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归,当回,现在这样的情形能往哪里回?
那就只有一个解释,走。
而毎一层的桃子……
素颜用力的闭上了眼,似乎又怕她不知道或是想不明白。
直接送了桃子。
桃,逃也。
素颜抬头,如刀子般的眼神看向柳嬷嬷,“送东西的人呢,我要见他。”
“姑娘,人已经走了,听说是位叫长安的小厮,是送在咱们那边的,听说姑娘您在这边,又打马转到了这里,只是在把东西亲自交到老奴手里时转身就走了……”
叫长安的,是李逸尘身边的贴身小厮,是他面前第一信任得力的。
看来是李逸尘派人送的不会错了。
素颜垂眸略一沉思,蓦的扬眉看向沈夫人和卢氏,“两位舅母,你们怎么看?”
三个人的眼神在空中互换了一下,都没有率先开口。
最后是沈夫人咬了咬牙冷声道,“咱们现在就出府,反正也是要走的,不过就是提前罢了。”
不管李逸尘为什么派人送来这个,不管是真是假或是另有缘由。
这可是关系到柳府这几个人安危的大事。
与其信其无,不若信其有,大舅母应该就是这样想的吧?
素颜起身扶了跟着站起身子的卢氏,“那现在就走。”
威远侯府里。
李逸尘站在书房里,窗子不曾关,任由着外头的冷风吹打在脸上身上。
门口两名小厮都大气不敢出。
公子爷可是在那里站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了,整个一木桩子一样。
想着早上被世子爷拖出去杖毙而死的那个小厮……
几个小厮都自心底打了个冷颤。
可不能大意了,竖着耳边听着里面的动静,努力当好差事保好小命。
李逸尘不知道站了多久,身后传来轻轻的推门声。
他蓦的转身,脸上难得的闪过一分焦急,“长安,事情办的如何?”
“回世子爷,奴才已经把盒子送给了杨姑娘。”
“没有人看到你吧?”
“没有,奴才可是来回饶了不少的路呢。”
“柳府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据奴才看,之前她们好像也是有所防备,车子出去两三辆了呢。”
李逸尘长舒一口气的同时脸上又闪出些复杂的神情。
随后低低几声自嘲的笑,早有防备,是啊,以她的心智又岂能看不出当今的乱局?
在府里三婶婶找她的碴,自个之前故意轻视她。母亲也怠慢她。
下人们也跟着起哄,都觉得她是个不受宠的。
可她不是照样过的风声水起?
让所有人另眼相看,让他也跟着对她……动了心……
可她却转身潇洒的离去,看也不看他一眼。
她甚至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那样冰冷,那样犀利的眼神,甚至比架在他脖子上的冰冷无情的匕首还要让他觉得冷。
“世子爷,爷……”
“我没事,你下去吧,记得这事谁也不许说,让我自个静一静。”
“是,世子爷,可是少夫人那边……”
“我知道,我一会就过去接。”
今天是他接回娘家的亭兰回府的日子,之前早约好的。
可他却只觉得累。
为什么一切都和他想的不一样呢?
李逸尘才出了威远侯府便被人拦了回去,是御卫营,“请世子爷回府,奉睿亲王令,封四街,追查叛敌逃犯柳府一家……”
素颜等人的车子才自后门出去没有一刻钟,前门呼哗被身着铁甲的人围了个铁桶般的存在。
黑衣黑甲,手里长枪闪着肃杀的寒芒。
带队的人直接就一脚踹开了门,手里的长枪在空中划出一个寒光闪闪的弧形,朝着身后声冷喝,“给我进去搜,记着要活的……”
守门的两名小厮被吓的瘫在了地下,有一位听到动静出来看但却避的慢了些。
被一个冲到门里的兵士抬脚就踹开了去……
显而易见是找不到人的。
自前门直驱直入,后院随手捉了个小丫头来问,还没等动手小丫头直接就眼一翻晕了过去。
又捉了一个,才知道人真的走了。不在府里了。
领队的人眉头一皱,辰王那里可是说好了要捉活的。
“来人呐,追。”
留下一半的人在府里搜查,另一半的人直接就自后门沿着马车去的方向一路追了下去。
就差一点把柳府的地皮给挖地三尺了。
足足折腾到酉时,院子里才渐渐平静了下来。
丫头婆子们都被拘在了一处,不时传来胆小之人的几声哭喊。
院子里的灯笼被扯的扯拽的拽,一片零落里几盏素白的灯笼自风里零乱的晃悠着。
酉时两刻的时侯那些官兵们终于撤走了。
临走的时侯除了把所有能搜刮的柳府东西带走,还有阂府的丫头下人。
男女各两队都被绳子绑了。
如同赶牲口一样的不时的在后面骂骂咧咧的敲打着。
周围附近的人都各自远远的看着,大门虽然关了可院子里却不少的眼盯着这些。
而且官兵在这附近各家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以防有人收留。
官兵们都走了,周围渐渐恢复平静。
唯有一些议论却只限于在自家屋子里,坚决的秉持着法不传二耳。
时间一点点的走过去,城门紧闭大荣朝多少年来不曾在正月里实行的宵禁也在人们的哟喝声里开始了,万籁俱寂,只余寒风呼啸着,李逸尘在书房里坐立不安,外头的风一声声吹打在窗棂下他只觉得更加的心烦,那些人竟然这样早就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