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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会好好保护她”

路遥跟唐星辰一起走在路上,气氛略显得严肃,唐星辰双手插在裤兜里,踢着路上的小石子,对于路遥刚刚的问题,他并不打算正面回答。

“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吗?”

“你想多啦,我和小染一起长大,多关心对方是很正常的,不存在什么喜不喜欢。”唐星辰很平淡的回答。

路遥似乎早就猜到他会这么回答,不会承认对小染的感情,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耸耸肩,感叹一声“爱情啊,太难了。”挥挥手,大步向前走去。

唐星辰站在原地,回想着刚刚自己的回答,忍不住笑了,这声笑好像是在嘲笑他自己。

宿舍里,路遥在收拾着衣服,夏天开开门,一蹦一跳的进来,嘴里还哼着小曲儿,很是开心。

“呦!挺开心呀,看来这步散的不一般啊。”路遥转身坐下翘着二郎腿,玩弄着手指问道。

夏天猛抬头:“你怎么知道?”

“人家前脚刚走你就追出去了,能不知道吗?”

“嘿嘿嘿,那我不得多跟他相处一下,才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

这时我跟徐蕊推开门走了进来,手上还提着大袋小袋的,爬了那么多层楼梯,两人的脸都显得通红。

“我们回来咯,快快快,帮我提一下,手都快酸死了。”我大口喘着粗气说道。

“来了来了,我帮你提。”夏天见状赶紧跑过去帮忙提东西,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

接过东西,动动手臂,拉开椅子坐下:“你中彩票了?笑得那么开心。”

路遥轻哼一声:“跟顾亦阳散个步回来就这样了。”

我故意逗夏天:“散步?有没有牵手啊?”

“别瞎说,我们就只是散散步而已。”夏天推开我,起身去翻我们刚刚买回来的东西,“而且他还没有女朋友。”

徐蕊过来搂着夏天:“可以呀,加油!我看好你哟。”

路遥看着桌子上堆着的东西,有日常用品,还有各种各样的零食,以及很多的......卫生巾。

“你们干嘛买这么多东西?”路遥翻着袋子问道。

徐蕊回应:“明天就要野外拉练了嘛,听说要走四十公里呢,不带点零食路上垫垫肚子,补充点体力,怎么走完那么远的路呀。”

“那也不至于带这么多啊,是拉练不是去野餐。”路遥表示非常不解,带的东西越多路就越难走,增加很多负担。

“那这些呢?”路遥指着一袋卫生巾问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军训鞋那么硬,走一会脚就磨破了,腿也容易抽筋的。学校超市买不到军训专用鞋垫,网上说把卫生巾放在鞋子垫着效果是一样的,所以我就买了好多,明天我们都垫上,就不会脚疼啦。”徐蕊说得头头是道。

“嗯...我觉得...她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所以就多买了些。”我附和徐蕊。

夏天拍拍徐蕊肩膀:“蕊蕊,你太牛了,想得这么周到。”

路遥点点头,表示赞同:“聪明!”

“对了,明天走一会大部队就会乱的,蕊蕊你先走,出校门以后在路口等我们,这样我们就能一起走了,别忘了带上顾亦阳啊。”我说到最后对夏天挑了个眉,拿她打趣。

徐蕊“嗯”了一声,随后大家各自收拾明天拉练的东西。

“今天是军训的最后一天,也是军训最具有挑战性的训练项目,我们已经提前一天去规划好路线,一共四十公里,在训练的过程中,要听从带队教官的话,跟紧大部队,路上如果有特殊情况,及时报告,会安排车辆对接。最后希望大家克服困难,用胜利的号角声结束本次军训。”

老魔头拿着他专属的大喇叭在台上呼喊着,也使得台下的同学们兴趣高涨,“我宣布,本次军训野外拉练正式开始!一组先出发,二组跟上,出发!”

大家都列好队,成组出发,刚开始挺整齐的,出了操场没走多久就乱了。校门口徐蕊和顾亦阳在等我们,站了一小会,大家都在一起了,我们偷偷溜进后面的队伍里,跟他们一起走。

一路上大家有说有笑,队伍越来越乱,教官也分散开了,或许是因为每位同学的体力不一样,所以导致队伍越走越分散。

夏天大口呼气,从书包里掏出小电风扇,对着自己的脸狂吹,汗从两颊流下来,忽然想到什么,扭头看身边的顾亦阳,也是热得汗直流。

“小阳阳,快擦擦汗!”说罢把电风扇对着顾亦阳吹,拿出纸巾想帮他擦汗。

顾亦阳连忙接过纸巾:“额...不用了,我自己来吧,谢谢!”

我从背包拿出水来,尽一口气喝完了剩下的半瓶水。

“哇~好热啊!”我喝完水,擦擦嘴感慨道。

“就这一瓶水,我看你待会怎么办。”唐星辰取笑我。

徐蕊看着在淡定扇风,大气不带喘的路遥问道:“路遥你不累吗?”

“还好吧,没有很累。”路遥耸耸肩。

“是个狠人。”徐蕊点点头,竖起拇指。

稍作休息后,大家又继续往前走。

途中总是会听见教官的声音,拿着大喇叭说“加油,还有五公里就到休息地了。”但大家的内心是绝望的,教官可能只是想鼓励大家,前方不知道还有多少路呢。

只要停下来休息,就会有随行志愿者过来询问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需不需要上车休息。志愿者们是学生会的学长学姐,相当的温柔,有些学长还会悄悄的帮忙背包什么的。

如果是教官看到了,他就会过来催促你,赶快前进,马上就到休息区了,再坚持一下。

其实教官也是不得已才这么严格的,拉练的目的就是为了磨练学生,增强自身能力嘛。

走到小山坡的时候,终于看到了营地,教官早已在各队队旗下等候着,我们几个散开了去找各自的队伍。

老魔头让我们在营地里坐着,稍作调整,半小时后出发,返回学校。

大家都原地休息,把自带的东西拿出来吃着,垫垫肚子,也有很多人太累了,就趴在自己膝盖上睡着了。旁边还有志愿者提前一天来挖好的临时厕所,有许多人在排队等着。

唐星辰朝我走过来,为了不被教官发现乱窜队伍,他的样子很是搞笑。

“笑个屁笑!”把水递给我,“喏,快喝。”

我接过水,喝了几口:“呼!给力!”看了看旁边,“夏天和路遥呢?”

“可能太累了,趴着睡着了。”

看着她们两个,互相靠着对方,趴在膝盖上睡得可香了,我竟看出了姨母笑。

半小时后大家收拾好营地上的垃圾,列好队,准备出发回学校。

回去的路是环山公路,比早上的要好走很多,没走多久队伍又乱了,好多人都落队了。我也不例外,因为体力不支,走很慢就掉队了。

徐蕊回头看看,大部队已经走散,对顾亦阳说:“要不我们去边上等等他们吧?”

“好,走吧!”

夏天看到徐蕊,拉着她们走了过去。等了几分钟也没看到我在哪里,几个人就站在路边,在路过的人群里寻找我的身影。

这时有教官上来看到了停留在路边的一行人,走过来说道:“你们几个干嘛呢?别想着偷懒啊,赶快走!”

因为教官的催促,她们没办法等我,只能跟随教官继续往前走。

收到了夏天的短信:“小染,教官不让我们站着只能跟他走了,你在哪儿?”

我看看前面乌央乌央的人,她们应该离我很远了,就回复夏天:“我在后面啦,没事,你们先走,学校操场见!”

“小染说她在后面,让我们先走。”夏天向大伙说道。

路遥说:“教官看着也等不了,先走吧,应该快到学校了。”

又继续走,大家觉得快到学校了,教官又跟着,干脆听我的在学校操场等。但唐星辰的内心却是忐忑的,时不时回头看看,我有没有追上来。

没走过多久,我感觉膝盖有点刺痛,掉队也越来越后面,有两位志愿者看到我走路一拐一拐的,便朝我走过来。

“同学,你的脚怎么了?是掉队了吗?”一位学姐亲切的问道。

“之前的旧伤,不碍事儿的,体力不支就掉队了。”我招招手,笑着回答她们。

“需要帮你叫随行的车吗?”

“不用不用,没事的,快到学校了嘛,我慢慢走就行了,谢谢两位学姐。”

她们似乎还是不放心,其中一位过来扶着我:“那我们陪你一起走吧!”

她们一路上跟我聊各种话题,让我们都忘记时间了,很快就走到学校。两位学姐把我扶下操场后,就匆匆赶去体育馆集合了。

同学们已经站好队,教官开始清点人数了,有点慌了怕被骂,跛着脚,在人群中寻找我的队伍。

“咦!小染在那!”夏天喊道。

路遥和唐星辰听见后,便朝着夏天的方向看过去,路遥觉着不对劲说道:“小染...怎么一拐一拐的,不会是扭到脚了吧?”

唐星辰又扭头看,可是我已经归队了,没看到我的身影,他的脸上多了一份凝重的表情。

大队长在台上振振有词的讲着这次军训的总结,大家都坐在下面认真听着。

我收到夏天的微信,问我是不是崴到脚了,大概是刚刚看见我了,不想让她们担心,告诉她没事儿,只是路走得多了,太累了。

“下面,我宣布,本次军训到此结束!”

台下经久不息的掌声,代表着同学们的心情。军训让大家学会坚持,懂得了团结的重要性。在以后不管是大学生活还是社会中,将会是一次很重要的收获。

解散后,好多同学都跑去跟教官合影留念,我实在是站不起来,就坐在原地休息。

唐星辰一行人向我走过来,夏天把我扶起来:“让你申请免训不听,肯定是今天路走太多了。”

徐蕊也担心的问道:“小染,你怎么了呀,刚刚都没找到你。”

看着他们担心的样子,不想大家因为我都搞得紧张兮兮的,便带笑腔的告诉大家真的没事,不要担心。

站在旁边一声不吭的唐星辰忽然蹲下,把我当裤腿拉起来,膝盖已经肿起来了,我居然都不知道。

路遥指着我膝盖:“小染,你的腿怎么肿成这样?”

我还没缓过神来,唐星辰就把我抱起来,朝医务室走去,其他人愣了一会也跟了上去。

我坐在板凳上,跟医生说明情况后,他在查看膝盖水肿程度。

“目前来看,应该就是运动过度导致的,你这个半月板受损还是有点严重的,平时不能激烈运动,如果受损程度加深,就要考虑做手术摘除了。”

医生摘下眼镜,让我到床边坐好,把裤腿挽起来。

“先给你做个理疗,平时多注意保护膝盖。”

我就坐在那儿,默默听着医生讲话,一言不发。

徐蕊走过来,推了推我:“小染,你怎么了?是不是很疼啊?”

我缓过神来,简单的回了一句:“没事儿,别担心。”

其他人都坐在长椅上,陪着我做理疗,平日里活泼的夏天也坐在那默不作声,她知道这是我心里的一道坎,永远抹不掉的伤疤。

唐星辰悄悄的走出医务室,独自来到外面的长椅上坐着,路遥注意到唐星辰的举动便跟着走了出来,到他旁边坐下。

路遥试探性的问唐星辰:“能跟我说说小染的腿是怎么回事吗?”

唐星辰靠在墙上:“你不是说我喜欢她,我更想保护她。”

沉默几秒,路遥没有说话,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高二那年,她在骑车去上学的路上发生了车祸,导致右腿膝盖半月板损伤,医生说她不可以再跳舞了。”

“她天生就属于舞台,将舞蹈视为全部,如果当时我不跟她打赌,她就不会发生车祸,失去她最重要的东西。”

“采取保守治疗,直到现在我都没有见过她再跳舞。”

唐星辰陷入回忆:

“喂,你快点,要迟到啦!”我嘴里叼着馒头,匆忙的将自行车从家里拽出来。

唐星辰慢慢悠悠的推着车:“是你要迟到,不是我要迟到。”

每次都是一起出发,但他总是比我先到学校,因为我都骑得很慢,路上也不等等我,说是不想连路边开玩具车的小孩都比不过。

我信誓旦旦道:“哼!总有一天我会比你先到学校的!”

唐星辰不懈道:“还有半小时上课,你要是比我先到学校还不迟到,我管你一个月早点。”

“好!准备好早点钱。”

说完就骑走了,还听到唐星辰在后面喊“你那短腿,蹬几下就没力气了吧。”,真是太气人了。

我停下等绿灯,唐星辰也在旁边停下。

我扭头看着他:“这次我肯定比你快。”

话音刚落,我就骑了出去,唐星辰看了看两边的车流,皱了皱眉头,加快速度想追上去。

见我越骑越快,便在后面大喊:“你慢一点,这可是马路啊。”

我没有理会他,继续骑。他也着急起来,现在是早上班高峰期,车流量很大。

“我输给你了行不行,林小染,你慢一点。”

忽然有一张车从路口开出来,而我正要过马路,拼了命的刹车,当我反应过来时已经狠狠的摔在地上。

再有意识是在唐星辰的怀里,就听见他喊着“医生,医生。”

再后醒来就是在病床上,满是刺鼻的消毒水味,用手杵着坐起来。

“嘶~”头还有点疼哎,摸了摸脑门前的纱布,想着应该是摔破了。掀开被子,腿也包起来了,正疑惑的时候,唐星辰进来了。

看到我醒了就不停问我还有哪里不舒服。

“停停停,我好得很,我爸妈呢?”

“叔叔阿姨去办手续了,一会就过来。”

他刚刚说完,我爸妈就进来了,我妈见我醒了,赶紧跑过来询问情况。

“小染,你终于醒了,你可吓死我们了。”

“是啊是啊,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我爸接着问。

我靠在病床上,一脸轻松的样子:“放心啦,不就是破点皮,撞到腿嘛,很快就好啦。”

看他们担心的样子,我还挺难过的,要不是我不听劝,不顾危险骑车,也不会有这出了。

我妈结结巴巴的来了一句:“小染,你的腿......”

我忽然想起,忘记问他们:“对哦,医生有没有说腿什么时候能好?我还有比赛呢。”

说完后,我妈突然哭了,我爸背过身去也不愿看我,我看向唐星辰,他也不敢看我,眼神闪躲。

我轻笑了一声:“你们干嘛啊,不就是破点皮嘛。”

依旧不回应我的话。

心里颤了一下,声音低沉的问道:“怎么了?”

四处翻找,在桌子上看到核磁共振的检查袋,打开拿出报告单。

看到结果后,整个人都愣了,怎么会是半月板?只是撞了一下而已,怎么会?瘫在病床上,就静静的看着窗外,我特别害怕,怕它会影响我跳舞。

爸妈在办公室跟医生咨询我的情况,我很不安,借助输液架忍着疼走到门口偷听。

唐星辰打水回来想让我回去休息,可是我想亲耳听医生怎么说。

“医生,我女儿到底是什么情况?”我妈的声音很哽咽。

“就目前来说,采取保守治疗,如果损伤再严重一点,就需要手术了。”

“那多久能好啊?”

“这个很难说,半月板这个东西一旦损伤,要完全治愈是不可能的。”

“她还能跳舞吗?”听这声音,我妈似乎哭了。

“不能再跳了,现在就是要保护膝盖损伤程度不再加重,避免一切剧烈运动。”

听到这里,我整个人像被抽空了一样,扶着唐星辰走回去。

到病房后,实在无法再克制自己的情绪,崩溃大哭,一瞬间感觉什么都没有了,脑海里全是我在舞台上跳舞的样子。

那一刻,我是多么的无助,双手在头上使劲抓头发,可是我一点疼的感觉都没有,我真的不能跳舞了吗?

唐星辰看着我的样子,眼眶泛红,过来把我的手拉下来,抱住我,沉默不语,就只是抱着,他陷入了无比的自责中,觉得此时的状况都是因为他。

回忆结束。

“所以你觉得是你害了小染?”路遥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

“后来的几个月我每天都陪着她,逗她开心,我都不知道她承受了多少,就这样挺过来了。”唐星辰话语间满是心疼。

路遥叹气:“小染平时那么活泼,真看不出来她这么坚强。”

我被夏天她们扶着走出来,对着他俩说了一句:“走吧”,两人站起来,看上去表情都很沉重,但我没多心。

唐星辰过来对我说:“做完了吗?”

顾亦阳把药递给唐星辰:“弄完了,开了点药,医生说平时多注意休息。”

唐星辰接过药看了几眼,递还给夏天:“提醒她按时吃药啊。”

走上前,在我面前蹲下,要背我回宿舍。

“不用啦,我自己会走的,又不是小孩了。”说罢,我还拍拍他的背。

“快点上来!”

瘪嘴一笑,那我就不客气咯。他背起我,轻掂了两下,怕弄到我的腿,然后就往前走去。

一行人也跟着朝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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