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瞻宁在待客厅简单地招待了一下周青瀚,便邀他前往灿阳所在的后花园赏景。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还照着周瞻宁的打算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贤侄要何时回宗啊?”周瞻宁态度和蔼地对周青瀚询问道。
周瞻宁为一城之主,又是元婴期修士,若不是有求于周青瀚,就算周青瀚有化神修士当师傅,可他毕竟仍只是筑基期修士,周瞻宁对他也万不会这般礼遇有加。
周瞻宁的态度,周青瀚自然是有所察觉,不过周瞻宁还没有表明缘由,他也便装作不知。修为都到了元婴的一城之主,就算有事相求,也不会是冲着他本人的,多半是为了他身后的师傅。
“约莫就在这几日了,半年后天演坊市要举办四艺大典,总是要赶回去的。”周青瀚笑了笑,态度还是很恭敬的。他们天演门弟子的阵法是出了名的强,在历届的四艺大典上,总是出尽风头。而周青瀚的阵法,亦是非常出彩。
周瞻宁听见周青瀚提起四艺大典,自然也想到了天演门的阵法一绝,当下便先祝贺道:“那便提前祝周贤侄取得佳绩了,哈哈哈。”
周青瀚作了个揖也笑道:“多谢前辈吉言了。”
二人闲聊着,气氛也渐融洽,眼看着就要到灿阳观景的园子里了,就听得前方传来乱哄哄的吵闹声。
周青瀚默然,他是客人不好过问主人家的事,在元婴期的周瞻宁面前也不好用神识探查,便礼貌地对周瞻宁提出了告辞。
周瞻宁在吵闹声传来的第一时间便将神识扫了过去,园子里的情形也看得一清二楚,他派去带灿阳参观园子的周武和下人护卫都在,偏偏少了灿阳。
周瞻宁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气极,但在周青瀚面前又不好表现出来,正好此时周青瀚提出告辞的话便说道:“不好意思了贤侄,招待不周,下回我再邀你。”
待周青瀚离开后,周瞻宁黑着脸唤来了周武询问事由。此番相邀周青瀚,他还什么都没说起,就这般错过了,他心里简直憋闷得厉害。看见周武前来回禀,当下什么也不说,就先打了那周武一掌,才甩袖坐下听周武地描述。
……
这边灿阳已经离那天元城数百里了。
原来,灿阳跟随周武出了院子前往周瞻宁安排的园子赏景,一路小心地观察地势,本来一路上都有阵法相护的城主府,到了那赏景园却突然没有了阵法的痕迹。
灿阳起初还有些警惕,再一次小心仔细看过后,发现这园子确实没有阵法的痕迹,这城主府里的其他地方灿阳不知道,但这座园子是的的确确的没有阵法笼罩。灿阳本就有逃跑的心思,如今看见机会当然是毫不犹疑地利用了。
灿阳看着周武面无表情地给她领路,她突然惊呼一声“什么人?”一手指着另一侧,一手迅速地取了好几张百里遁符,待周武察觉灵力波动回头时,灿阳已经离开了城主府,落在了天元城的大街上。
当然,天元城现在在灿阳心里也不是安全的地方。得趁着城主府还没有动作,迅速离开天元城才是要紧事。灿阳接连触发了数张百里遁符,终于有张遁符让她落在城门附近。
灿阳急匆匆地出了城门,架起一架灵舟便往天演坊市的方向行进,生怕后头有人追来。也是灿阳的动作迅速,再晚一些,周瞻宁派的护卫就到了城门,开始仔细巡查离城人员了。
灿阳在灵舟上稳了稳心神,没曾想这么轻易就离开了天元城。也是那城主大意了,居然让人带她去那什么没有阵法保护的园子赏景,也不知是何用意。灿阳不管那么多,反正现在她已经跑出来了,日后也会多做准备,这天元城城主到底意欲为何,待日后撞见或她修为高些再来讨教罢。
灿阳想罢,也不耽搁,虽然出了城,但毕竟相隔不远,为了避免被抓回去,灿阳收了灵舟,又取了一张千里遁符,先跑远一点再说。
这千里遁符落脚点不定,但大致的方向还是可以控制的。
灿阳落地后,身边没发现什么危险,确认方向后,再次架起灵舟往天演坊市方向赶去,不过这下不是什么必要,她是不会进这天演门辖下的城镇了。就怕再来天元城那么一出,虽然至今原委她不甚清楚,周武态度也算好,但是软禁也是实实在在的。
灿阳一路走走停停前行了两个多月,终于快到天演坊市了。她头一回到这个地方,许多路线不熟悉,对着地图走走停停的,花的时间不少。
这日清晨,灿阳刚飞身上灵舟行驶了不到百来里就察觉到前方有埋伏,具体人数感应不清楚,但隐隐的杀意还是让灿阳察觉到了。
灿阳皱了皱眉“拦路抢劫”四个字不知怎么的就浮上了她的心头。她现在的穿着打扮不像是大宗弟子,会有人敢在此拦路抢劫她也不稀奇。毕竟散修修为高些后也有不惧家族或小宗门的,但问题就在于这样的散修修为都更高些,至少领头金丹期是有的。
灿阳停下灵舟,暗暗防备着。那日离开天元城后,她并没有取出袖口中的符箓,为的就是防止紧急情况出现,不能够及时用出符箓。不过,灿阳现下也并没有打算那些劫匪一出现便用师傅和师兄给的符箓,而是打算见机行事。
她如今筑基初期修为,单论灵力的容量可堪比筑基中期修士,灵力强度也不逊色,无论是能够瞬发的凝箭还是身法,都是筑基期中的上乘,若能够给她些时间,布置出三阶的阵法也未必不可一试。更何况她身具凤凰火焰,以她如今的实力,金丹以下一簇火便可燃尽。
灿阳捏了捏袖口的符箓,不过这火焰还是能不暴露就不暴露的好,谁知道这外面是不是有那见识广的,若认出这火焰来,她的身份也不保,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同她的师傅和师兄一样,不屑此道的。
前方埋伏的劫匪见灿阳这灵舟停在原地,半晌不动,既不前行也不逃跑,一时拿捏不准该怎么行动,就拿眼去瞟他们的头领。
那头领金丹初期修为,带着六个筑基后期的小弟,常年游走在修真域各地。同一时间内在一个地方不会连续打劫超过三次,下手的对象也通常是落单的小宗门弟子或是一些没什么护卫的家族子弟。
这样的小羊杀起来虽没有太肥,但也不至于没有油水,且安全系数更高一些,大宗门弟子他们是不会下手的,他们之中修为最高才金丹初期,对大宗门弟子下手难以全身而退。若是有元婴期的头领,那大宗门弟子也可以吃下,不过元婴期修士也看不上筑基期弟子的那点油水就是了。
那金丹修士沉吟片刻,灿阳是昨日被他们盯上的。
灿阳独自一人上路,且修为在筑基初期,大概率是宗门弟子离宗历练。看她那身法衣,不过是衣裳店铺里普通的法衣,她至少有七成的概率是小宗门的弟子。也因此,他带着他的小弟们埋伏在此。
此刻,见灿阳的灵舟停驻在原地不动,不知是发现了他们还是出了什么变故,不过,他并不想放过灿阳这只小羊,也不想在这里和她耗时间,若是久了,有那爱管闲事的旁人路过就不好了。
领头的金丹修士对着他的一众小弟使了个眼色,便飞身上前拦在了灿阳灵舟前。小弟们也紧随其后,把灵舟包围在了中间。
灿阳在甲板上看着飞出的七个修士,松了口气,虽然有金丹修士,但也只有一位,有师兄给的符箓当作底牌,她的性命定然无忧的。
那金丹修士也不多话,看见灿阳的人影便二话不说动起手来,他们干这行从来都不废话也不会大意,这也是他们这么多年来都没有被抓住的原因。七位修士一同瞄准灵舟上灿阳的人影发起了攻击,他们向来一击必杀。
“轰—”地一声,灵舟四分五裂,炸成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