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傍晚,伶千岁选了一套银纹穿花衣裙,淡粉色穿在身上很是秀气。
一禾给她系好面纱,仔细打量了她一下,笑道:“殿下身段窈窕,穿粉色更显的可爱。”
千岁抚了抚髻上的步摇,是和这衣裙搭配的,上头是朵朵芙蓉,垂下来的流苏是细碎的粉晶,倒将她活生生打扮成了芙蓉成精了般。
“粉色娇嫩,我如今都十七了,再穿粉色要惹人笑话了。”她今日实在是去红楼要掩饰,不能穿的太惹人注目,所以才选了这粉色衣裙。
平日里她最爱红衣青衣,热烈如火,淡雅如竹。
她看了看门外,问道:“故深呢?”
一禾摆弄好后,这才扶着她向宫外走去。
一禾摇摇头:“不知道,他向来喜欢消失,奴婢也找不到他。”
故深这两日似乎很忙,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千岁想着,她好像也没给他布置任务啊。
她总觉得故深有事瞒着她,待有机会再问吧。
一禾将她送出宫后,千岁便让这丫头回去了,今日事隐蔽,她不必跟着。
暮色垂矣,夜色阴沉,不见星月。
探春楼是个不错的红楼,名气可与魏家那红楼比拟。
那门口的老鸨看见她要进,似乎有些不悦。
“姑娘,我们这可是红楼,这姑娘家还是别进去的好。”
千岁懒懒伸手,丢给她一锭银子。
那老鸨在手中满意地掂了掂分量,立马笑脸相迎将她请了进去。
探春楼楼内很大,中间靠东是个台子,窈窕美女们正跳着一曲鸿舞,台下的男人三两成桌,周围美女成群,互相喂着酒。
她正要上二楼时,突然一着清纱女子来到面前,笑道:“姑娘可是找人,公子已在屋内等您,您跟娇娘走吧。”
千岁微微点头,便跟着她走。
走廊尽头的屋子似乎燃着灯火,那女子将她送进了屋便告退了。
正欲转身突然迎面扑来一股浓烈酒气,还有些...臭味。
千岁定睛一看,竟是李逢甲那张脸杵在她眼前。
她快速出手,一圈打在他右眼上。
李逢甲吃痛嗷了一声,用手捂着眼睛处。
“好你个贱人,老子把你叫来是让你陪老子,可不是让你打我的。”
千岁一惊,他似乎将她认成了他叫的娘子。
如今那娘子似乎还没来,她却不小心入了房间,她进退两难。
他如今喝的酩酊大醉,为今之计,只有先缓住李逢甲,赶快套问出东西才行。
千岁忍下恶心,立马变了脸色,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右眼处,又赶快收回。
“哎呀,老爷莫怪,奴家也是不小心嘛~”
她声音软下来,娇滴滴说着。
李逢甲心下一酥,也不追究了,就是老有些重影,看不清面前的人,只看出是一个穿粉色衣裙的美人。
他拿起酒壶,又使劲灌了一口,领着千岁坐到桌前。
“小美人,今夜你陪爷喝高兴,爷也让你好好高兴高兴!”
千岁答应语气显着高兴,实际此地只差一个痰盂了。
那李逢甲不住喝酒,喝的两眼昏花,还不忘吃她点豆腐,想摸摸她的手,却被她不动声色躲开了。
半晌,他已烂醉如泥瘫在桌上。
千岁试探出声:“老爷?”
他没有动一根手指头。
“李逢甲?”
依旧不出动静。
“李逢甲,主子来了。”
只见他听到此话微耸了耸肩,口中不住呢喃着什么。
千岁将她翻过身来放到地下,狠狠打了一耳光,他脸上立马出现几道红印。
“说,你主子是谁?”
李逢甲吧咂了下嘴,小声呢喃:“主子是...主子。”
主子是主子。
想必他定是不知道了,又或许,以他的身份,和那人云泥之别。
“啪”
千岁毫不犹豫又是一个耳光下去,她觉得只打一边脸不够美观,于是想着对称一下。
“你们到底是什么目的?”
他眉头缩紧,头偏了偏:“反...反泱。称霸...九州。”
千岁冷笑,不自量力。
她伶家根基虽浅,可大泱深得民心,这么多年下来,也有人暴乱,可未动摇过分毫。
她正想着,突然李逢甲起身,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
千岁被压在地上一时喘不过气来,脖子被掐的生疼。
她面纱被硬生生扯下,耳后微微扯出一道血印子。
李逢甲眸中血丝广布,正狰狞的看着她。
突然,他眼眶一紧,掐着他的手一松,直接倒在地上。
千岁如同重获新生,被人在身后放了一个垫子,她靠上去,立马大口喘着粗气,脖子上的血印清晰可见,甚是恐怖。
有一团黑影笼在她身后,她缓了好半晌才缓过来。
转过头一看,那李逢甲背上赫然出现一个血窟窿,正汩汩往出冒血水,身后正是卿念无。
他轮廓分明,骨相俊逸,面露冷色,正用帕子仔细地擦着手中那柄银剑。
卿念无冷声道:“处理了。”
姜闻答了声是,立马将李逢甲的尸体拖了出去,将屋内的血迹清理干净。
千岁艰难咽下一口茶水,坐在桌前。
卿念无伸出剑柄,搭在她下巴上,将其往上挑了挑。
“你为什么在这儿?”
伶千岁心中带气,将那剑柄一把打下。
抬眼望见他清峻的容颜...
算了不生气。
“你的婢子给我引错了路,你倒反过来询问我?你不知道我在这受了多少委屈,忍着恶心把他的话套出来,你还好意思问我?”
她眼中晶莹,含着埋怨,竟是生生挤了两滴泪出来,随后竟越哭越厉害。
卿念无见她哭了一时不知如何,给她递帕子却发现手中的帕子带着那人的血,递到一半又收回来,扔到了床上。
他走近,将胳膊向她面前一伸,千岁立马抱着他的胳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往上抹。
卿念无眼角微抽,不动声色将手臂收回。
“可打听到什么?”他问道。
千岁又灌了一口茶水,这才答道:“他应该是没见过那背后之人,只知道他们的任务是要推翻大泱,建立新国。”
卿念无点了点头,也坐来倒了杯茶。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还伴随着一男人的声音:“卿帝师?”
他敲了好几下,似乎极力想进来。
卿念无闻声一僵,立马环顾四周。
笑话,要是让他认出来这女子是长公主,那明日坊间传闻可就炸了天了。
他心一动,立马脱下袍子扔在地上将正在灌第三杯水的千岁往床上一塞,将被子盖在两人身上,红帐拉下。
他看向被他压在身下面色突然红润,眼神呆滞的千岁,在她耳边低声道。
“殿下,对不起了。”
话罢,将她领口往下一扯,露出半个细腻白皙的肩头。
他手往她脸上一盖,将她脸推至面对里墙。
千岁的确此时懵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