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天书奇缘3
我不吃不喝绝食抗争,彭老贼慌了,答应我帮我把家人带回上海的实验室,我无可奈何,权且同意了。
家人顺利接到了上海,秦老狐狸也算仁义,把我的家人安排在他家住,并且还答应教我的儿子《大空幻化》基本修法作为软禁我的附加条件。我也是贪念作祟,心想这对我路家来说可是大好机会啊,将来振兴祖业,大有可为啊!所以也就安静下来。
我是个工作狂你知道,我想这样也好,反正我的实验正在关键时期,已经有突破性进展,能量转换机的雏形我都基本草拟出一个方案了,就等实施。这是一个多么令人激动的时刻啊!
这样友好相处了四五年,那一年冬天的时候家父在老家病逝,临终前一定要看一眼孙子,就由彭雨斋亲自护送内人和孩子回老家。本来彭雨斋和家父交情甚深,彭雨斋前去凭吊,也是一举两得的事。
就这样,我沉浸在工作的巨大乐趣中,也不知等了多久,我开始察觉不对劲儿了,回去之前说好的办完丧事就回上海,从老家到上海最慢也不过一月,为何这么长时间还没有消息?我发着火去找彭雨斋,守卫告诉我彭雨斋自从出去了就一直未归。这时我真的慌了,写信回老家,老家来信说内人早已经随彭雨斋出门了,他们还以为我的家人早就到了呢……”路天权突然不出声了,痴痴呆立片刻,“哇!”号啕大哭起来:“谁知道这竟是与小霞母子的最后一面……”
“啊!出什么意外吗?”
“宿命啊!宿命啊!怪我这个书呆子不问政治,后来我才知道,当时解放大军已经兵临城下,国民党溃不成军,兵荒马乱……”
“失踪了?”
“一开始我也是这样想,怀着一线希望准备出门去找,哪怕找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家人找到。
可是,当我找到守卫的时候,才发现这里已被张富贵篡权掌管了。质问秦汉之下落,也是不知所踪。嗨!张富贵这人是个大老粗,斗大的字不识一个,平时在秦汉之和彭雨斋面前唯唯诺诺,就是一条****的狗,又长着一副大飞牙,令人厌恶。我平时很看不起他,只是作为一个研究对象看待,跟大白鼠没什么两样。此时秦彭二人不在,这小子居然以老大自居,对我趾高气扬、指手画脚起来。我当然不屑于理他,这一来,这小子终于原形毕露,指使手下喽罗把我再次软禁起来。我又开始绝食抗争,张富贵终于妥协,派人出去找我的家人。这时我才知道,秦汉之因为与前政府过往甚密,恐日后说不清楚,丢下家人匆匆逃往香港,而张富贵派出的人也带回了消息……”路天权说到最后几个字已经泣不成声,“小霞啊……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啊……”边哭边趴在地上呼天抢地,老皮龟裂的手掌鲜血直流,染得地上稻草一片殷红。
石坚默默陪着路天权,路天权抽泣了半天,才渐渐平息:“他们……他们……回来的时候说彭雨斋已经失踪,内人……内人死了……我那可怜的两个孩儿……没有了娘,不冻死也饿死了啊……”
“您别太难过,也许孩子命大福大也不一定……”
“几十年来,我就从未放弃过寻找。可希望越来越渺茫,最后死心了。”老头神色黯淡,面如死灰。
“你才新婚怎么就有两个孩子?”石坚见老头兀自伤心,于心不忍,赶快转换话题。
“你什么意思?”
“您别误会,我也就是一问。”
“哦!你忘了我学什么的,我只是随便一弄,怀了一对双胞胎。”
“等等,您说是一对双胞胎?”石坚脑海里闪过一丝电光。
“当然!”路天权挺挺胸,得意地说,丧子悲痛冲淡了许多。
“您知道他们现在该有多大了?”
“屁话!我儿子我当然记得清清楚楚。今年该35了。”路天权做仰望苍天状,满脸凄楚的温情。
“您能把您的胡子遮起来吗?”
“干什么!?”路天权一副被冒犯的样子。
“您就遮一下吧?”
路天权迟疑地抬手遮住了胡子,石坚端详片刻,另一张脸逐渐与路天权的脸叠在了一起——没错!是“河洛双煞”!
“您那两个儿子的样子跟您一模一样。”
“什么?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路天权晴天闻霹雳,两眼精光瘆人,像沙漠里的旅人见到绿洲。
“我说您的儿子还活着,而且活得很好。”
“小子!你这是想套我的“场能转换机’吧,哄我开心呢?”路天权戒备起来。
“这俩兄弟叫路振英和路振雄,很瘦,脸黄,以“河图阵’和“洛书阵’闻名商海,人称“河洛双……雄’,富甲一方,是商海中了不起的人物……”石坚的话很快就被一阵怪声打短了。
路天权双唇激烈颤抖,面肌抽搐,满脸憋得通红,使劲倒抽气,然后突然之间从嗓子里挤出断断续续的、频率极高的“唧唧”声。半晌,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像大海啸终于积满了能量,轰然发威,恣肆壮阔,一泻千里。
大约过了半小时,路天权惊天动地的鬼哭狼嚎才渐渐平息。猛地抓住石坚的双肩,双眼炯炯有神:“小子!我要和儿子团聚!”
“当然。不过要先想办法出去啊。哎!对了,您还没说您是怎么会在这里呢?”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一直被张富贵关着啊!”
“二十多年,二十多年就一直在这里?”
“不!一直被关着,但地方随着张富贵的变动而变动。”
“他凭什么?”
“嘿嘿!这小子贼心不死,从来就没放弃过。
那一年上海解放,这小子机灵得很,惯于见风使舵,出身又好,人又机灵,很快就混成人物了。他先把我藏到了乡下去,由他的人把守。后来这小子善于钻营,混得有权有势,我就被一直关着……”
“等等!您说现在还是张富贵关着您?”
“嗨!小子,你怎么稀里糊涂的,连被谁关都不知道。”
“不对,我是被郑寒抓来的。”
“屁!那只是一个小喽罗,张富贵的走狗。”
“张总长?”
“你认识?”
“认识!岂止是认识!”石坚恨得牙痒痒的,“只是上次见到他的时候很是奇怪,这老贼……怎么说呢……有点诡异,样子像猪……”
“哈哈哈哈!”路天权蓦地里爆出一声惊天大笑,把石坚吓一跳,“报应啊!报应啊!先前我也是很偶然的情况下碰到他第一次发病。”
“发病?”
“那天也是他们“提审’我,刚到审讯室,那张富贵突然两手抽筋,嘴歪眼斜,我还以为是中风了,正幸灾乐祸呢,没成想他“呼’地一跳,四肢着地,撒欢似的就去用嘴拱土,嘴里哈喇子流了一地……”老头绘声绘色,表情亢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