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转校到x大后,不知是不是凑巧,林路深也在同一时间来到了m大。
慕斯年打开宿舍门之后,看到的便是眼前这幅画面。
林路深趴在另一张空床上,很努力地把自己的东西往床铺上搬。很奇怪,明明现在是还不怎么冷的初冬,他却已经穿上了厚厚的羽绒服。
慕斯年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独占一间二人宿舍,不曾想今天居然多了个人,他皱起眉,没有说什么便进了屋子。
听到开门声,林路深的动作一僵,然后转过头很自然地打了声招呼:“好巧啊,我们是室友呢。”
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慕斯年怔愣片刻,手指慢慢收紧。心底不知被什么情绪填满了,钝痛,又有些酸酸的。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慕斯年双手抱胸杵在门边,眼底无波无澜。
林路深顿了顿,没有回答,继续整理自己的床铺。
慕斯年却被他漫不经心的态度搞得有些恼火。
刚见到他时,慕斯年只觉得自己心底划过那么一点点的欣喜。可这股欣喜,很快被愤怒和怨恨掩盖。
这个男人……五年前的事情,他到今天都还记着呢。
当年也是,一声不吭地就离开了,现在又想着一声不吭地回来?回来就算了,连个像样的理由也没有给他。
无法原谅,永远也无法原谅。
这么想着,耳边却传来一声闷哼。
慕斯年转头瞥去,林路深的食指上出现了一丝血痕。
“怎么回事?”他板着脸皱起眉,把林路深的手握在手里,“我给你贴个创可贴。”
他的手指还是如葱根一般白皙,指骨根根分明,格外好看,只是没了五年前那样令人安心的温热,一根一根分外冰冷。慕斯年把它握在手里时,总感觉有几分不自然和恍惚。
就好像,他们都从未曾分开过,慕斯年和林路深还是像以前那样,不过……
慕斯年眉间的沟壑再深了几分,捉住林路深的手劲也不由得更大了一些。
“你的手……怎么那么凉?”
林路深也像是从刚才的恍惚中清醒了过来,用力挣脱他的束缚,脸色有些发白。
“没事,”他捂着受伤的手指看向慕斯年,抿了抿唇,眼底是陌生而疏离的不好意思,“可以帮我拿一下放在我行李箱内侧的酒精瓶吗?谢谢了。”
陌生?疏离?
这家伙挺会玩失忆的啊,现在这种眼神,是要跟他划清界限,还是说要让他感到痛苦?
慕斯年的心里不由得生出几分恼意。
他当他是谁啊?几年的感情就任由他掌控?
“你觉得我会帮你?”慕斯年站起身,双手插兜冷笑一声,眼底是嘲讽和不甘。他轻轻弯下腰,凑到林路深的耳边,薄唇轻启:“你以为你是谁啊?”
“嗯,”林路深面色平静,看不出什么格外的情绪,“对不起,我出格了。”
这么说着,他伸出手摸索着行李箱里的东西,动作有些吃力。摸索了许久,他才摸出来一个小瓶子。
75%医用酒精。
林路深拔开瓶塞,往自己受伤的食指上抹了一点,大概是因为疼痛,他的手指微不可见地轻缩了一下。
慕斯年冷眼旁观他的举动,心里的火气越来越大。
林路深对他的态度,让他感到了无力,就好像他拼尽全力的一拳打在了虚空里。
他吞咽了一下口水,想说些什么,结果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哟,才五年过去,你怎么变得那么矫情呢?”
“斯年,”林路深平静地望着他,平静地对他说,“我们回不去了。”
“所以,不要再提五年前的事情了。”
慕斯年瞳孔一缩,茫然过后便是了然。
对啊,如今的他们,不过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罢了。甚至有些时候,连熟悉都说不上,只剩陌生。林路深的很多举动,都和以前截然相反了。
以前他最讨厌厚重的衣服,即使大冬天也不会穿特别厚的羽绒服,因此经常感冒。
可现在,仅仅是初冬,他早已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以前他就算摔得特别严重,伤口必须去缝针,他也毫不在意,用水冲一下伤口,若无其事地继续做他做的事情。
现在他连手指轻微的割伤都小心翼翼,要用酒精消毒。
慕斯年不知道林路深在见不到他的这五年间到底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如今他的生活习惯是否还像以前那样。
可是……
慕斯年眉头一挑,语气里是浓浓的威胁意思:“你试试?现在轮到我来掌握我们之间的命运了。”
“回不去?呵,可笑,你欺骗了我那么久,现在还跟我说回不去?我告诉你林路深,我根本没有想要和你‘回去’的意思,别自作多情了!”
林路深望向他,神色一怔,而后像是突然松了一口气,轻轻点了点头:“嗯,是我自作多情了。”
慕斯年没有在意林路深不对劲的神色,他自顾自地坐到自己的床上,拿起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掉。
林路深给自己的手指消好毒,用医用纱布包了一层,手指灵活地缠绕着纱布,动作看起来十分熟练,不知道是做过多少次。
“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的?”慕斯年不屑地瞥他一眼,然后拿出手机点开单词软件,“不就是一个小伤口?”
“不用在意我,”林路深哑声道,“只是一个习惯。”
慕斯年被林路深这么一句话说的动作一顿,握着手机的手逐渐开始用力。
无论他再怎么恨林路深,心里还是对林路深有些在意的。
在意他手上的伤,在意如今他的态度……
“对,”慕斯年气极反笑,双手叉腰眺望窗外的景色,实则是不愿对上那一双陌生疏离的眼,“我就不该在意你,到头来你连个像样的态度也没有,是我想多了。”
“我就不该指望你会对当年的事情做出什么解释!”
这么一番话说完,慕斯年剧烈起伏的胸膛算是平缓了一些。他侧过头,眼睛斜斜地瞥着捂着手指的男人,语气格外地平静:“好,既然以后一个宿舍,那我们就提前约好,互不干涉对方的生活。你别管我,我也不会对你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