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钧老祖……是个什么样的人?”邬戚洛问道。
“你这样的姑娘会问这种问题真是稀奇。”禄仙抬头回道。
“只是,不理解。”邬戚洛低着头抚摸着紫霄宫的摆件。
禄仙笑笑,发出“哈”的一声,顿时明白邬戚洛所指何事说道:“你我所看的虽是同一东西,但角度皆有不同,我看到的人,眼前是四周围气息,修炼境界,习法道路,你看可能就只有是否高于自己修为罢了。”禄仙顿了顿,“而鸿钧老祖,看到的不止这些,甚至于经络脉图,是否所修门法杂乱,习法阶级,也就是在固定道路走到哪,有什么问题,都可以看出来。”
“也就是说……”
“秦广王这个看似桀骜不驯的人,如果鸿钧老祖这次不把他送到囚仙炉去受罚打通经络,他因修炼进步飞快而产生的筋络堵塞,要是接下来强行修炼,就会发现修仙路途受阻,提升得慢,或者直接走火入魔要不就是直接止步于此,再加上他本就因为那张破嘴结下了的梁子,这要是真受阻了,这个本就心高气傲的人,能活的下去吗?”禄仙打打哈欠,“虽说算是鸿钧做了一件好事,但是真烦,他做好事积阴德让竟让本座操作过程。”
邬戚洛心里似乎觉得暖了一下,但从未感受过如此感觉的她,竟觉得有些奇怪,不住的摸了一下胸口。
“他从来都不是薄情之人。”禄仙回道。
当邬戚洛不禁低头之际,禄仙又说一句:“当然,你也不是。”
这句话虽说没有具体意思,但是对于邬戚洛来说,就像天劫的罚雷,眼前顿时黑了一下,不知怎的,就砸在了她的天灵盖上,不仅脑袋有点“劈的”得发懵,连心都像有人抓住,然后拧了一圈似的,在这活着短短几百年,从小到大听的无不是她如何没心没肺,不知感恩,就连至亲的人,也是没有底线的去说他是家中祸害,至少……在邬戚洛印象中没有感受到一丝人之间的温存罢。
“好了,丫头,别想那么多了,到时候要是让那老头子看见你郁郁寡欢的,指不定怎么收拾我呢!”禄仙喝了口酒衣袖擦了下嘴,又拿着刚刚的酒壶,轻轻地敲了一下邬戚洛的脑袋。
“的确。”后面一个声音略微低沉的男声传来,寻声望去便是鸿钧老祖,“不过你这人闲着没事说这些阴阳怪气的话干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凡间那些坑蒙拐骗的老道士。”
禄仙翻了一个白眼,在鸿钧老祖面前双手交错,上他面前走上一步,轻微挑眉道:“怎样啊?首先我这事儿,是在帮你挽回形象,第二,老道?你骂自己有意思吗?”
“诶呀,我刚得一壶酒,据说是九天玄女天池水酿的,这……啧啧啧,无人欣赏。”鸿钧老祖一副欠揍样,提着手里一只小小的壶,不停的咋舌,半分没有高高在上威严无比的天地始祖模样,倒像是一位涉世未深,还只知道贪图玩乐的混死之徒,不过他那翩翩公子般的面庞倒是给自己加了不少分,至少不像地痞流氓,转而一笑,“不过,你刚刚是不是皮痒了,叫我什么?”
“我我我……什么都没叫啊!你上了年纪耳朵还不好使了,唉,真是的,我能说些什么……就就就……就是说你长的俊朗嘛……叫你……老祖嘛!”禄仙磕磕绊绊好不容易说完这句话,结果又发现自己刚刚上前的一步时不小心踩到鸿钧老祖的衣摆了,才知道,原来,让他生气的不是叫他什么,而是这白净如新的衣服上多了一抹清晰可见的灰痕。
“神经病。”邬戚洛转身就往屋内走,边走边想:本来以为离开那些低级趣味的人,至少不会那么难受,结果发现越大的人越低级。
“诶诶诶!想啥呢!我哪里低级了!你说是不是!”禄仙略微胆怯的看向鸿钧老祖,妄想转移话题。
鸿钧老祖只是把自己衣服从禄仙脚下拽了出来,保持他那非常“礼貌”的微笑,对着邬戚洛轻轻柔柔说了一句:“没事没事,你不用管他,他是想要死,我管他,你去玩点什么,看看房间都可以,今日舟车劳顿,修炼什么的话,等明天吧!这可不比你们地府过的时间长,顶多算是你们的三分之一天,不急。”
邬戚洛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说句不该说的,看上这小丫头什么了,凡人那种欲望,您早早的就消失了,要不然那种药……你能全身而退?要是缺个女伴天宫那么些仙家,又不是没有比这好的,这小姑娘容貌,天赋,是不错,但是比她好的又是何其多?你难道看上的是她冷清的性子吗?要是找比这好的,比她会说话的,或者你要是愿意受虐,找个比这还冷清的,又不是没有,还有……”
“我发现你做完之后这个礼司主位后,这个嘴还有这个思想愈发的像那些仙会之前还要聊八卦的老朽,神经病……老子愿意!”
鸿钧老祖嘴上虽说的像十分不在意这些话一般,但是他目光流水般的样子,能逃得脱这几千年几万年的老友眼吗?但又能如何?鸿钧老祖本就不是一个愿意什么事情遮遮掩掩的人,他本是一个做事光明敞亮,什么事情不藏于心,有什么事情直说明了,等级高的人在意礼节,他也丝毫不在意,但这次与往不不同,定是有原因的,或许他这个万年铁树在看见那邬戚洛的一瞬间真的有情,也或许是惜才,更或许是利用,毕竟这么多年,他们身上从不有一丝疤痕,就连差不多相同等级的人内讧,他也未曾沾染半分,不得不相信他也是有手段的,但是这可能永远只有他知道了,禄仙只得附和,半开玩笑道:“一家人说一样的话,都叫本座神经病。”
“不跟你闹了,很久没去天庭了,最近玉帝那个老小子没惹什么事吧?”鸿钧老祖一挥袖,天算星辰盘则现于此。
天算星辰盘,通体冰蓝,向外逸散灵气,高等级者接触此,无大碍,但若是等级低者,灵气接触处则化为冰,上珠为墨玉,下珠则为羊脂白玉,不过此盘无框无架,就连玉,都是使用者用灵气凝聚成,而灵气的聚成这天算星辰盘可谓是挑剔极了,只要天生灵气,若使用者想蒙混过关,使用后期修炼得来的灵气,后果只有反噬致死。天算星辰盘是算天地时运,神,妖,鬼三界的变动,虽说鸿钧老祖掌管五界山川河流,但是这山川河流的变动可不是鸿钧老祖说什么是什么的,而是这天算星辰盘的旨意,也是天意。显然,现在算的不可能是什么天地时运,山川变动,而是三界侯王将相罢了。
“最近是有什么异象吗?”禄仙问道。
“的确,就连天算星辰盘都有些许干扰,估计那人修为不会低。”鸿钧老祖轻叹。
“既是天意,必有缘法。”禄仙安慰道。
鸿钧老祖心想,活了这么久,什么不知道?逆改天意?作死?简直可笑,若每一界都为一副鬼斧神工的画卷,那么在画里鸿钧老祖也只是一粒沙罢了,而真正强者主宰是天意。
“既然你纠结的的不是这个,那……你想说的是什么?”禄仙耸耸肩略有疑惑的看着他。
“没什么,只是说出来罢了。”鸿钧老祖垂眸,笑了一下,便仰头用较为明朗的声音说道,“你知道我这几万年间听过最可笑的一句话是什么吗?”
“什么?”
“人定胜天。”
说罢,两个人相视一笑,仿佛找到了共同组织,气氛十分融洽,若其中一位是女子,还以为是两位有情人,见到彼此心中的中意人。
“话虽这么说,但是该注意的还要注意,明日你们启程去玄女宫,九天玄女是个可以管理此事的不二人才。”鸿钧老祖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可这笑中又夹杂着挑衅又或者说是嘲笑的意味。
禄仙脸色一变,不知是吓得脸白了,还是羞的脸红了,只是着急又结巴,磕磕绊绊的问了一句:“为……为什么呀?为什么让我去呀?不换别人?我……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再说九天玄女婆娘,看见我求她什么事?她不得嘲笑我倒发疯?在或者我耳朵还不得被她揪下去?还……还…还有……”
“行行行,闭嘴吧您诶,你这左右是不想去了吧?还有你别在我面前耍这个威风,我可不保证我的嘴严,不过这要是在她面前借你十个胆子,也不敢叫她婆娘吧?”鸿钧老祖不知是嘲笑还是觉得有意思埋头扑哧的笑了两声,看着禄仙,想生气,但是又不知从何说起的样子,不禁的憋出的笑声,“好了好了,我不调侃你了,明天去玄女宫的时候,本祖也得去,毕竟新收这个小徒弟,该从十三司把我给她的俸禄拿出来用了,毕竟,无论是人间地府还是仙界,都需要金银打点,还得把她家人给她的金银细软给兑换了,虽说要是光凭刷脸的话,她也不用花这么多钱,毕竟本祖连个这摆着呢,论谁都要给我三分面子~”
“不要脸……一不过话说你给他多少钱?”禄仙问道。
鸿钧老祖撇了撇眼,伸出了五根玉指。
“50万两?”
“嗯。”
“没看你怎么宠这个小丫头啊,五十万两银子对于内收弟子来说应该很少了吧?就算对她自己家没事的零花也比这多吧?怎么着,磨练?哈哈哈哈哈哈。”禄仙歪着着头看鸿钧老祖一眼。
“五十万两黄金。”
“!!!!!!??????什么????比老子……不不不……本座的俸禄还多几倍????你是人了???有钱不起了??”禄仙那副样子,就怕他的下巴都掉了。
“这是三天的俸禄。”
“……”
“不管你喽~找我小徒弟玩去。”鸿钧老祖立马跑去了三十三天外紫霄宫。
“也不知道我问这句话,图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