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伤才发现气氛不对,连忙摆手,解释道:
“是看资质!我是想请掌柜为我查看资质,另外,我也没有龙阳之好!”
“这就爱莫能助了。”罪刹甩手一摆,白了无伤一眼,“我师父并没有教我看男子资质的门法。”
无伤闻言,大失所望,但又细看了罪刹的表情,暗自揣摩起掌柜的意思。
莫非我的资质真的很差,只是掌柜不愿直说?
义父以前老是责怪我练功进度慢,我也曾怀疑自己不是练武这块料,可如今连这难缠的富家千金都制服得了,怎么会泯然众人呢?
十分不甘心,无伤自个儿点了点头,从另外的方面追问道:
“那掌柜你的资质,又如何?”
“那肯定是出类拔萃,还要问?我师父曾私底下跟我说过,我属于‘天元一气’之质,远胜各位师姐!”
罪刹脑中突然闪过一丝头绪。
“有了,我确信师父为我看资质时,曾端详我的肚脐眼。”
无伤闻讯,喜出望外,立即躬身探头,掀起掌柜的上衣,对比各自的肚脐眼有何不同。
但他似乎忘记自己根本没有识别资质的法眼。
如此一来,无伤贴着罪刹的肚脐眼,仔细端详着。
而罪刹暂时没有意识到,两个大男人的姿势有些欠妥,只是不厌烦地说道:
“看归看,别动手摸,我怕痒。”
……
有时,瞎猫总会碰上死耗子。
突然,冬橘捧着饭菜进了房间,看见掌柜与无伤在不可描述,瞬间切换成腐女的视觉。
她正要说出赞美之词时,罪刹事先觉察到不妙,一个摆手,压制住了冬橘的言语: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现实情况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与无伤只是在探讨资质问题,非肉体上的问题!无伤,快把衣服穿上。”
“对对对,正如掌柜所述,冬橘主簿,你误会了。”无伤立即远离罪刹,利索地穿上衣服。
然而,冬橘有意用有色眼镜看着慌张的两人,讥讽道:
“呵呵,我也没有说什么,你们就……咳咳,掌柜真乃神人,就连‘懵懂小羔羊’也想尝试一番,佩服,佩服!”
无伤被冬橘这番说得脸红耳赤,开始相信罪刹其实是个有断袖之癖的人。
怕憨徒会被冬橘这个腐女带偏,罪刹忽然变得厉色言重:
“还在阴阳怪气是吧,赶紧去将剩余的饭菜拿来,否则,让你尝尝我『三指夺阴爪』的厉害。”
冬橘怕掌柜真的生气,便马上放下饭菜,溜回食堂。
“来,小粉葛,你去喂这丫头吃饭!还有,冬橘的鬼话你别信。”罪刹指了指桌上的饭菜。
幸好掌柜不是那种人。
无伤不禁长舒一气。
不料,罪刹看穿他的想法,还是重重地给憨徒头顶盖上一楼。
乓!
顶着头上的肿包,无伤开始细心地喂少女吃饭。
因之前轻薄对方的误会,所以他在喂饭的过程中,不断地替自己说上好话,请求少女的原谅。
一开始,少女只能小吞几口,可慢慢地,她越吃越得劲,眼中充满了对食物的渴望,甚至开始想挣脱锁链的束缚,试图亲手大快朵颐。
真的有这么好吃?
看着她有滋有味的吃相,无伤不由地吞了吞口水,自以为冬橘主簿的厨艺不俗,遂情不自禁地尝上了一口。
瞬间。
喉咙之中似乎有火山爆发,还有灼烈的岩浆熔烫着食道,而呛鼻的辛辣感随即麻痹了舌头,当中的唾液如同滚烫的热茶,染红了嘴唇。
只是这么一小口饭菜,无伤被辣得倒地打滚,狼狈不堪。
罪刹见状,料定是冬橘有意在饭菜中下了怪辣,便用手扇了扇菜肴的气味。
果然,一股瘆人的辣味随之扑来。
听到有人被辣得叫惨,房间外立即传来冬橘的嘲笑:
“小丫头,你下次还敢不敢与我们茂利作对?哈哈哈哈!”
可她进房一看,居然是无伤被辣得叫惨,一时间也不知所措。
“愣着盐嘛,拿干!不,拿盐!”罪刹冲着冬橘一吼,指着食堂的方向。
冬橘吐了一下舌头,顺着掌柜的指示,连忙到食堂取来食盐,让无伤用盐解辣。
“快把盐都抹到舌头上。”
“呕……太……辣……了……”
一番胡闹之后,冬橘有点过意不去,便准备命伙计把下了怪辣的饭菜倒掉。
可突然有一阵腐朽的声音在哀求:
“别,别倒掉,我,我要吃……”
三人回头,目光共聚一处,竟发现是这位少女在流着口水说话。
当中,罪刹虽然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不过还是示意憨徒继续喂少女吃饭。
无伤本是被辣怕了,但掌柜硬要这么吩咐,也只好顶着辣肿的厚唇,奉命行事。
此时,正好十人份的饭菜都送房间内。
店内一伙计给冬橘送来一张纸签,她得知某些信息后,便向掌柜告退。
罪刹自知商队事务繁忙,只是摆摆手让主簿自便。
……
经过一番高难度的喂饭操作,眼看十人份的饭菜所剩无几,少女也慢慢恢复状态,罪刹便率先发问道:
“丫头,你是见过韵粥,对吧?”
少女听到‘韵粥’两字,一激动,被饭菜噎住,憋得脸通红。
无伤生怕少女出问题,立马喂她喝汤下咽。
喂汤之时,无伤觉得掌柜的问题有点刁钻,遂代替少女问下去:
“掌柜,韵粥是什么人?是偷了邑主书册的女贼吗?”
罪刹一听,满脸黑线。
韵粥怎么会是女贼呢?
你被辣傻了吧。
现在要介绍大师姐韵粥,他为了彰显出自己无极派的威严,便摆出一本正经的表情,郑重地介绍道:
“那可是你大师伯,我的大师姐!
头梳引天马尾,手执「琉璃魅筝」,身携绝疾医针,乃无极七斗之首!
其武艺与医术举世无双,是世上唯一有资格与阎王抢人的存在!
江湖中人称‘素女仙童’,韵粥!”
听到韵粥的来历这么显赫,少女一激动,将噎住饭菜连同汤水喷向无伤。
“噗~果然!”少女用舌头舔掉嘴边的饭粒,“我早知道韵粥小师傅并非凡人!”
“原来大师伯她的名气这般响堂,那掌柜的名气应该也不差吧。”
说时,无伤被饭汁辣得睁不开眼。
见憨徒提起自己的名气,罪刹不由白了无伤一眼,也咳了一声,遂背对着两人而道:
“我行事并没有如韵粥那般鲁莽妄动,因为我深知树大招风的道理,所以江湖之中,少有人知道我的名气。”
说到此处,罪刹侧头偷看两人的反应,见了他俩半信半疑的,又补充道:
“名气这东西,可利可弊,奢求者自陷其中,淡薄者不持其重,等你们路走多了,自然会懂。”
少女从罪刹的话中,听出些许不甘之意,立即情商拉满,附和道:
“罪刹掌柜哪用这般谦虚?这「黑兽巨寇团」一直威胁着都邑与各国,乃是连军队与镖侠团都无法铲除的外道,可偏偏就败在罪刹掌柜之手,何来不为人所知?茂利商队之名早就义震八方!”
罪刹听后立马转身,面露喜色,心中默赞少女的措辞得当:这丫头,拍得马屁,刚刚好!
得意之余,他接上之前的话题:
“言归正传,丫头,我大师姐是否就在都邑附近?是她派你来的?”
见气氛逐渐融洽,少女先是向罪刹道歉,请其原谅自己之前在茂利的胡闹。
后来,她又突然哭喊道:
“掌柜,你要替我作主哇!我好歹也是韵粥小师傅的徒弟,可现在少了小师傅的庇护,爹爹竟然要我嫁给同福的那头猪!
我不情愿,爹爹还强行收了那头猪的聘礼,那我只好离家逃走,带着小师傅留给我的书册,前来求助罪刹掌柜!
茂利商队是整个都邑里,唯一敢正面叫板同福商队的侠义之师,我如今也是走投无路了,恳请大掌柜救救我!”
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别人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哪有插足的余地?
更何况,若现在帮这丫头来对杠同福,对茂利显然是没有任何好处,尽管同福的名声好不到哪里去。
再者,自己也出师无名,何来名正言顺?
需要一个理由!
罪刹沉思片刻,暂未参透任何解法。
……
见少女哭得梨花带雨,无伤也觉得几许心痛,一名花季少女竟然要去嫁一个不惑之年且满身横肉的油腻大叔,是谁都会觉得天地难容。
他停下喂饭的举动,问:“那为何你爹一定要你嫁给那个徐掌柜?”
少女听后,哭得更惨,回答道:
“我也不知道,那头猪早就有这打算!在我13岁之时,韵粥小师傅刚治好我的病,那头猪就派人送来了聘礼,但小师傅认为此婚事不妥,便亲自出面辞退这门亲事!
现在,小师傅不在我身边,那头猪就开始为所欲为……
还有你!
你这个好色之徒,喂饭不要停下来!
我还要吃,如果罪刹掌柜不愿出面救我,那我就当这顿是断头饭了……”
无伤被呵斥得有些尴尬,只得继续喂少女吃饭。
“那,姑娘你今年多大了?”无伤觉得眼前的少女长得不俗,好奇她受罪的年纪。
谁知,少女伤心地嚼着饭,踩了无伤一脚,骂道:
“要你管!我叫范无双!注意你的称呼!可怜我才16岁,就要成为那头猪的玩物!呜呜呜……”
说时,范无双边哭边偷看罪刹的反应。
16岁?!
仲未够称噶喔……
冚家铲!呢条同福噶粉肠真係人渣!係人都顶佢唔顺!
诶,无伤?无双?
罪刹本是气愤,但突然灵光一闪,嘴角微扬,似乎寻觅出解决的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