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踏出这最后一步？”
“因为，喜欢你啊。”
面对温柔声音的问话，右膝跪地的张霄没有抬头，回答的理所当然。
不就是给女人洗个脚嘛，多大点事啊。况且洗完你就是我老婆，就当婚前预习功课了。
“陛下居然真的为玄女濯足。”
“紫宸少御就没这么大魄力。”
“慎言！”
琼华宫三千仙姬围在玄光镜边，纤手指着镜中影像，议论纷纷。
把玄女的脚托出水面，贵为玉帝之尊的张霄没有使用一旁准备好的素巾，直接撩起自己的长袍裹了上去，轻轻擦干。
“哇，陛下可真是温柔呢。”
“谁说不是呢？陛下亲手做的糕点可甜了。”
“姐妹们，你们闻一下我身上的仙衣，这可是昨天陛下亲自熏的。”
玄光镜前，又是一阵叽叽喳喳。
殿内坐着的紫宸少御面色冷漠，平静的面庞隐去了心中的不甘，眼底一闪而过的是名为鄙夷的情绪。
面对九天玄女设下的前两重考验：亲下庖厨，洗涤仙衣，自己压下屈辱一一照办。
可这最后一道考验：为玄女濯足，由于天庭亘古不变的男尊女卑观念，身为燿星大帝之子的自己一旦照做，不仅本身要沦为万世笑柄，父君的威严也会受损。
然而，那个骨子里流淌着卑贱的凡人想也没想，就照做了。
原本笃定两人不会接受的九天玄女看着单膝跪地的青年，沉声道：“你这一步，让我们都没了退路！”
停下手上的动作，张霄抬起头，对上那双美眸，嘴角微微上扬，轻声问道：“不知现在，朕是否能得玄女垂青？”
望着玄女那绝世容颜，作为明面上的天庭之主，张霄的内心显然不像外表那么平静。
天宫最大派系的少主前往琼华宫，要娶高阶女仙九天玄女，甚至不惜屈尊为琼华宫低等仙娥服务。你要说他只是青春期躁动，谁信？
话音刚落，在紫宸的注视下，张霄捧起玄女的玉足轻吻了一下，末了朝竞争者投去挑衅的目光，似乎在说，我敢亲你敢吗。
“哇！”
“集美们，我是不是看花了眼，陛下居然亲了玄女的玉足。”
“快走，娘娘回来了。”
听闻琼华宫宫主回归，仙姬们恍如受惊鸟雀，纷纷化作流光散去。
紫宸见到张霄的行为，俊朗的面容变得尤为阴沉，一挥长袖起身离去。
愚蠢的凡人，你非要与孤作对，那就怪不得孤了。
面对张霄如此出格的举动，平日里以清冷示人的九天玄女一时也慌了神，将脚从他手中挣脱，起身就要走。
不料，张霄手动如电，抓住了玄女的脚踝，抬头眯细了双眸：“急什么，鞋还没穿。乖，坐下。”
这两天自己废了那么多精力，要是让到嘴的鸭子飞了，岂不是太亏了！
低下头，张霄不紧不慢的为她穿好鞋，随后转身离去，留下一句：“明日，你我大婚。”
待玉帝走后，琼霄娘娘凭空化现，担忧之色溢于言表：“小玉帝能完成你的三项考验，如此心性足见他谋划之大，你不该卷进这场漩涡的。
他张家人不过是大难之后，天庭众神用来互相牵制的傀儡。如今小玉帝野心勃勃，甚至染指天庭至高神权。你现在嫁给他，无异于引火上身。”
听琼霄讲完，九天玄女长叹一声，回道：“紫宸此番前来无非是想借我的身份，帮他父君巩固万星之主的地位。只要我不表态，他们就不会停止猜忌。”
冷静下来思索其中利害，琼霄陷入了沉默。
的确，就天宫现在的状况，暴露身份的玄女嫁给小玉帝，不仅能保全自己，还能让天庭势力更加平衡。
“唉，委屈你了。”
回到紫宫，紫宸施法使用玄光镜和征战南方异神的燿星大帝联系。
镜面一闪，出现一个剑眉星目高大英武的男子，紫宸立刻躬身行礼。
“请父君恕罪，儿臣未能与九天玄女结姻。另外，那小玉帝坚持到了最后，恐怕……”
身穿帝袍的燿星摆了摆手，笑道：“吾儿不必担心，那个跳梁小丑翻不起什么大浪。待本帝将南方九柱神诛灭，得胜回天宫之日，便是众仙奉我为主之时。”
自从获得紫薇大帝的传承，燿星修为一日千里，后来更是超过了真武大帝，成为天庭最强者。从那时候开始，他便认为那天庭之主就应该是自己，至于肉眼凡胎的小玉帝，哼！
“儿臣在此恭候父君佳音。”紫宸犹豫一下，还是把心中疑惑说出了口：“那九天玄女到底有什么秘密，望父君示下。”
星眸看向自己最宠爱的小儿子，燿星也不隐瞒：“她是勾陈上宫天皇大帝与九天玄姆圣姆天尊之女，正统的天尊后裔。如果你能娶了她，本帝就能一举收服以九曜星为首的星相。到时候掌控天宫，便如探囊取物。”
说着，燿星伸手一握，刹那间星光璀璨。
“那，难道中天北极紫微太皇大帝……”
提到紫薇大帝，燿星脸陡然变得森然，口中吐出两个字：“不是。”
镜中身影突然消失，三十年来一直以紫薇大帝之后自居的紫宸袖口微微颤动，里面的手攥得紧紧的。
回到太微玉清宫，张霄孤身来到立着一面镜墙的幽深场所，手指在上面划了一个“现”字。
流光一闪，镜中出现了一个披头散发衣衫破碎的男子，左右虚空中垂下两道锁链束缚住了他的手，将他吊在半空，仔细一看对方琵琶骨位置还刺了两把利刃。
察觉到了光亮，男子眼皮艰难的张开，晃晃悠悠的抬起头，露出了被缝住的嘴。
冷哼一声，张霄把手指移到他所在的地方左右滑动，犹如在玩切水果一般。
镜中仿佛生成了两把无形利刃不断穿刺，那男子瞬间血流如注，面目狰狞，却连丁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凡间有个叫牛郎的，趁绣女洗澡偷走了她的羽衣，逼她与自己成婚，还生了两个孽种。”无情的目光盯着镜中，张霄面若寒霜，声音极其冷漠。
“看在你的份上，我只销了她的仙籍，不许她回天宫。不过，她现在过得并不好，那牛郎把她当做奴隶使唤，甚至每七日就要喝一次她的神血。”
听了张霄的话，男子宛如疯了一般挣扎，顿时铁链嗬啷作响。
眼底飘过一丝不屑，张霄大手一挥，男子立刻消失在镜中。
这一次他没有开口索要，那件东西，对方铁定不会给的。对方也知道，没有利用价值的废物，不配活在这个世界。
陷入无尽黑暗的镜中世界，男子身上的伤口又一次愈合如初，眼角有泪珠滚落。
“他夺了你的身份，占了本该属于你的位子，坐在那凌霄宝殿上享受众仙的朝拜。”
“而你只能在这个鬼地方垂死挣扎，被他折磨，日复一日。那个跟你一起升天的她，还思凡下了界，弃你于不顾。你甘心吗？”
“来吧，成为我们中的一员吧！”
脑海中传来的声音充满蛊惑，男子透过散乱的长发死死地盯着前方虚空，眼神越来越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