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不要着急。”那大妈说道:“后来任氏知道她男人死了,自己也整天以泪洗面,身体也是一日不如一日,就是前几年宫里的一个姑姑出来采办宫女,她为了任梨月能活下去,就强迫她进宫了,任氏在她进宫的第二年就死了,她那个儿子后来也当兵走了,所以现在任家已经废了。”
林洛姝听罢,皱着眉头神色复杂的问道:“大妈你所说的可是事实?”
“哎哟,我一个老婆子都不知道你们俩姑娘是来干嘛的,我骗你们干什么?”
看来是有人故意告诉任梨月她家人还活着,用她家人威胁她的,林洛姝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去血牢回复她。
楚翎听完觉得这任家人也挺可怜的,只是她依旧搞不懂林洛姝为何要找任家人,但是她看着林洛姝那烦闷的表情,也只好将这疑惑憋在心里。
林洛姝拉着楚翎便要回到马车上去,这是那大妈却拦住了她们,一脸笑嘻嘻的说道:“我看姑娘们不是寻常人家的姑娘,我这老婆子也说了那么多话,不如……”
她一句话还没说完,楚翎和林洛姝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楚翎本想疾声厉色的回绝她,却被林洛姝拦住,她从腰间拿出一小锭银子赏给了那大妈后,便让车夫回宫了。
楚翎一路上都还在抱怨不该给这刁民银子,林洛姝却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她一心只想着赶紧洗清楚云廷的冤屈,所以待马车回了宫后,她只让楚翎回去了,自己去了机枢院。
谁知她刚刚行至机枢院,就瞧见有两个人抬着一个死了的姑娘出来了,林洛姝本想置之不理的,但是她随意一瞥,突然瞧见那姑娘的脖子上竟然有红色的胎记,她赶紧上前去撩开遮住那姑娘脸的头发来,竟发现这是本该好好呆在牢里的任梨月,怎么现在回被当做死人抬出来呢!
林洛姝顿时怒火中烧,她朝那两个侍卫吼道:“谁让你们杀了她的!”
这一声用足了气势,吓得那两个侍卫瞬间腿软跪倒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边磕边说道:“不是属下干的,还请大人明鉴啊!”
“我不是说过吗,不许对她用刑,你们一个个是聋了吗?”
林洛姝话音刚落,一道清冷的声音便响了起来。“本公主让人用刑的,司长大人有意见吗?”楚琰说这话时,语气中带着不可抗拒的气势。
可林洛姝是谁,是大司马独女,还会怕她吗?林洛姝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是奉了陛下旨意来查案的,陛下宽宥了我七天时间,让我来查案,所以有关于这刺杀案的所有人都应该由我负责,我尊你是四公主,是院长,但是你想违抗陛下旨意吗?!”她话语间的“我”字语气极重,彰显这她在这案子里的主动权。
楚琰被林洛姝这副样子惊到了,她自然懂得林洛姝说的这个理,但是她以为林洛姝同其他闺阁姑娘一样,一两句话一点气势便会将她吓到,还有之前林洛姝一再的忍让,让她以为林洛姝就是一个懦弱无脑的女人。
可是今日林洛姝书的这一番话,才让楚琰知道了她之前的懦弱都是装出来的,罢了,如今这局也是她专门设下的,不过就是为了救母后出来,如今母后救出来了,剩下的事便随它去吧。
楚琰这般想着,冷哼了一声便离开了。林洛姝突然感觉到有人扯了扯她的裙角,而躺在地上的只有任梨月。她怕再惹出来什么麻烦,便喝退了那两个侍卫,唤出来伍柒,让他抱着这任梨月放进了马车里,随后她们便一起回宫了。
容霖正在太医院的院里翻晒一簸箕月见草,突然从门口里飞奔进来一个人,抗起他就跑,他本想呼救,那人却往他的嘴硬塞了张帕子。
容霖表示此刻他脑瓜子嗡嗡的,他就看天气好在院里晒晒草药,他招谁惹谁了?不行,他不能任人宰割,他要反抗,奈何抗他的这个男子力大无比,死死的抱着他的腰,就算他挣扎的像蚯蚓一样,也是不能动一丝一毫的。
容霖欲哭无泪,扛着扛着吧,这男子还飞檐走壁,自己的胃部还死死抵着他的肩,他现在是又头晕又想吐。
等他好不容易双脚着地了,胃里却是翻江倒海的,他起身扶着一棵树就吐,也不顾这是何处。
林洛姝见容霖被伍柒折腾成这个样子,突然想起来她之前心急说了句:“快去请容太医。”估计伍柒又误解了她的意思,林洛姝想着恶狠狠的瞪着伍柒一眼,吓得他赶紧转过身去。
林洛姝看见容霖这么难受,好心的倒了杯茶水上前去递给他。容霖将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净,又喝了口茶水簌簌口,这才好了许多。
他长舒一口气,转身愤恨的看着林洛姝,诧异的问道:“你同我是有什么仇什么怨,竟派来了个人把我抗到了这里!”
完了,这梁子结下了,林洛姝此刻也是欲哭无泪,心里暗暗叫苦,她真的是让伍柒把容霖给请过来啊。她赶紧唤来伍柒,让他给容霖赔罪,伍柒嘀咕道:“还不如打晕了扛回来。”
“伍柒!你在嘀咕着什么呢?快,给容太医赔罪。”林洛姝喊到。
伍柒很不服气的作揖道:“抱歉。”
林洛姝见他这个样子,怕他再气着容霖,赶紧罚他去面壁思过了。容霖又连喝了两杯茶水,眩晕才好了些,他抬头问道:“你让他把我扛过来是有什么事?”
“想让你救一个人。”
容霖是太医,毕竟医者父母心,一听说要救人,便什么也顾不上,赶紧叫林洛姝领着他去救人了。
任梨月正虚弱的躺在鸢尾的床上,身上的衣服都已经换过了,但是血液还是浸湿了大片衣服。容霖看见她的样子心里一惊,是谁会将一个女子伤成这幅模样!他让林洛姝轻轻翻过她,使她趴在床上,随后容霖撩起了她背后的衣服一看,在她从上到下的背脊处有一条极深的伤口,鲜血正源源不断涌出来,背上还有无数的鞭伤。
容霖从袖间取出一把精致的小刀来,放在烛火上烤了一下,便划了一处鞭伤。殷红腐烂的肉随着他的划开,一下流了出来,还带着黄白色的脓,一旁的鸢尾看见这一幕跑出去也干呕了起来。
容霖看着这样的伤,默默的叹了口气,说道:“这姑娘中了化骨鞭,还被抽去了脊梁的一截骨头,她已经废了,也活不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