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非离开制甲师协会不久,平阳市的很多地方都躁动了起来,一些平日里见不着一次的高阶大佬,都不约而同的出现在各自的协会里,开始组织协会成员去平阳城外开座谈会、打擂、采药……
跟据得到的指令,平阳将在明天变成一座封闭的城市,新任市长会使用诡术对平阳城进行清洗。
总之,不想被误杀的职业者,赶紧离开平阳这座城市……
至于制甲师协会,由于前任平阳分会的会长离奇失踪,作为高阶的徐恺只能出现在这里,担当起领导中低阶制甲师们的重任,当然喽,作为心中长满了逼树的最水高阶,徐恺早早的就带着中低阶制甲师们撤退了。
有人从心,自然也有人莽撞,几个艺高人胆大的高阶,仅仅吩咐了协会成员尽量不要外出,就不再管了。
平阳城同样有术士协会,作为高阶术士可以呼风唤雨早已不是秘密,只是大家都听说过诡术很恐怖却不知道诡术到底意味着什么,所以有相当一部分人抱着市长不会杀自己人的想法打算近距离欣赏传说中的诡术。
但是更多的是茫然无知到处游荡的中低阶职业者们,他们都一头雾水,还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只有少数比较机灵,察觉到了不对,看到别人出城也跟着离开。
至于普通民众,只是觉得今天的平阳比往日热闹了许多,大批职业者相继赶往城外,也只是给他们增添了茶前饭后的谈资。
不过如果还存在第四种反应的话,那我们可以称这种反应为田七的反应。
田七立刻按照原计划吃了早点,一份香喷喷的豆腐脑,至于为什么他的早上中午才刚刚开始,睡过头了不行吗!
虽然在路上他也意识到平阳今天的气氛有些古怪,不过他并没有费时间去打听,对他来说混乱反而是好事。
只是刚刚遇到了那个小姑娘,他开始怀疑自己的猜测有些差错,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逃跑已经开始,就要拼尽全力,这是曾经被数位高阶大佬追杀后逃得生天的宝贵心得,
此刻正在水里欢快的游着,已经快离开平阳了,他猜的果然没错,那个神秘存在因为别的事情分了心,一直没有找上他。
想到这里他加快了速度,绝对不能因为小小的懈怠前功尽弃!
这时刚刚从地下爬台阶爬到吐的文正七走了出来,他第一时间看向田七所在的新地下室,然后皱了皱眉,没有。
接着文正七嘴边挂起一丝玩味的微笑,感应的能力肆无忌惮的沿着河河水扫了过去,果然发现了已经半个身位离开平阳的田七,他脸上的笑容更加浓郁。
文正七微微闭上了眼睛,加大感应的负荷,正在拼命划水的田七突然僵住了,那种挥之不去危机感重新出现了,不过田七可管不了这些了,咬咬牙继续向外面划。
文正七突然抬起双手掐了个奇怪的手势,在他的手背上出现了一些金色的神秘符文,刚刚还在向外自由泳的田七瞬间变成了向内的仰泳,满脸的生无可恋往回游了起来……
文正七脸色有些苍白,也有些怪异,毕竟但凡田七再往前游个一百米,他就无法用自己的能力带给田七危机感了。
没错,只是一种虚无缥缈的危机感,就困住了高智商犯罪的人才田七……
……
虽然是说好明天才会开始的计划,但是总会有些人不按套路出牌。
当比较机灵的大部队差不多都撤离平阳,已经是下午了,刚才还艳阳高照的天气突然就渐渐阴沉起来,一种莫名的气息笼罩了这座城市里的所有人。
平阳,古堡。
刚刚目送阿非和小女孩离开的青长刘沉思片刻,缓缓在桌上铺开一幅画卷,从旁边拿起一张白纸,将白纸揉搓成团,轻轻地在手心一拍,纸团变成了一捧碎纸片,他随意的围着画卷撒了一圈,碎纸片遇到画卷便消失了。
可仔细一瞧就会发现,这那里是什么画卷,分明就是平阳城的地图!
这地图详尽无比,一笔一画都可以看出绘者的用心,在地图的边缘还标注了一些娟秀的字体,字体很小,却密密麻麻围着地图写了一圈。
青长刘短暂失神之后,便从旁边拿起一张白纸,轻轻地折了几下,白纸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口袋,然后向口袋里放入了一个剪纸小人。
接着封住口袋晃了晃,那口袋便肉眼可见的鼓了起来,打开口袋,大量的剪纸小人从口袋中涌了出来,被倾倒在平阳城的地图上,小人遇到地图便消融在了地图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小人涌出的小人越来越多,青长刘的头发也渐渐花白,可能是手臂有些酸了,索性直接用手指点了几个小人,那几个被点的小人活了过来,有些不情愿的走到青长刘的手边把口袋接过替他举着。
青长刘腾出手来也没闲着,随即拿出一个黑色的小棺椁,棺椁作工精致,表面有种温润的色泽,一看就是他随身携带时常把玩之物。
青长刘慢条斯理的把地图叠好,细细的抚平上面的褶皱,把棺材盖滑开,小心翼翼地将地图放了进去。
接着往刚刚调制的试剂里吐了一口血,再把试剂封好,也放入棺椁,最后将棺椁盖封上,随手摆放在办公桌一角,同时也压住了桌上的一张白纸。
白纸上写着:梦雨,你的故事还是需要你自己来书写。
他靠在椅子上,渐渐失去了气息。
之前还与周边的环境格格不入古堡顷刻间化作一张皱皱巴巴的白纸,落在桌子上,然后被风从桌子上吹落,打着旋不见踪影。
翠绿的草地上,只剩下了一具坐在椅子上的尸体,一张放着厚厚画册和迷你棺椁的桌子,厚厚的画册正在慢慢翻着页,上面画着一个小女孩,正抓着一个纸人在道路上狼狈的跑着……
还在外面逃跑的少女突然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她立刻爬起来继续跑,眼泪像一串断线的珠子洒落在风里。
“你怎么了?”
被她握在手心的阿非也不由好奇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就是想哭!”
“我就是想哭!”
“想哭就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