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楚轻蕴再次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确认一下自己的床塌了没。她发现自己稳稳当当地谁在床榻上的时候,她舒了一口气。
随之而来的就是慌张,她的两卷竹册子去哪了?
“春卷。”她喊了一声,然后又喊了一声,“豆花。”
嗒塔塔。
有人急急忙忙推门而入,扑倒在她床榻边。
“小姐,您终于醒了。”春卷热泪盈眶,豆花也是如此。
楚轻蕴很纳闷,她不是就晕了一会吗?随口问道:“我躺了多久?”
“小姐您整整躺了三天三夜。”豆花哭得一抽一抽的,“我还以为差点我就见不到您了。”
唉,楚轻蕴觉得自己魅力有一点大。她明明什么也没干,怎么让这些丫鬟这么喜欢呢?
“没事的。”她柔心大发,伸手去摸了摸豆花的脑袋。“我这不是醒了吗?”
豆花哭得抖啊抖的,闻声点头道:“还好小姐醒了,不然夫人就要把整个院子的丫鬟剁了,吓死豆花了。豆花差点以为自己要变豆腐渣了。”
“……”刚刚以为自己魅力四射的某人脸上的柔情蔫了。
这哪里是因为喜欢她,明明就是劫后余生的喜极而泣。
她嘴角抽了抽,看向春卷,见那丫头也是一副如蒙大赦的样子。她刚想问她那两卷竹册的事情,结果那丫头撒丫子就往外跑,拦都拦不住,边跑还边喊道:“小姐醒了!小姐醒了!”
接着是一院子的狂欢……
真的,要是豆花不开口,她还真就以为自己是个深受仆人爱戴的好主子。打扰了,是她想太多。
楚轻蕴眼疾手快地扯住也要跟着往外跑的豆花,问道:“你有没有看见我的两卷竹册?”
“没有啊。”豆花抹了把眼泪,回答道:“小姐不是从来不看书的吗?哪里来的两卷竹册?”
“这可就怪了。”楚轻蕴皱眉,“那你可知我因何时昏睡三天三日?”
“这……”豆花有些为难,扭扭捏捏地开口道:“大夫说您是在院子里滚的时候摔到了脑袋。”
楚轻蕴觉得奇怪,她明明觉得当时头不痛啊。她记得自己是融合魂魄太痛痛晕过去的,然后竹册还在她怀中,她还没来得及看。
她挥挥手吩咐道:“豆花,我有些饿了,你去端些吃的来吧。”
豆花应声退下后,楚轻蕴开始东翻西找,怎么都找不到那卷竹册。然后她又不死心地念了一句“御魂棒”,一连念了好几遍都没有反应。
楚轻蕴有点懵了,难道刚刚的黑白无常是她的梦?
可是这个梦也太真实了点吧?
她哪怕日有所思,希望自己能够找回魂魄,能够免除罪责,也不至于做这么一个梦吧?更何况,她撇了撇嘴,暗道:“那两个黑白无常丑得也太真实了吧。”
某两个被说丑的男人:怎么突然心情有点不愉快。
楚轻蕴苦思冥想,还是觉得不可能是梦。不然她哪来的闲情逸致把黑白无常凑成对?
但问题是!她的两卷竹册呢?!
放在她眉心的御魂棒呢?
真是大白天活见鬼了,楚轻蕴跑下床去把屋子翻了个遍都没找到。
最后她将自己累趴在地上,瘪着嘴,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
蕴蕴有点委屈,但是蕴蕴不说。
蕴蕴还有点懵逼,但蕴蕴也不说。
屋子里被翻得乱糟糟的,如同她乱糟糟的头发一样。
天呐,谁来救救她,楚轻蕴要抓狂了,她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目光飘忽。
“吱呀。”
有人推门而入。
楚轻蕴以为是豆花给她拿吃的来了,便也就没兴趣去看。
谁曾料,门口的五人愣在原地。
楚轻蕴要是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一定会后悔自己刚刚没有去看那一眼。她穿着雪白的里衣,头发乱得跟个乞丐似的,嘴唇干巴巴的没有血色,肥胖的身躯轻飘飘的如同一团巨大的肉糜被扔在了地上。最关键的是,她目光飘忽,也不看门开了是谁。
她的便宜娘,便宜爹和三个便宜哥哥都不约而同地认为楚轻蕴一定是摔到脑子,变得更傻了。
陈初雪哇地一声就哭了,又一次往她肚子上扑。鬼哭狼嚎道:“娘的心肝啊!你怎地忽然就傻了?娘那么疼你,你看看娘啊。”陈初雪啪地一声捂住了楚轻蕴的脸,让她跟自己对视。
楚轻蕴完全没想到进来的是他们,愣了一下。
门外不知情的春卷啪叽一声吓软了腿,整个人哆哆嗦嗦的,以为楚轻蕴真的傻了。她连忙往外跑,又一次喊道:“小姐傻了!小姐傻了!我们完了。”
春卷的哭腔震天,透着股绝望劲。
这是楚轻蕴第一次觉得这个柔柔弱弱,性子软乎的春卷一点都不柔弱。
拿着吃食回来的豆花听到这个声音,疑惑地嗯了一声,小姐不是好好地吗?还要吃东西呢?
楚轻蕴急忙解释道:“娘,我没傻。”
陈初雪狐疑地看着她,转头对楚默哭道:“你看,我的小心肝傻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你那么使劲地拍着我的脸,我怎么把话说清楚?
她扯开陈初雪的手,正色道:“娘,我真的没傻,一切都是误会。”
陈初雪甩头就扑倒了楚默怀里,“我不听,傻的人都会说自己不傻的。我的小心肝以后要怎么办啊?还没嫁人呢……呜呜。”
……是醉酒的人会说自己没醉吧?哪来的傻的人会说自己不傻?楚轻蕴觉得心好累。
她看着便宜爹爹和便宜哥哥看傻子的眼神,觉得心更累了。
算了,她不想解释了。等到以后,他们自然会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