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打扰到爱卿吧?”
“皇上严重了。”
战北列点点头没说话。
这话说的是,他是皇上自然有的是特权。
这天下现在只有他没想到的没有他做不到不能说的。
他就是再看重柳家的几位将军,但皇上的权威和皇家气势还是有的。
端了面前的茶喝了两口,战北列挑了眉,眸子里一抹精芒朝着柳二将军看过去,“柳将军,朕打算在入冬前完成和辰王的决战,爱卿可有何意见?”不等柳二将军出声,他又蓦的跟了一句,“朕要做的是在入冬之前把辰王完全……”战北列眼中精芒一闪,抬手,干净利落的做一个砍头的动作,属于皇家最高在位者的傲然里是他满满的笃定和自信,他顿了一上,满意的看到柳二将军面上的诧异和尊敬热切之后始双目灼灼的问道,“卿家以为何人为帅才好?”
何人为帅……
皇上心里早就应该有数了吧,却偏偏巴巴的把他传来问上一问。
这是说明他在心头已经开始防备自己一家了?
柳二将军心头涩然一笑,果真是帝王之心不可忖,面上却是毕恭毕敬不显半点,放下手里的茶盏他微一欠身,“这么大的事属下倒是惶恐了,属下怕是不好多说。”皇上心里这个人选不可能是别人,更不会再是他们柳府,甚至之前跟在皇上身侧的大将都不可能,不用想他都知道这会皇上是急着想让几位皇子立功的,那么皇上心里的人选会是谁?
嫡皇长子战惊寒?安王战惊鹏?还是三子?
可不管是哪一个,柳二将军知道自己现在是决不能开这个口了。
皇上把他叫过来的心思很明显,怕他和战惊寒走的太近,另起其他心思。
“无妨,这里不过是御书房,不是殿上君臣奏对,爱卿觉得庄亲王如何?”
战北列笑的温和无比,可柳二将军却是心头一跳,果然被他猜中了。
这个时侯再保持沉默是不成的,他作势皱眉想了一下,适时摆出一副为难的表情,略带迟疑的蹙眉,似是字斟句酌般一字字的道,“庄亲王固然是很好,十余岁便跟在皇上身边上阵退敌,可毕竟这几年……”柳二将军脸上多少又摆出几分自责意思意思,下头却是话题一转到了二皇子身上,“二皇子这几年却是随着皇上的,几场仗打下来即英勇又指挥得当……还有三皇子……属下该死,属下眼拙,几位皇子都是人中龙凤当世奇才,属下真的不知舍谁取谁才是正确了。”
“也罢,朕这个当父亲的都一时取舍不出了,难为你了。”
战北列咪了咪眼,笑吟吟的端了茶抿了两口,蓦的看向柳二将军,“朕那日瞧着令甥女好像还是女子装束,没有许人家吧?”
“回皇上话,颜儿那孩子自小苦命,几经波折的长大,却在婚事一途上几经坎坷,属下也心疼不已。”
“嗯,朕也看着是个好孩子,只是女子终究是要嫁的,你们这些大人可要当点心,总不能碍了孩子的终身大事。”
这是什么意思,让他们赶紧把颜儿嫁了,就是说皇上反对战皇子和颜儿的事?
柳二将军心头一凛,只是欠身一礼,“属下遵命。”
“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和朕说,或者,朕可以给她赐个婚,那孩子挺得朕的眼缘,改日让她进宫陪珍贵妃说说话。”
“属下遵旨谢皇上恩。”
辞出御书房,柳二将军脑门上一层细密的汗水。
他从来没有小看眼前这位主,这会回头再看看,甜枣加大棍的手段用的也确实是纯熟。
只是不知道他开口让颜儿进宫和珍贵妃聊天为的是哪一桩。
客气话?想给安王制造机会?还是,另有打算?
这么一想饶是柳二将军脑袋素来以精明著称也觉得一突突的跳的疼。
出了宫门有小厮牵了马迎过来,“二将军。”
“回府吧。”
柳二将军挥挥手,整个人有气无力的。
皇上若是真的存心不想皇长子接位,那他原来的打算不是全泡了汤?
还有颜儿那里……
皇上的心思还得再探探呐。
皇宫里战北列坐在御书房冷然一笑,柳府最好别打什么主意,不然可别怪他不讲情面。
“皇上,珍贵妃求见。”
“传进来。”
御书房外头一袭浅黄凤服雍容华贵的女子袅袅婷婷的摇摇而来,面上带着温柔婉约的浅浅笑容,让人望之如沐春风——珍贵妃三十余岁,姣好的面容只称的上清秀,但却因为有一个好儿子,又因为本身识眼色有分寸,懂得见好就收,又是战北列身侧时间最长的一个妾室,早在英王府就被吩咐了代管后院,如今一下子又暂掌凤印代摄后宫虽然余者几人不服,但却仍是没什么太过的反弹。
主要是大家都了解战北列这个人的脾气,你可以吵闹可以撒娇。但是你得遵循我的规矩和底线。
出格了越线了?
那么好了,你可以永远的消失了。
没有第二条路。
除了生就是死,就是这样的铁血面前,谁敢越雷踩线?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安。”
“免,爱妃有事?”
“臣妾听闻皇上昨个一宿没睡,早膳也没怎么用好,就亲手煮了碗鸡丝燕窝粥,皇上万金之躯,再忙也得用膳呀。”珍贵妃的声音很温柔,言行举止间自带了一种大家闺秀的端庄和良好的教养,也确实,比起余下的几位姨娘,珍贵妃的出身家世是最好的,从五品的书香世家的嫡孙女,若不是家世落败,也不会被作为妾室入了英武王府,描金镂空雕花的食盒取出来,珍贵妃亲自伸皓腕捧了雪白的瓷碗,犹自冒着热气的燕窝粥带起一阵香气,令的本眉头微皱的战北列也是面色凭空缓和了几分,“爱妃辛苦了,这些东西让御膳房的人去做就是了,何需爱妃亲自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