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查小新的病情日益恶化
见她一直站在身边不走,沐春风本来心事重重的思绪更多了几分烦燥,伸手将眼前的药碗往外推了些:“拿走吧。”现在,他只想一个人好好静一静,别的都不想看,听,说。
药碗一动,滚烫的药水溅在她白皙的手背,瞬间,红了一片,马上长出几个水泡。宁清咬唇忍住痛楚没有哼出声,但澄澈的瞳中己盈满泪水,手背上的烫意直达心里,一起痛,一起泣。
沐春风己懒得理会她,一个人静静不说话,他并没看到她被烫伤。
二个人就这么沉默的僵持着,静听雪落花飞。
宁清眼眸清晰又模糊,模糊又清晰,她用力深呼吸直到将眼中的泪生生逼回去,才哑着嗓子开口劝道:“自己不好好活着,又怎么去照自己关心的人,如果有一天自己连床都下不了,又如何去看那个令你牵挂的人,别说是看,反倒是她为你牵挂。这样,真的是你所想要的么?”
果然,那个蓝色的身影僵了僵。
“你担心她的时候她又何尝不是担心你,如果因为担心你而令她病情加重,你对得起她吗?”她平静的说着这些,无所谓了,为了能让他喝下这碗药,无论用多么令她心如刀割的劝词她都无所谓了,反正,她的心己是千疮百孔。
沐春风缓缓转身看了她一眼,脸色有丝苍白,眉宇间笼罩一片愁绪,是的,她刚刚说的又何尝不是,犹豫了下,他还是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从舌尖一专抵达胸膛,可苦涩过后却是淡淡的欣慰,只是自己不让她担心就好。
药碗刚放在桌面宁清便一把拿起,然后转身急步离开,隐忍的泪水汹涌夺出。
得不到心爱的人固然痛苦,可这也比不上亲眼所见心爱之人为另一个人心事重重,担忧担心。
心如刀割的滋味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宁……”本来想开口道谢,可在看去时,只看到那一抹惊慌逃走的身影,浅绿色的衣衫,在这片苍白如画出几分春意,令人心暖。
心微颤,她又变了。
起初是递药给他时会低垂着眸不看他,后来干脆是递药时不在说话,最后,最后就如今天一般他喝完药她便匆匆逃开。
伤她,伤得太深。
沐春风深蹙的眉又紧了几分,轻叹了口气,才下眉头,又上心头,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春风啊。”老祖宗苍老而慈祥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沐春风立刻起身扶着她便坐下。
“这么冷的天,奶奶怎么出来了,万一受寒。”说话间己解下脖间狐裘披到了老祖宗身上,沐春风一脸关心。
老祖宗握住他的手直摇头:“哎,你能这么关心奶奶,怎么就不能关心关心宁清呢?”
明明是一句简单不过的话却让沐春风如遭雷击,这个问题,他从未想过。
他想过关心老祖宗,关心小新,关心楼澜,却从未想过要去关心她。
一时间,心里隐隐有愧疚的情绪。
“春风,奶奶只想告诉你,小新是你一辈子都喜欢的女人,宁清是要与你一辈子生活的女人,既然把她娶进门就要对她好一些,如果不能对她好一些,就早点让她怀上孩子,有了孩子的陪伴至少也能令她快乐些,总比每天对着心里只有另一个人的你。”老祖宗语重心长,字字劝告。
沐春风沉默不语,清俊的脸上有几分不自然。
见他如此,老祖宗也不好在说什么,起身将狐裘重新披到他身上道:“你也不小了,要个孩子吧。”说完,轻叹着离开,佝偻的身子走在雪地上微微颤颤。
冷风轻吹,理智也清晰起来。
奶奶刚那一番话的意思己很明显,想让他多与她同房,生个孩子。
沐春风望着雪地中鲜艳开放的梅花,唇渐抿,孩子,要么?
离祈国有三百里的六合山,崇山峻岭,巍峨磅礴,有直耸入云际的趋势。山腰处则云雾缭绕,白雪素素。
山林崎岖,一路艰险。
历经半个多月,楼澜总算攀登到了接近六合山的巅峰,从此处俯瞰,壮丽山河皆在眼底,深邃的谷,奔腾的江,颇有腾云驾雾的晕眩感。
越到上面雪下得越大,楼澜的衣上,发上己结了一层薄薄的霜,就连脸也如此,只有一双狭长凤目仍炯炯有神,朝前警惕望去,竹神医住的便是山顶,上次沐春风大病他也如今天般花了半个月才攀登上,只是那时还是秋天路好走,如今天冬雪深霜滑,稍不小心就会坠入万丈深渊。
为了她,必须要走下去。
竹神医从来觉得天下只有薄情人,所以故意搬到如此高的地方,若想求他顺攀登上来,一时间找他的人少之又少,正应证了薄情人多这句话。
“小子,你不用来了,你如果在继续走会掉下去的。”山巅处传来飘渺不清的声音,宛若仙音,正是竹神医。
楼澜凝眉望着围绕着山壁曲折回绕的小径,小径只有一个木板般的宽度,且上面堆满积雪,一面是山壁,另一面则是万丈深渊,凶险异常。
竹神医也并非无情之人,他肯冒着严寒攀登到这儿己令他大为感动,只是他也有他的原则,遂劝道:“你还是走吧,等春天到了在来。”
“本王决心己定,神医不必在劝。”楼澜坚定拒绝,说完便牵过几个藤蔓系在自己腰间,然后手中又牵了几个,便来到小径,小心翼翼的走了起来,每走一步便有厚厚的雪簌簌掉深渊掉落处,寒气浓的像一面墙,透过时会有窒息感。
竹神医见他执意坚持,也不好在劝,只不时叹气。
楼澜小心走着,每踏出一步都会用力在踩确定不会滑在踏一步,而握紧藤蔓的手己冻胀,手指节早己冻得裂开,血丝牵连,就这么走了大半天才只走了几圈,离山巅处还有七,八圈。而越往上氧气越少,他的脸色己惨白。
“小子,你别执迷不悟了,往回走吧,别丢了命!”
楼澜不理会他,继续向走,刚踏上去时脚忽然一滑整个人便往深渊跌去,情急下他用力拉紧手中藤蔓,谁知那藤蔓越拉越长,一时间他整个人向下跌落数千米,风速凌厉不说,他的整个身体,头,脸全部撞击在凹凸不平的山壁,鲜血淋漓。心跳瞬时加速,低眸望去身下是一眼望不见底的黑色深渊,楼澜神紧张起来,身子仍在坠落好像要一直融入那个黑色般,他己经顾不得疼痛,手随便往山壁抓企图抓到能让自己停止的东西,连指甲生生翘起的痛楚都忍住,十指尽是鲜血,当他坠落了差不多几千米的时候终于抓到一颗树,整个悬在那里,飘在半空。
身下,万丈深渊。
而他只用一只手抓住那树枝,呼吸急促,脸上被血溅得看不清五官了,身上的衣早己撕烂,乌发披散,一双凤目紧紧盯着手中握的树枝,然后忍住十指痛意,将腰间藤蔓用力扯开系在树枝上,确定系紧之后又顺着树枝爬上,有了树枝的支撑他顺利的爬上去,刚爬上去整个人便躺在地上无法动弹,只感觉身上有暖流不断涌出,眼,耳,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