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
萧元皇刚走到将军府大门前,就只见一个鹅黄色的身影飞快的朝萧元皇跑去,扑入萧元皇的怀中。
“阿姊,你终于回来了。”
萧元皇拍了拍女子的后背,以示安慰,轻哄的说道:“阿姊回来了,没事的,阿姊会保护乐思的。”
“阿姊,他们说爹爹谋逆,这是假的,是诬陷,是薛光那伙人想要爹爹……唔!”
宋乐思话还没说完,就被萧元皇捂住了嘴,一眼杏眼充满不解的望着萧元皇。
而萧元皇则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说道:“这人多眼杂,我们先进府说。”
宋乐思点了点头,“嗯。”
萧元皇,宋乐思一同进了将军府内。
“阿姊,这是爹爹让我交给你的。”宋乐思递给了萧元皇一封信,还有一个精致的麟符。
这个麟符萧元皇认得,舅父手里有两个兵符,一个是虎符,可以调动阴康三十万大军,还有一个则是麟符,这个麟符可以调动宋家的五万精兵,而这五万精兵不属于皇家,只属于宋家。
看着手里的麟符萧元皇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总感觉舅父会出事。
萧元皇快速的拆开信,信上只写了四个字,“置身事外。”
看见这四个字,萧元皇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浓烈。
宋乐思看着信上的这四个字,不明所以的问道:“阿姊,爹爹这是何意?”
萧元皇心中晦涩的看了看眼前的宋乐思,萧元皇深知乐思从小就是个无忧无虑的性子,单纯善良,如今这事萧元皇并不打算告诉乐思。
萧元皇将不好的杂念从心中压了下去,“乐思,你相信阿姊吗?”
宋乐思眉头一皱,不知道萧元皇为什么要这么问,很快就又展颜一笑道:“阿姊,你是乐思最信任的人,乐思永远都会相信阿姊的。”
萧元皇看着乐思那双信任的眼睛,笑道:“乐思,你放心,阿姊一定会平安将舅父带回来的。”
乐思和她不一样,她从小就生活在尔虞我诈的宫庭和朝堂之中,深知人心险恶,为了权利可以不择手段,而乐思虽只比她小两岁,却比她纯粹,干净的多,所以萧元皇必须要守护好乐思的这份无忧无虑。
“绪风,保护好小姐。”萧元皇朝着一个身着黑衣的待卫吩咐道。
“是,殿下。”
宋家的护卫萧元皇是十分信得过的,况且这是舅父亲自培养出来的。
“阿姊,你要走了吗?”
萧元皇看见宋乐思眼中流露出来的不舍,只能安抚道:“阿姊此次本是无诏而归,已经惹的陛下不满,若是久留,怕会有祸事。”
宋乐思听到这儿,才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萧元皇刚走出将军府,就听见了有人大呼道:“殿下,殿下留步。”
萧元皇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原来是张公公!不知唤本殿有何事?”
“老奴拜见殿下,”喘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陛下急诏,让殿下去议事厅,边境传来急报,虞国和大庭国各领十万大军逼近渭水,恐要打战了。”
萧元皇一听,面色立马凝然,难怪舅父要私自斩杀冀州指挥使,渭水是三国之间的国界线,阴康的冀州是离渭水最近的边城,大庭国和虞国集结出兵行至渭水少则半个月,多则一个月,而临都并未收到冀州来报说大庭国和虞国共同出兵攻打阴康,萧元皇瞬间明白了,真正谋逆的人不是舅父,而是冀州指挥使李翻,而李翻背后的人是薛光,薛光想要舅父手里的兵权,而大庭国和虞国是想要舅父死,这样阴康国的守护神就消失了,他们才好趁机瓜分阴康。而薛光又是母帝最宠信的臣子,舅父知道此事母帝不会相信他,而且母帝本就十分忌惮舅父手中的三十万大军,所以舅父才冒险前往冀州,斩杀李翻。
萧元皇立马翻身上马,朝皇宫方向疾驰而去。
而一旁的张公公着急的说道:“殿下,您慢点儿,诶,您等等老奴啊!”
萧元皇到议事厅时,朝中大臣均已在激烈的商讨如何处理大庭国和虞国进犯的事。
“太子,你可知道边境一事?”萧则天发问道。
“儿臣知道。”
萧则天又继续问道:“你有何看法?”
还不等萧元皇说话,在一旁的魏良就又立马说道:“陛下,此次大庭国和虞国出兵怕是早与那宋子崇勾结好了,宋子崇无故斩杀了李翻,为的怕是好大开边境的城门,让大庭国和虞国肆意进犯,他宋子崇要坏我阴康百年基业啊,陛下。”
萧元皇一听到有人诬陷自己的舅父就立马反驳道:“你胡说,本殿的舅父是阴康的守护神,他戎马一生,杀敌无数,为我阴康立下汗马功劳,他绝不是叛国之人,你再敢胡编乱造,本殿绝不轻饶。”
“不可否认太子殿下说的是事实,可他宋子崇拥兵自重,私自招兵买马,无故斩杀朝庭命官,这也是事实,他此番举动是在无视陛下,无视朝法纲纪。”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萧元皇冷冷的从嘴里蹦出了这八个字。
“太子殿下,你……”
“够了,”萧则天怒道,“你们当朕这朝堂是什么地方,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
转而,又问站在一旁良久未出声的薛光,“国师,此事你怎么看?”
萧元皇眸色一沉,母帝对这薛光极为信任,而这薛光表面上不争不抢,与世无争,实则狼子野心想要舅父手中的兵权,掌控阴康的大半军权,这满朝文武大部分都是他的爪牙,萧元皇不敢想象,若是他拿到了兵权,这阴康的江山怕是要易主了。
薛光故作沉思了一会儿,随即便恭敬的答道:“回陛下,冀州是我阴康的重要防线,而如今镇守冀州的是宋子崇,从临都集结出兵也需要些时日,我们需要一个人去拖住宋子崇也可以说是查明宋子崇究竟有没有谋逆之心。”
“那依国师的看法,派谁去比较合适?”
这时,萧枫桥出声道:“回母帝,儿臣觉得此事让太子殿下去更为合适,宋大将军是太子殿下的舅父,想必让太子殿下去查明此事是再适合不过了。”
“母帝,皇弟说的没错,让儿臣去吧!”
萧元皇知道他们打的是什么算盘,无非是想借机除掉她这个太子,可就算明知前面是虎穴狼巢,她萧元皇也得往下跳。
“那好,萧元皇听命,朕命你先率五千精兵即刻前往临都,查明情况。”
“儿臣领命。”
“沈亭。”
萧则天一唤此名,就有个相貌英俊,身高六尺,身上带有肃杀之气的男子回道:“臣在。”
“朕命你率十五万大军前往临都,支援太子。”
“臣遵旨。”
沈家同宋家一样都是武将世家,宋家掌握的三十万军队,只有虎符才能调动,而沈家的十五万将士直接归属皇权之下,由皇帝直接调动。
冀州城。
往日的冀州城虽是个边疆小城,但也平静,百姓们的日子也算安宁,可现在尸首遍地,百姓流离失所,时不时传来妇孺和稚子的低泣声,天空残阳似血,几只大雁悲鸣的飞过,似是在为死去的士兵哀嚎,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将军,这冀州城不知我们还能坚守几日,现在城中无兵无粮,只有伤残的将士,我们该如何是好?这临都的援兵究竟何时才到啊?”说这话时,脸上全是悲泣的神色。
宋子崇擦了擦手中的兵器,笑道:“怕是不会来了。李阿虎,你怕了吗?”
李阿虎看着宋子崇那毫无畏惧的眼神,说道:“末将不怕,能跟随将军是末将此生的容幸。”
“守好冀州城,守好阴康的第一道防线。”
正当宋子崇想着如何有个万全之策将这些百姓送出冀州城时,背后传来了自己熟悉的声音。
“舅父。”
宋子崇回过头一看是萧元皇,先是一惊,随即便责问道:“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不要掺和进这件事吗?”
萧元皇不满的回道:“舅父身处危机之中,如何让元儿袖手旁观,元儿做不到,就算舅父责骂,元儿依旧会如此行事。”
宋子崇也了解自己外甥女这性子,虽是女儿身,可这智谋,胆识远比男儿要强的多。
只得无奈道:“既然你都来了,舅父也不能赶你走,那你就将这些难民送往商於,以保他们平安。”
萧元皇看了看那些因为战乱而受到伤害的百姓,眼睛中毫无光彩,他们在残酷的战争面前显的那么渺小和无助。
“舅父,我让吴戈去送,我要留在这里和你共同杀敌,守卫冀州。”
“元儿,你忘了商於指挥使是谁了吗?”
萧元皇想了想,回道:“是魏承,魏良的儿子。”
宋子崇又继续问道:“那你觉得他会那么轻易的让冀州难民入商於城内吗?”
萧元皇迟疑了,舅父说的没错,魏良素与舅父不对盘,他们怕是恨不得让舅父死在战争上,又怎会协助舅父。
宋子崇知道萧元皇动摇了,又继续说道:“舅父让你去商於是希望你最好能借到商於的兵力,远水救不了近火,临都的军队不知何时才能到,舅父怕冀州撑不到那个时候。”
萧元皇这才点头应道:“好!”
宋子崇笑了笑,拍了拍萧元皇的肩膀感慨道:“阿元,你知道吗?无论是相貌还是脾性你都和你父亲极为相像,虽然你为女儿身,但身为阴康的下一任国君,你定要以黎民为己任,让阴康盛世不衰。好了,时候不早了,你去吧!”
萧元皇不知道舅父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以为只是些平常话,便也没有多想,只是说道:“嗯,舅父,你一定要等我。”
“好,舅父会等元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