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E区又开始蔓延起浓厚的大雾。这雾从灵都的外围飘过来,它常常夹带着瘴气。
每当E区下雨或者起雾的时候,E区总是特别的安静,因为E区的人在这种时候都会找地方躲避这些雨水和雾。
E区大部分地区由黄土覆盖着,但是也有一处长满了花草。这独特的地方是灵都的权贵们为教堂所献上的心意。
仅有的心意。
坐落在E区的由白色大理石筑成的古老教堂已有五百年历史了。
人们深信着灵石就是传说中所描述的那样:由于人类虔诚的祈祷感动了上帝,上帝怜悯人类,因此才向人类赠予这颗解救人类于危难之中的灵石。
人们因而建立了这座教堂以还愿。
教堂曾有过辉煌的一面。教堂里的教皇曾是灵都最有权势的人。只不过在灵都经历了数次的革命之后,教堂的势力在历史的洪流中已荡然无存。
灵都的权贵们想过要摧毁这座教堂,但由于害怕触怒上帝,最终还是将它留下来了。
原本处在S区,能沐浴全灵都最温暖阳光的教堂,如今只能在E区接受风和雨的侵蚀。这座教堂已经失去了光滑且洁白无瑕的一面,现在的它显得脏乱不堪。岁月在它身上留下了痕迹,这使得它显尽沧桑之感。
教堂如今还有一人在打理着,这个人在教堂里的身边是一名神父。因为他的打理,教堂内的环境还能保持整洁。
夜晚的教堂总会挤满了流浪者和奴隶。这些无家可归的人在教堂各自寻好一片空地就躺下休息。
每当这个时候,教堂才会热闹起来。神父不会将他们驱赶出去,反而还会给他们念圣经,安抚他们时而躁动的情绪。
一旦天亮,这些人就会离开教堂。
因为天亮的时候,奴隶商人会来这里抓捕他们认为有价值的奴隶。
此时还算是白天,一个身穿黑色祭服的男子手捧圣经,脸色虔诚地说道:“啊……神父,我有罪。”
穿着同样祭服的年迈的神父听罢,一脚踹开了告解室的门,怒道:“你他妈什么时候没有罪?大名鼎鼎的惩戒者首领——神父德林格!”神父一边从德林格手上夺回圣经一边骂着:“但是请你不要以神父的名义来杀人好吗?”
“你不是说只有通过神父,上帝才能听见人类的声音吗?”
“你还不够格当神父。”
德林格任由神父夺去他的圣经,听着神父怪罪于他也不感觉羞愧,他说:“别这么说。我只是觉得人类犯下的罪过太多,上帝忙不过来,我来分担一下他老人家的工作压力罢了。”
“哼!满口的胡言!”神父拿着圣经走回了告解室,并对德林格说:“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就请你离开吧!我不想在这里还能看见杀戮。”
神父钻进告解室好一会儿了,德林格还在原地站着。站了良久,他突然开口说道:“杀戮很快就会蔓延到这里的。不仅是这里,还有整个灵都。灵都已经腐烂了,是时候来一场战争的洗礼了,老爹。”
“……”神父在告解室内听了德林格的话,脸上有了些许的触动。他慢慢地推开告解室的门却发现德林格已经离开了。
教堂门口是一道长长的石板路,路的两旁长满了花草。而现在起着大雾,花草受到雾中瘴气的影响,开始枯黄。
德林格走在石板路上,无视大雾对他的影响。他走着走着,看见路的那头一个人影越来越清晰。
“莲衣?”德林格看着来人,说:“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庞许他……死了。因为他受到了夜行者的蛊惑而变得神志不清,我不得不杀了他。”莲衣脸色悲戚。
“我记得有告诫过你们要离他远一点。战争即将开始,我们不应该做这种没有意义的牺牲。”
“这叫没有意义吗?夜行者杀害了我们这么多的弟兄,他就该死!”莲衣的语气里含着怒气。
“他是该死,倒不是现在。”德林格说:“你要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
“使命?带来战争吗?”莲衣忽然想起夜行者对她说过的话:“我们似乎也在伤害那些无辜的人们。”
德林格看了一眼莲衣,他说:“的确是这样。”
“那我们正在做的事情是错误的吗?”莲衣感到迷茫。
“你我都是奴隶,而你更是经历过被人实验的滋味。怎么?已经忘记了那些是你痛苦的事情了吗?”
“不!不可能会忘记!”莲衣咬牙切齿。
“那你也很想改变这个世界吧!”
“没错。”
“每个人都想世界变得美好,可是又不想付出代价。每件对的事情都有错的一面,在这种情况下,你得分清楚对和错哪一面对你来说值得你去做。”
莲衣愣神了,她思考了一会儿,对德林格恭敬地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谢谢首领!”
“你做你该做的事情吧!”
“是!”莲衣离开了。
此时天空已经暗了下来,相对于其他区域,E区的夜晚来的要快得多。
德林格也离开了教堂。
在德林格离开教堂不久后,奴隶和流浪汉争先恐后地跑进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