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血枫看着地上凌乱的脚印,心里也一样的乱。他努力的想要辨认那些脚印,却什么也找不出来。他失落的坐在地上,双手捂住脸。他感觉很无助,作为一个猎人,居然能让一个活生生的人从自己眼皮子底下被掠走了。
他就这样失去了一个朋友,这种感觉是他16年来从未体验过的。那种本抱着希望,但却措不及防的被打破,那种痛苦,那种无助,都是他从未体验过的。虽然,他知道,江珞有可能真的是妖猫公主幽凝羽。
他想,在得知母亲被妖猫族杀死的时候,父亲应该也是这种感觉吧。
郑血枫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屋里,其他人出门寻找还未回来,一时间屋里只剩他与冷息两人。两人都不说话,屋子里安静得可怕。
“血枫。”冷息微微转头看向郑血枫,“要不然,还是让他们回来吧,万一…”“不会的,我相信她的为人。即使她真,真的是幽凝羽,我也相信,她不会伤害无辜的人。”郑血枫眯着眼说。
“也是,她要是想要你们的命,早就动手了。”冷息拍了拍郑血枫的肩说。
郑血枫显然还不能接受江珞可能是妖猫族皇室的事,闭着眼靠在沙发上。冷息也看出来他的心思,轻声说:“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先回屋了。”
顿时,整间屋子变得静悄悄的,窗外的鸟叫倒显得有些刺耳了。郑血枫正想着,想着她现在的处境。他不知道,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一辆车子正驶向郊外。
“你们放开我!”黑色的宾利车上,一位粉发粉眼的少女正挣扎着,她的手臂也因为打斗受了伤。由于激烈的挣扎,双马尾也散了一个。
她恶狠狠地盯着坐在她两边的一男一女,那眼神仿佛要把人吃了。“哦,我亲爱的公主殿下,您就忍一时吧。我们是奉旨来请你去见妖王陛下的。”
坐在她左边的女人说。“你们知道是请我去见父王,还把我绑住,你们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少女大吼道。“哎,没办法。我们也不想这样。可是您不跟我们走,我们只能这样了。”
男人边摸着她的头发边说。“别碰我!”少女微微侧身说。虽然还是感觉她的态度很不好,但比刚才缓和了不少。
“这就对了。公主殿下,我们这就给您松绑。”女人说着就要给女孩松绑,“殿下,您的头发散了,我给您梳一下。”
说着,女人便将女孩的头发重新梳好。女孩没有挣扎,而是静静的让她把头发梳好。
不久之后,车子在一个别墅前停下了。车门打开后,男人先下了车,又将女孩扶了出去。
“殿下,妖王陛下就在别墅里,您自己过去吧,我们就先走了。”女人将头探出来说。随后,男人也上了车,车子就开走了。女孩长舒一口气,向别墅走去。
女孩推开门,边走边环顾四周:房子的两边有楼梯,地上铺着红地毯,在一楼的尽头,有一个有五个台阶的台子,上面有一个紫檀长桌,桌子后又一个皮革转椅。
转椅背对着她,上面坐着一个高大的男人,男人正在看墙壁上巨大屏幕上的监控视频。
女孩走到离台子两米的位置,行了个大礼:“凝羽拜见父王。”妖王并没有回头,而是冲她摆摆手,示意她起来。幽凝羽微微点头,站了起来。
“坐吧。”妖王将椅子转过一点来,指着她旁边的一把红木椅说。“不知父王今天交女儿回来有什么事。”幽凝羽坐在椅子上,整整自己的衣衫说。
妖王彻底将椅子转过来,他是一个有着琥珀色眼睛、深灰色头发的男人,让人一看就有一种敬畏感。他眯着眼睛打量着幽凝羽,用一种平静的声音说:“你还知道我是你父亲啊,我看你跟那些人类相处的不错啊。”
幽凝羽抓了抓衣服,她知道父亲马上就要生气了。“女儿不敢。”幽凝羽微微低头说。妖王轻笑两声,睁大了他那琥珀色的眼睛说:“你当然不敢,一个玩笑就把那吓成这样。你受伤了?”
幽凝羽看看自己的胳膊,这才发觉自己受伤了。“没什么,前面就伤了,最近裂开了而已。”幽凝羽笑笑说。
从幽凝羽的态度可以看出,她对妖王是很尊敬的。尊敬到不像是父女在对话,而是君与臣在对话。但是,眼睛骗不了人。
虽然被藏的很深,但仔细看就可以看出,她见到妖王时的那种厌恶,那种仇恨的眼神。那仿佛不是在看自己的父亲,而是杀母仇人。
许久之后,幽凝羽抬起头说:“父王这次召女儿回来有何要事?”“有一个任务,你要是不接,我就让别人去做了。”妖王住着下巴说。“任务,什么任务?”
幽凝羽抬头看着妖王说。妖王微抬下巴说:“对于你来说很简单的任务。杀一个人。”“谁?”“郑血枫。”妖王闭了闭眼说。幽凝羽显然对这个任务感到不可思议,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身子也微微颤抖起来。不过她很快调整过来了。
“他,哪里得罪您了吗?”幽凝羽低着头说。“他到没有,是他母亲。当初杀掉他母亲的时候就应该也把他杀掉,留着是个祸害!”
妖王突然暴躁起来,好像很不愿意说起这个话题,“好了,说这么多也没用,你尽管杀他就是了,后面的是你不用管。”
幽凝羽当然知道郑血枫哪里“得罪”妖王了,她只是想知道,妖王怎么去说谎罢了。
“女儿保证完成任务。”幽凝羽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妖王微微低头说。妖王这时已经转过去了,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她眼中的仇恨用加重了几分。
“好了,既然接了,就不要让我失望。”妖王继续看着监控说,“车在外面,回去吧,他们还没走。”幽凝羽弯弯腰,走出了别墅。
别墅外,果然有一辆车。她上了车,一路上,她一语不发,只是凝望着窗外的风景。她在思考一个问题:是杀,还是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