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苏珩
00.序
措不及防的心动覆水难收。
每个人的青春故事或许都是一段不可磨灭的传奇。那些细碎时光里充斥的张狂、躁动、不安、喜悦以及第一次心动时的脸红心跳都被刻上了无法消逝的印记。
教室里男孩子的白衬衣和女孩子的蓝发带；操场上脏兮兮的足球和干净的手帕；草地上的白色球鞋和黑色皮靴，都在青春长河里闪闪发亮熠熠生辉。
那些贯穿青春的男孩，那些陪伴青春的女孩。那些细枝末节里的温柔都是我想要踏碎时光小心翼翼温存的美好。
他是她的整个青春。
他那么闪闪发亮，那么遥不可及，以至于所有美好的词都不能把他形容，因为他是特别的存在啊。
回首亘年岁月里所有的怦然心动，他仍然拔得头筹。
01.
窗外的雪淅淅沥沥的下着，雪色给窗外的景象蒙上了一层朦胧，高楼笼罩其中，交错成一片模糊的光影，有些凌厉的风吹打在手臂上，雾气扑洒的窗外，雪色点缀了一层细嫩清冷的气息。
江楠发愣的片刻干净的眸子里都装尽了慵懒雪色和抹不尽的温柔。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消失了寒冷，只剩下庞大的温柔，白色渲染着这个世界。
她晃了晃神，鼻尖上传来的寒意，耳边有倏尔的风声掠过，她伸出手接住掉落的雪花，嘴里喃喃到：“冬天了啊。”
周杨在江楠的第一印象里是2005年12月25日那天那个声音干净笑容阳光的男孩模样。
现在也是，似乎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是这个模样，他好像未曾改变。
他站在一片金色中，闭着眼，看不清脸，模模糊糊看得到轮廓以及温柔的侧脸。他的睫毛很长，月光洒在上面，一颤一颤的，朦胧中带着仙气，显得格外迷人。
她晃了眼。
以至于以后很多年里周杨成了她的全部。
02.
2006年1月，巴以政坛生变化，双方冲突加剧。
2006年2月，埃及客轮红海失事，千人遇难。
2006年6月，03级初中生中考结束。
2006年7月，中国女足力克澳大利亚，重回亚洲之巅。
2006年8月，06级高中生入学。
2006年8月江楠在渝川一中第二次见到周杨。
他坐在最后一排靠窗户不起眼的角落里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睡觉，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懒散的气息。与世隔绝的模样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的距离感。
白色的日光打在窗台上，撒下遍地温柔。树叶的罅隙间散发着点点柔光，慵懒的日光覆在周杨的头发上，他周身全是温柔的日光，看上去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江楠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初见即是一往而深的心动。
十六岁的江楠仍然喜欢热气腾腾的烤红薯，喜欢甜糯爽口的珍珠奶茶，喜欢许多人喜欢的陈奕迅。
十六岁的她在跌跌撞撞重新拾起了在十五岁懵懵懂懂里被遗忘的钢琴。
十六岁的江楠喜欢十六岁的周杨。
03.
2007年，世界杰出女科学家奖揭晓。
2007年，马琳在和塔尔乒乓球决赛中欢喜夺冠。
2007年，柳圆圆在女子十公里项目比赛中取得中国越野滑雪选手在国际赛场上取得的最好成绩。
2007年和往年一样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江楠不确定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周杨的。可能是初见时他阳光干净的模样，也许是耳畔回响他声音时怦然心动，又或是那次军训他眼底泛滥的温柔光。
江楠有时候觉得自己真的是个肤浅的女生。
九月的阳光总是格外灿烂，阳光在午后变得透明，懒懒散散的直晃眼。光斑交错形成在视网膜上，晃得江楠睁不开眼睛。炽热的阳光晒得她头晕眼花太阳穴一阵阵疼痛，肚子的剧烈疼痛使她脸色渐渐苍白起来，额头上也沁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她张着嘴巴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没有力气。
她觉得自己要坚持不住了，随后便直愣愣的向后倒去。忽的感觉有只温柔的手覆在自己背上托住了她向后倒的身体，还有那句:“怎么了。”声音一样干净明朗。
江楠眯着眼看向自己头顶的那张脸，可阳光太刺眼，她只看到他那双跟太阳光一样炙热的眼睛，然后就昏了过去。
后来她醒的时候，钟晴告诉她那个拖住自己的男生叫周杨。
哦，原来他叫周杨，太阳一样阳光的名字。
后来的江楠时常对着镜子一遍又一遍喊着这个名字，再后来，周杨成了她不能开口说的秘密。
是烂在心里也不能说出口的秘密。
05.
江楠记得周杨很喜欢听陈奕迅的crying in the party。她很喜欢里面这样一段歌词
“或许有一天，当你长大了
城府，开始深了
年轻的眼泪流光了，便挂念曾经这样了
是，所有的热情会干掉，一发现已经成熟了。”
岁月催促人长大，我们还来不及说声再见就已经背起行囊，就像是风拂过耳畔，一切都没有预兆。
喜欢是藏不住的，闭上嘴巴眼睛也会说出来。
如果可以，她要说出心底的悸动大声告诉全世界
“江楠喜欢周杨。”
很喜欢很喜欢。
比起一月的憧憬，六月的放纵，八月的躁动与十月的天空。江楠更喜欢十二月。十二月有温柔的日光，又毛茸茸的物件，有浪漫的节日，有岁末的欢喜。就算有一些无法避免的烦恼，但也有大不了从头再来的勇气与决心。
十二月有太多太多惊喜。
也许是那个约定让江楠觉得十二月太过美好。
“你在台上表演，我在台下看你，说好了哦，你要好好表演，我可是会好好看你的。”
“好。”
无可否置，在舞台上的江楠闪闪发光，暗色中女孩专注弹琴，微垂的面庞显得温和美好，格外绚丽的灯光打在她身上，衬的她更加熠熠生辉。
她天生就是舞台的主宰者。
演出结束后所有人都上来拥抱她，无数张面孔在她眼前无限放大，可她只看到那个空空如也的座位，一瞬间忘记了该怎么微笑。
周杨没有来。
满怀期待却落了空的感觉就像现在的江楠一样。
十二月匆匆结尾，十二月又有太多不如意。
06.
2008年5月，四川省汶川县发生8.0级地震。
2008年8月，第二十九届奥运会在北京举行。
2008年9月，神州七号载人飞船发射成功。
2008年和往年一样，悲喜交加着。
2008年，江楠正式步入高三生涯。
高三了，所有人都在追赶着时间，所有人都希望赶在时间跟前，哪怕是那么一秒。他们的日子里似乎没有了下课铃的响起，所有人都在拼命的埋头苦干，所有人都在为同一个目标努力奋斗着。
休息时间不断减少，作业数量不断增加，倒计时数字不断变小，考卷仍然不断增加，紧张的气氛不断蔓延。
他们都倔强的坚强着。
她和他也很少接触了。
虽然她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在人群中寻找他的身影，在课堂上侧耳倾听他的名字，在各种气味混合的空气里捕捉他的味道。
她还得会克制不住的去想他。
她把他写进日记，她把他放入心底。
他还是她独一无二的秘密。
在这段困苦难熬的日子里，有人崩溃大哭，有人精神失常，也有人自杀轻生。面对这些形形色色的人，有的冷眼旁观，有的不予理睬，还有那么一些人给了他们零星而又珍贵的最后一抹温柔。
希望你平安喜乐，万事胜意。
噩耗一连接着一连纷至沓来，属于江楠的噩耗也慢慢逼近。
周杨谈恋爱了。
她怔了很久。
她忘记了所有的悲伤与难过，只记得那天的雨下的格外大，雨水格外冷，冰冷的雨水打湿了她全身，雨水顺着发梢往下流淌溶进了眼睛，刻骨铭心的痛。昏黄的路灯投下一片片光晕，光圈在水坑里被踩的支离破碎，倏尔的风吹走了她脸上的笑容。
眼泪倒流进心脏，这世界一片昏黄。
“周杨，高考加油。”
“江楠你也是。”
他这么好，这么温柔，这么让人难以割舍。
玫瑰在小王子离开时这样说到:“我当然爱你，没有让你感觉到是我不对。”
江楠结束了三年的暗恋。
高考在欢笑与哭泣中华丽收场，一切都波澜不惊。
原来，最美的话在于不说，承诺在于我们都忘了。那些年夕阳里挥手的轮廓，直到现在依然清晰如初。
所有的喜欢都被时间吞没，连同六月的最后一场大雨一起消逝的无影无踪。只有05年冬日里的那个稚气男孩仍然鲜活在江楠的记忆里。
他仍然是他心底难捱的温柔，即使多年以后。她可能忘记了很多很多人，但他不会。
谢谢你周杨，让我平凡十八岁不那么普通。
在故事的结尾，十八岁的江楠祝十八岁的周杨万事胜意。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