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食堂又拼了一桌,吃着烤肉喝着酒。
范文轩很没有胃口,“诺诺肯定是挂在崖壁上了,她让咱们等,一定是怕咱们下去救她会有危险……”
范一劝到,“大公子,这你就太不了解大姐了……
大姐惯来怕死,绝对没你想的那么高风亮节。
她说非常安全不要去救,就铁定是非常安全。
她不急着上来肯定是有自己的打算,这会儿说不定都溜下去快到京都了呢……”
……
范诺诺若是听到范一对自己的这通评价,大约会非常暴躁。
但不得不说的是,范一真相了。
她这会儿正优哉游哉的坐在一个庄户小院里,也在吃着烤肉喝着酒。
这是虚空戒中的空间。
先前坠崖的的时候,范诺诺也是急中生智,迅速的一套手诀,打开了虚空戒,并把暗卫塞给自己的金属钩子,抛进了戒子大门,这才爬进了虚空戒。
幸而这套手诀自己比较熟练,运气也好,不然在快速下坠的时候是很难完成的。
进到虚空戒之后,才发现一段时间没有进来,戒子对自己的开放空间大了许多,粗略看起来有武贤王府那么大了,也许更大一点,因为大部分都是空地,会比实际面积显小。
兴许是这段时间的修炼有所提升的原因吧,这意味着自己对虚空戒的掌控更进了一步。
只有靠近一方边界的地方有个庄户小院,
这小院一看就不是新搭建,而且看起来竟然是有人居住的。
院中栽满了瓜果蔬菜,还有几排木架子,一些上面爬了好像葡萄藤一样的植物,果实也是一大串一大串的,但是五颜六色,范诺诺还未见过,随手摘了一颗,味道也跟葡萄有些接近,酸甜可口,汁液充沛;另一些架子上面挂满了风干的腊肉,看这囤货,估计两年也吃不完。
院中埋着一口大锅,咕嘟咕嘟炖着肉食,已经软烂香喷了。
但是主人家不在。
范诺诺在院子里喊了几声,就去屋中逛了几圈,没见人影,屋中摆设倒是简单,倒有点儿芙姑的风格,通过摆设很难猜出主人的性别身份,有两只大木柜子,范诺诺没有打开,如果看看里面的衣物,倒是能看出主人的身量。
左右不急,小院主人早晚也是要回来的,反正ta跑不出这虚空戒。
范诺诺一来是好奇这小院主人,没想到自己的戒子空间中竟然还有个租户;
二来她打开戒子大门查看了外部情况,确实很难上去,想让老哥跟暗卫用绳子拉自己上去的话,距离已经有点远了;
最主要,她想试试能不能通过下坠——进入戒子——再下坠——再打开戒子这样的方式挪到地面,然后去找南山院长,但是眼下执行起来也有难度,不能确保每次都运气这么好,可以安全的进入戒子空间,所以她打算先缓一缓。
还有一点嘛……这肉确实挺香的……
所以范诺诺在给范文轩他们传了信之后,就三步两脚的跑回小院。
掀开锅盖,捞起一只兽腿就啃了起来。
卧槽,真香!
至于小院主人?无妨,范诺诺觉得这虚空戒可是自己的私人空间,你混到里面来,我都没跟你收租金,吃你几块肉你敢闹意见?!
……
没多时,远处传来了一个男子郎朗的歌声。
范诺诺倚着院门,边吃肉边张望。
无法见到人影,来人还在一片混沌当中。
歌声是越来越近了,却听不到丁点儿的脚步声。
范诺诺暗道竟是个修炼之人。
只听那歌咿咿呦呦中气十足:
“一朵鲜花头上戴,
一年四季也不开。
一心想要花开时,
采花之人没到来。”
……
“败翎鹦鹉不如鸡,
老虎下山狗都欺。
马瘦毛长不显肥,
可怜老僧累成驴。”
……
真是一首接着一首,不过听着听着范诺诺就听出门道来了,所有的歌调子都一模一样,想必是这哥们儿随口诌的歌词。
这歌词听着也神神叨叨,颇有些虚渡那和尚的风格。
随着歌声越来越嘹亮,来人终于显露出身形来。
卧槽,还真是个和尚!
范诺诺定睛细看,这和尚跟虚渡看起来年岁相当,穿衣打扮倒是讲究许多,还披着袈裟,戴了佛珠,两肩挑了扁担,上面是许多泥封的酒坛。
看和尚挑着这么多东西,脚步依然轻盈,更未见流汗,身上也是一尘不染。
范诺诺越看越觉得和尚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她好像只认识虚渡那一个和尚。
等到和尚走到眼前,范诺诺终于眼睛一亮,大喜道,“是你!”
这和尚委实镇定,对于院中忽然闯进一个陌生人,依然一副毫无波澜的模样,似乎就像邻居过来借颗大葱一样稀松平常。
只是问道,“你认识贫僧?”
若是功力深厚之人,大概就能听出这和尚说话的声音有轻微的颤抖。
毫无波澜?怎么可能!怕自己高僧的人设崩塌罢了!
天知道劳资都多久没见过一个活人了!
范诺诺眼冒小星星,快速点头道,“我见过你的雕像!”
那日在许言言的后山密室中,十二尊塑像当中就有一个和尚,虚渡还曾冲他拜了一拜。
现在看来,那雕像跟眼前这和尚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啊!
和尚有些失落,当年自己的雕像也是遍布大江南北,见过的人那就多了,还以为是哪位故人,竟然是个信徒。
也罢,贫道粉丝一向比较多。
这样想着,把酒坛卸在院中,才对着范诺诺打了个佛号,摆出世外高人的模样,道,“阿弥陀佛,小施主此次前来,可有要事?”
范诺诺晃了晃手里的兽腿,“没啥事,正好看见你这肉熟了……
你都放了什么调料?!这味道真特么绝了!”
和尚来了兴致,一脸喜气。
拎起一个酒坛和两个矮凳,拉着范诺诺围着大锅坐下。
“我跟你说!贫僧可是用了独家秘方的,一般人可没这手艺!”
随手倒了一大碗酒,递给范诺诺,自己也倒了一碗,咕咚一大口。
抹了把嘴接着说,“首先这炖肉之前,是一定要先腌的,贫僧专门调配了二十四味腌料,风味独特,回头贫僧送你两包,必得要腌的入味!
不瞒你说,炖煮之前,贫僧还过了遍油,把那皮子炸的焦香,炖起来是更加的香而不腻,口感也更丰富。
至于这调料啊,最关键的一味是定禅草,啊哈哈哈哈哈哈,想不到吧啊哈哈哈哈哈……”
这和尚酒量比虚渡可差远了,没几口就醉了,范诺诺都还没事呢。
但奇的是他光醉不倒,还能继续喝,而且是一直喝,关键是还必须拉着范诺诺一起喝!
那劝酒功力可谓高深。
和尚醉醺醺道,“百川东到海,干杯乐开怀。现在不喝酒,老来徒悲哀。
来,干!”
范诺诺红着脸蛋儿道,“不行不行,我真干不动了……”
和尚生气,“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我给施主倒杯酒,施主不喝嫌我丑!”
范诺诺无奈,少喝了一口,“哎呀哎呀,你不丑,比虚渡那和尚好看多了!”
和尚看着范诺诺抿了一口就要把碗放下,赶紧伸手制止,瞪眼道,“端碗不落地,落地没心意!
和尚今天是舍命陪施主,施主必须干了!
说起贫僧那个不成器的小徒弟呀,贫僧早给他调了治癞子的药膏,可惜还没来得及给他,就被困到了这一方天地之中……也不知日后还有没有缘分再见了……”
说着竟作势抹眼泪。
范诺诺也是醉了,瞪大眼道,“虚渡是你徒弟?!可你……看起来好年轻喔……”
和尚美滋滋摸摸自己的脸,谦虚道,“额呵呵,全靠保养,全靠保养。”
范诺诺啪的一拍桌子,端起碗,霸气道,“你是我朋友的师傅,就是我范诺诺的师傅!来!咱娘儿俩必须干一个!”
和尚伸了个大拇指,也端起酒杯,跟范诺诺一碰,仰头干了。
赞道,“小姐姐就是局气!”
范诺诺虽然喝醉了,条理倒还很清晰,问道,“这么说,你就是虚无大师?!”
虚无给范诺诺夹了块肉,自己又挑了块肥的,整块儿的塞进嘴里,才抽出功夫点点头,“是了,贫僧是虚空山虚字辈的大弟子,出家前原姓沈,正好也是单名一个虚字。
后来接任了方丈之位,强撑着干了几年,拘束的紧,拘束的紧啊!
后来逃了出来,躲在这戒子当中,让虚渡继任了方丈……”
范诺诺有趣道,“呦呵,虚渡那家伙还是虚空山的方丈呢?!
对了,他怎么也是虚字辈?”
虚无道,“历史遗留问题了,他上山早,按理说原该是贫僧师弟的,后来阴差阳错成了贫僧徒弟,就没给他改名字,反正也没什么要紧的……
不过这小子也是可怜,现在虚空山都没了,他这个方丈当得也是憋屈……”
范诺诺问道,“卧槽,虚空山呢?”
虚无随手往身后一指,“被这戒子主人搬进来了,不然这戒子为啥叫虚空戒呢?!”
范诺诺讶异,“山还能搬进来?你咋不在山上住?”
虚无叹息道,“贫僧缺少修炼资源,实力一日不如一日,戒子中对贫僧开放的区域在逐年缩减,几年前就被挤下山来了……
当时特么的连个铺盖卷都没来得及打包出来……”
范诺诺端起碗,“哦,你刚才说的戒子主人,应该是我老娘。
我老娘说过,半斤不当酒,一斤扶墙走,再来一斤半,墙走我不走……
来,整一个!”
“来!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