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将至,寒风进一步的肆掠,只有苍山屹立,感觉不到一点寒冷,下山的人影紧紧的裹住了衣衫,防范着被寒流进犯,最前方的与舟不经意的放慢了脚步等待着身后的小妮子。
与舟停住了脚步,身后被一道人影一下子撞了上来,与舟猛的回头。
“公子,你冷吗?”
低着头走路的林夕撞在与舟后背,立马抬起头。
瘦小的林夕紧紧的将双手抱在胸前,身体摇摇欲坠,冻得通红的鼻子下面有些晶莹的液体在流动。
与舟伸手将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在林夕疑惑的眼神当中给她披了上去。
“公子你不冷吗?”
林夕紧紧的抱住温暖的披风,上面还残留着与舟的体温。
与舟没有回答林夕,转过身接着走自己的路。
长长的披风一直拖到地上,林夕用一只手抓住系带,一只手将披风提了起来紧紧跟在与舟身后。
本就虚弱的身子直接面对寒风,与舟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颤。
“公子!”林夕追上来。
与舟停下脚步,不耐烦的回头:“公子不!”
林夕伸出了一只小手,与舟原本到嘴的话略有停顿,过了许久才说出了最后一个“冷”字。
林夕眼巴巴的将小手凑进。
与舟转过身,但是伸出了右手,一把抓住空中有些冰凉的小手,林夕露出灿烂的笑容,一大步跨到与舟身旁,将与舟的手拉进了披风里面,温度慢慢的顺着手爬上了与舟的全身。
回到大泽宫,黑夜已经完全笼罩了大地,只有这皇宫深处灯火通明,有如白昼,与舟从披风当中收回了手,身体的温度一下子又降了回来。
“快回去吧,让宫女给你洗个热水澡。”与舟看向大泽宫,对林夕道。
林夕则是眼巴巴的看向与舟。
“怎么了?”不见林夕有动作,与舟疑惑开口。
“里面,有老鼠~”
“老鼠?”与舟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道。
“真的有,不信你问明月。”林夕一下子指向明月。
与舟也朝明月看了过去,明月一下子将头低下,先点头但是又很快摇头。
“抬起头来。”与舟神色冰冷。
明月只得缓缓抬起头,脑袋里念叨“我的姑奶奶,咱不带你这么坑人的。”
“公子~”明月不敢去看与舟,恭敬的应道。
“你怎么会知道大泽宫里有没有老鼠?你什么时候进去过?”
明月冷汗直流,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时候早在大泽宫等待已久的初七连忙跑了出来,跪倒在与舟身前。
“禀公子,是奴婢叫明月公公来帮奴婢抓老鼠的,所以明月公公才会知道。”
“真的?”与舟怀疑的看向明月。
明月噗通跪倒在地:“回公子,确实是这样。”
与舟看向在场的一干人等,比冬天的风还要寒冷的开口:“传我令,即日起,任何男性不得踏入大泽宫半步,违令者,杀无赦!”
一干人等齐齐跪下,特别是明月更是瑟瑟发抖,唯有林夕若无其事,嘴里念叨:“暴君,太监也算男性吗?那你进去是不是也得杀头。”
与舟侧过头看向林夕,林夕一下子紧紧的闭住嘴,抬头看向夜空。
与舟不去计较,大步的走进了大泽宫,林夕则是对着众人比了一个鬼脸,跟上了与舟,只听见大泽宫当中传来若有如无的对话。
“公子,我们去抓老鼠好不好。”
“不好”
“那公子,夕儿给你讲鬼故事?”
门外的众人冷汗直流。
三更时分,一道人影冲出了大泽宫,直奔长青宫而去,随后连夜长青宫传出来了一声声惨叫,声音远远的传到了大泽宫。
大泽宫里林夕一只手抓着一只老鼠,皱起眉头,呢喃道:“公子是怕老鼠还是怕鬼呢?”
次日,长青宫所有太监皆是放假一日,一个个的趴在了床上,屁股开花,谁也不知道公子为何发这么大的火。
年末按照惯例,这一日是延王和延王妃进攻拜见的时候,同样每年也只有这个时候段与舟才能见到这个世界的亲生父母。
“公子,延王和延王妃到了。”明月走进来。
段与舟放下手中书籍,一下子站了起来,顾不得利益直接奔出门外。
老远远的只见一位中年男子圆滚滚的不知道是走还是滚了过来,长得肥头大耳,身边跟着一位一袭红衣的美妇,怎么看这搭配也都有些变扭,来人便是大理延王段正旗与延王妃上官红衣,也是段与舟的父亲母亲。
“父亲!”一年未见,段与舟高兴的奔跑过去,大声叫着父亲。
段正旗一脸炫耀的对着边上的妻子道:“看吧,我就说儿子肯定最想的是我。”
但段正旗还没反应过来呢,大叫着父亲的段与舟径直的扑进了上官红衣的怀里,母子两人紧紧相拥,段正旗石化在地。
“咳咳”见两人把自己遗忘,段正旗尴尬的咳嗽了两声。
但是上官红衣与段与舟谁都没理会,最后段与舟牵着上官红衣的手两人就朝宫里走去,段正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王爷,您还进去吗?”清风轻轻的问。
段正旗一脚踢了过去,差点没把自己摔倒:“滚,本王来看儿子为何不进去。”说完屁颠屁颠的跟了进去。
段与舟不知道,清风可是知道的,别看眼前的这位王爷长得肥头大耳看似身体不灵活,但是在当年可也是从尸山血海当中走出来的人,能活到现在可不紧紧是因为是段明帝的弟弟,皇家里面亲弟弟又怎么样。
如今的段正旗掌管着大理最为精锐的铁骑,上官红衣手底下更是拥有着家族给予的死侍,要不然哪怕段明帝并无子嗣也不会让段与舟继承,说白了还是忌惮。
“舟儿,你看你都瘦了。”上官红衣捏着段与舟肉嘟嘟白白嫩嫩的小脸蛋。
段与舟一顿白眼,我这明明胖了好吗?
“母妃你难道想我长得跟父王一样?”
上官红衣看了一眼刚进门的段正旗,嫌弃的道:“别,你可别跟你父王一样,咱家有一个就够了,你长成他那样以后还怎么找媳妇儿。”
刚进门的段正旗就听见了这句话,一时无语:“我这样怎么了,不照样招人喜欢吗?”
上官红衣柳眉一簇:“谁喜欢?”
这一句话吓得段正旗一个哆嗦,腆着脸就凑了过去赔笑:“媳妇儿说的哪里话,我哪里干,这不是只有夫人喜欢的嘛。”
“滚!”上官红衣抬起脚就给了段正旗一下,踢的段正旗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扑呲~”段与舟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
谁又能想到名震八方的大理延王竟然是一个妻管严。
面对妻儿的嫌弃,段正旗只能嘿嘿一笑,再度爬了起来,肥胖的身体明显的很吃力,段与舟伸手扶了一把,段正旗感激的看了一眼儿子,眼里似乎再说“还是儿子心疼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