊。”
说完,殷老板便朝画师使了个眼色,让画师退下,又叫来下人上好一桌子好酒饭菜在身边伺候。招呼貘飞,貘飞便恭敬坐下。
示意可以开动,貘飞也没客气,吃着可口的饭菜。随后,殷老板端起酒壶笑着对她说道:“姑娘胃口挺好的,这是我自己酿的一点果酒,你要不尝尝?我们天门镇很少有外人来的。也不知道我们本地的酒合不合你口味的。”貘飞笑着对老板娘说道:“您太客气了!”于是,她端起殷老板送来的酒。青色的液体散发着一丝清香,清冽甘美。貘飞尝了尝,不禁大声赞叹:“嗯嗯!特别好喝。”殷老板听了貘飞的话更高兴了,笑眯眯的又给貘飞倒了一杯。
“姑娘,喜欢的话,你就放开了喝!我这里还有很多呢!”
“唔……不能喝太多,我怕我醉了今晚都不知道何处落脚了……”
“没关系的哇……你一个人来的吗?我这里还有几间空房间,你住在这里,明儿还有几副画需要你画完呢!”
“啊?明天还有吗?”貘飞惊讶。
“是啊,明天的钱我都准备好了。”殷老板笑着说。
貘飞有些为难,想着今天跟司徒师兄都没好好说,要是明天还得留在这里,那司徒师兄找不到自己怎么办?于是,灵机一动,对殷老板说:“有了第一幅画像,剩下的你不如就把我的画像从头画到脖子便好,然后那些衣服的部分你自己慢慢回去画吧?我的朋友在之前那家客栈等着我呢。”
“这样也是可以的,想不到姑娘你如此聪慧!不过,怎么还有跟你一起来的吗?那不如你写上口信,我差人带回客栈给你朋友吧?那客栈我熟。”
“我还是想回去,这里天又黑了,我人生地不熟……”
“是啊!”殷老板热情地打断貘飞的话:“这不正因为看姑娘你人生地不熟的,我这才担心你走夜路回去危险呢!不如姑娘就按小妇人心意来吧,不会亏待你的。”殷老板顿时起身朝门口喊去:“莲儿!快点准备一间屋子,我要招呼姑娘住下!”
“是。”门口莲儿恭敬回答完,便去收拾了。
“我不是怕您委屈了我,我……”貘飞一时语塞,竟不知道如何回复这殷老板的盛情。
“嗯,那只能这样了……”貘飞没发觉她刚嘟起了小嘴好。
“哈哈哈……真的没事儿,你就安心休息啊!”殷老板笑了。
貘飞边吃边同殷老板讲话,殷老板时不时给她斟酒、夹菜,貘飞顿时觉得这人界真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