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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等待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王维当年写着这首诗时是抱着思念异地的家人、兄弟而作。

随着社会在不断进步,人们也越来越忙碌。对家这个词,越来越淡薄,却一直不曾忘记过。

铃铃铃,等待已久、盼望已久的电话铃声响起,使这片空间变得异常安静起来。女孩不顾形象、不顾仪态连忙跑到电话旁,却停住了接下来的动作。想接又不敢接,一脸无辜的表情望着然嫂,满眼写着恳求。

然嫂笑了笑接起了电话:“您好!这里是张公馆,请问您找谁?”

然嫂话音刚落,电话另一端立马传来,沙哑有了力带着几许沧桑的声音。然嫂一听是老爷的声音,看向女孩露出开心的笑容。一眼,如灿烂的烟火、如花朵般纷纷在女孩心中绽放。

两人高兴却忽略了电话另一头话语中的歉疚和犹豫:“是我,小梦儿今天玩得还开心吗?”

然嫂好像没有听到自家老爷的问话,自动过滤道:“小姐就在我身边,老爷有话可以亲自跟小姐的。小姐等您这通电话,已经等了很久了。”

然嫂的话,让电话另一头陷入了短暂的沉寂中:“好,你把电话给小梦儿,我跟她说说话。”

早已经安耐不住的小人儿从然嫂手中接过期待已经的电话。在这一刹那间几许不安油然而生,手不自觉的收紧,心不自觉的紧张起来。

小梦儿接过电话没有给另一头说话的机会,噼里啪啦说个不停。欢快的声音如百灵鸟般清脆悦耳,可一旁的然嫂心中升起一丝异样。

“爹地,梦儿等你电话等了好久啦!是不是快要到家了?爹地,然嫂今天给梦儿准备了一个超大的蛋糕,还准备了许多您喜欢吃的菜肴,而且梦儿也有帮忙哦!”梦儿语气欢快又带着撒娇的口吻道

另一头有些愧疚的中年男人,听到宝贝女儿欢快的声音,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不想宝贝女儿失望,可时间不等人啊!心中不由得叹息不已。在秘书不断催促下,只能打断自家宝贝女儿滔滔不绝话语:“梦儿,过了今天你就又长了一岁了,也是16岁的大姑娘了。”

自电话另一头打断了话语后,梦儿的心情不断往下沉,静静的听着,仿佛等待着最后的审判。一旁紧紧盯着然嫂看到梦儿越来越泛白的手指、紧呡的嘴角,心也不由得一沉。

电话的另一端停顿了一下又说道:“爹地今天给你买了一份生日礼物,估计也快到了,看看喜不喜欢,不喜欢就告诉爹地,爹地再给你买其他的。”

心中已经有所预兆,可偏偏期盼着。梦儿鼓起勇气想为自己再争取一下,正鼓足勇气要说……。听到对面传来熟悉的声音。此时此刻最不想听到的声音,恐怕就只有他了。

“董事长,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一个男低音的声音说道

“好,我知道了。”

两边同时安静下来,直到机场广播再次响起时,才缓缓说道:“梦儿,爹地这次要失言了。M国那边的企业发生些意外,必须我亲自过去处理。梦儿,爹地答应你,明年…明年一定陪你过生日好不好?”

装着坚强、装着开心,装着无所谓样子,故意轻松中带小女儿娇态语气说道:“好吧!爹地自己注意身体,不要一工作就忘记吃饭。明年的生日,爹地一定要陪梦儿一起过,要不然梦儿会很生气,很生气哦!”

电话另一头听着……自家乖女儿话语中的口气,便知道女儿并没有生气,心里也安慰了不少,心中不安与担忧也慢慢飘散

“好!都听梦儿,明年梦儿生日这一天,爹地会退掉所有的事情只陪着梦儿好不好?”男子话语中带着肯定,带着宠溺道

“好……”梦儿压抑道

梦儿舍不得放下电话还想跟爹地说几句,电话另一头再次传来那个讨厌的声音:“董事长,再不登机就真的来不及了。”

梦儿深深吸了一口气,嘱咐说道:“爹地您先去忙吧!路上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SORRY宝贝,等爹地回来给你补办更好的生日宴会,今天玩得开心点,有什么需要就跟然嫂说。爹地,先去登机了。”电话这一头,连续听到气喘吁吁的声音

“嗯,好!”梦儿依旧用她欢快的声音回答道

嘟嘟嘟……,挂断的忙音声不断从电话中传出。那声音听起来空洞而又孤独,没有一丝丝温度。梦儿对着早已挂断的电话另一头喃喃自语道:“爹地……你知道吗?今天我没有邀请任何人,那些人对我来说都是陌生人。她们的祝福,她们的礼物,对我来说还比不上您的一句生日快乐。”

梦儿强抑制的泪水终于抑制不住,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不断低落着,手里的电话一直紧紧抓着,听着对面嘟嘟的忙音,独自一个人说道:“今天我缠着然嫂教我做了您最喜欢吃的菜,虽然看起来并不好看,味道确实是一天里最好吃,梦儿好想让你尝尝,好想听到您的夸奖。”梦儿带着哽咽的声音又说道:“您知道我这么多年的愿望是什么?其实这么多年我都在许一个愿望,我的愿望就是能和爹地两人安安静静在一起吃一次饭,就我们两个人。可是为什么那么难?”

简单的愿望,恳切的请求,压抑在心底多年的愿望,只能在茫茫没有回音的电话中讲述。

一句句简单述说,一声声心底最深处的倾诉。化不开此时此刻她心里的痛。此刻的她宛如受伤的小动物,舔舐着伤口。

然嫂静静的看着,心中有着千言万语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她知道,现在任何安慰的话都无济于事。只能试图的唤了一声:“小姐……。”

一声声呼唤终于把沉寂在悲痛中的人儿的意识呼唤回来。

眼眸中化不开的泪水模糊了视线,想要看清眼前人的面容,却抵挡不住泪水的侵蚀。

话语哽咽,却依旧努力扬起微笑,可泪水如决堤一般不停:“好奇怪!眼泪为什么擦不干净。真的好奇怪啊!”

“想哭就哭吧!不要压抑,这里没有其他人,只有然嫂。然嫂会一直陪着你,永远陪着你。”然嫂把抱住无助的人儿

然嫂的话,让她好像找到了归属,抱着然嫂呜呜呜……大哭起来。如洪水般不可抵挡的趋势爆发了……压抑在心底多年的苦、多年的怨、多年的诉说。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开来。

半个小时,整整半个小时。哭湿了然嫂的衣服,哭肿了她的眼。

“心情好些了吗?”然嫂拍着她的背,询问道

“嗯!好多了”梦儿趴在然嫂怀中,用着沙哑的声音说道:“我饿了……”

“好,然嫂去给你准备好吃的。”然嫂拍了拍梦儿的娇背,温柔说道

独留梦儿一个人,她静静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看着远方,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手中握着手机,看来很久打开微信发了一条信息后,慢慢闭上了眼睛。泪水也跟着无声的落下……

别墅中的佣人都是经过精心的挑选,并且动作多年。虽然她们之间只是雇佣关系,有时候更似亲人,众人对这位喜欢笑又懂事又没有架子的小姐十分喜欢。时间一点点过去,距离12点只剩下一个多小时。

一位出去打探消息的佣人从门外跑进来,众人齐齐围了上来,为等她喘匀气连忙问道:“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看到老爷的车?”

“没……没有……”气喘吁吁回答道

众人们纷纷露出失望表情。

“这都快要到12点了,老爷还没有回来……该不会……”B女佣一脸担忧的说道

“呸呸呸……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A女佣连忙阻止道

“可是……现在只有一个小时了。”C女佣也不抱希望说道

“好了你们三个,每天叽叽喳喳。等然嫂下来看到你们又在这里嚼舌根,你们三个准没好果子吃。”一位上了岁数的女子教训说道

“古姐,你不会告诉然嫂对不对?”C女佣撒娇的拉着古姐的手臂说道

“古姐你最好了,我们三个也是担心小姐。”B女佣也加入撒娇的行列说道

“你们三个……”还未待古姐再说什么,A女佣连忙制止住,小声提醒道:“然嫂下来了。”

三人纷纷站好,一副专业的模样,完全没有刚刚嬉闹的样子。

待然嫂来到众人面前时,看到她沉重带着忧郁又有几许心疼的表情时,齐齐心里咯噔一下。抬头看着楼上紧闭的房门,心中复杂的情绪由然而生。

“富家子弟生下来便衣食无忧,可却独缺亲情。”古姐心中不禁感叹道

然嫂同众人一样看向紧闭的房门,脑海里不断的回放着小人儿泪流满面的情景,心中也叹息不已。嘱咐说道:“小姐一会下来你们该知道如何做了吗?”

众人们齐齐点头,回答道:“知道,知道的。”

“然嫂,你放心吧!这又不是第一次,我们晓得怎么应对的。”B女佣没心没肺说道

听到这话,所有人的眼神齐刷刷看着B女佣,眼神就像激光枪不断扫射着,如果眼神能杀人的,此时她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那个……我有说错什么?”B女佣怕怕看着众人要把自己碎尸万段模样,弱弱的问道

然嫂不禁扶额,心中不禁哀叹道:“当时我是那根神经不对,找了一个这样的奇葩啊!造孽啊!造孽啊!”

对于脑袋一根筋的家伙,她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依然要嘱咐说道:“一会你……只要乖乖站在那边,不许说话也不许动就可以了。明白了吗?”然嫂特意把“你”这个字加重道

“哦哦哦!我明白了。”B女佣连连点头,似乎想到什么,小心翼翼问道:“那如果小姐问我话,我要不要回答?”

这话一问出,得到一众人齐声回答:“闭嘴……”

所有人齐声回答吓得,她缩了缩肩膀低头动作一气呵成,毫无拖泥带水。

“然嫂,您放心吧!一会我会看住她,不让她乱说话的。”C女佣慎重的看着然嫂说道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然嫂看了看低头不语的人,额头的青筋不住的跳,心里再次哀叹道:“我早晚被她给气得心脏病突发不可。呸呸呸,真的是被气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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