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千曳说明了无霏与聆艳的关系，无霏也解释了他用灵力帮助千曳修练眼睛的原因：除了聆艳的关系外，还是为了马上就有可能到来的战争，双眼不能视物在战场上终究是个缺陷，当然是尽早修练出来的好。
“没意思，我还以为会逼问出个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故事呢。”
“是啊是啊，男主付出自己的一切，只为实现女主的心愿，想想就好浪漫啊。”
“浪漫个屁！这么傻白甜没脑子的剧情也就你会喜欢。”
“但是真的好可惜，我倒是希望千曳能够找到自己的幸福。”
“我觉得她唯一的幸福就是肢解静雪那王八蛋。你想看她谈恋爱，她也没那智商啊。”
……
怨鬼们明白了前因后果，也就安心离去了。但这种一边溜达一边聊天的逛大街的既视感是肿末回事？
“他们好像还觉得挺遗憾？”无霏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你这是被吐槽了吗？”
“好像，是这样的。”千曳心中已经是一万个呵呵哒了，“从小就没有这谈恋爱的智商。”
无霏看着千曳一脸认真的表情，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我来之前就听聆艳姐说起过你，虽说有些神经大条，不太靠谱，但却也能把此途管理的井井有条，和怨鬼们的关系说是下属其实更像朋友。我就更加好奇此途，一定要提前过来看看。今天，我可真是见识了，有意思，你和你的这些朋友们都太有意思了。”
“生活对我们已然如此残忍，当然要活的自在点。”千曳背着手，低着头，随意地一边踢着脚边的石子，一边慢慢朝前走，“此途大多都是执念过深的怨鬼，每天开心的过，总比自怨自艾的强。我说是令主，其实只不过是和他们一样……不，是比他们更加悲惨，怨气更重，执念更深的怨鬼之首罢了。”
无霏跟在千曳的后面，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平静的语气竟让他听出了无奈悲凉的意味；从后面看她，竟发觉满是符咒的衣袍像是挂在她身上，空荡荡的，几乎可以塞下她两个；宽大的袖口支出两条细白的胳膊，腕口的骨节都突了出来；玄青色的发丝如失了源头的瀑布一般垂到腰间，恍惚失了生气。
无霏没来由的有些胸口发闷。
此途就是一条长路，道路不宽，路上遇到了很多怨鬼，有时就要停下来等一方先过，另一方再走。“那是什么？”在一次等待中，无霏察觉到了忽明忽暗的亮光，一抬头就看到了在他们头顶上方不远的一个个类似于灯笼的东西，其中有灵力波动，想是什么法器。
“哦，那是往生灯。”千曳顺着无霏的视线也抬起头，两双赤金色的眸子同时映出千灯在半空中飘飞的壮丽场景。
无霏是知道往生灯的，其中由若干个幻境组成，每一个幻境都会寻找一个使用者的缺点或软肋并进行攻击，是一个很有修练针对性的法器。而往生灯的制作十分复杂，制作者必须专心致志制作幻境，将幻境一环套一环地链接在一起，其中注入的灵力更是不计其数，故而往生灯也是极其稀有的修练法器。以他的修为，耗尽毕生心血也就只能做出一盏，而此途这里居然有这么多……
“都是我偷的。”千曳看出无霏的诧异，解释道，“刚从陛下那里回来，我以为他是因我盗取往生灯要责罚我。没想到他跟我说的是参加国宴的事……现在想来，他当时应该是已经知道了静雪出现的消息了吧。”
“你偷这些往生灯做什么？”虽然才认识了不足半日，但无霏却相信，千曳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我第一次看到往生灯，了解了它的用处，我就在想，修炼时的瓶颈和随之而来的烦乱情绪，不是跟怨气与执念是一样的吗。每一个幻境其实都是针对修炼者的点拨，你感悟其中，参透了，就能破解幻境。同样，怨气与执念是不是也会减少，最后完全化解？一旦生出了这样的想法，我就要去尝试，所以……我就付诸行动了。”千曳说到最后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毕竟，活着的时候也算是个五好市民，结果死后倒干了这么件不光彩的事。
“现在看来，应该是效果很不错吧。”无霏没有说其他，仍是欣赏着这千灯飘飞的绚烂场景。
“对其他怨气执念过深的怨鬼还行。”千曳叹了口气，继续向前走，“但对我们这些因静雪而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怨鬼来说，却是一丁点儿的作用都没有。”
周围忽然弥漫出雾气，衬得千曳的背影愈显萧条。他们俩都没再说话，只是一前一后默默地向前走着。
无霏感到莫名的压抑，这是他成年后就没再体会过的感受，胸口又有些发闷，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攥住了他的心脏。他盯着千曳的背影，刚要开口，发现雾气竟不知在什么时候散了，他们走上栈桥，远远地看到一支船队向这边驶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