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万物凋零、冰冷刺骨,大地银装素裹、耀眼夺目。
冬天,呵气成霜,丝丝浮云无忧无虑地静静飘游着,金色的阳光是那样的温暖。
冬天,趣味无限,打雪仗、堆雪人、溜冰,颜娟娟冻得红扑扑的小脸蛋像那六月盛开的玫瑰花。
冬天,冰凌垂挂,滴水成冰,漫天飞舞的雪花孕育着美好的希望,降落到人间。
——张顺三
虽然在张顺三的周记里冬天很美好,可实际上寒冷的冬天对冯起,张顺三和李丹儿几个人来说并不友善。他们三个都是走读生,每天早上六点要从家骑自行车出发,中午回家一趟吃饭和午休,晚上十点半下晚自习还得抹黑骑车回家。从冯起,张顺三和李丹儿所在的村子到三中一路都是下坡,所以去学校的时候很轻松,基本不用踩脚踏板,甚至有的地方还要捏捏刹车。
上学的路上固然轻松,可是放学回家下坡就变成了上坡,下坡有多容易,上坡就有多难。
路是水泥路,冬天下过雪后,白天太阳出来路面积雪消融,在这里不像大城市有专门的环卫工清扫积雪。冬天的太阳总是很短暂,差不多要到中午十二点才开始融化,而且几乎下午两点以后阳光就失去了温度。消融的雪水就会在路面凝结成冰,特别是道路的两旁积冰更厚,下一场雪得好几天路面积雪才会全部融化。
早上六点,冯起、张顺三、李丹儿在结满冰的路面上骑着自行车,又是下坡,车速又快,一不留神就会打滑,要是掌握不好,准会摔个人仰车翻。但是早上也有个好处,天黑,看不清路面,虽然知道是骑在冰面上,但是眼不见心不乱。心态稳了,反而不容易摔。
中午回家的时候或者有时候天阴,积冰没有融化,满目皆是冰滩,心里就会觉得很慌,越慌越不敢骑,越不敢骑越容易摔翻。
回家的时候还好,时间不着急,可以骑慢点,实在不行了下自行车推着走一会也可以。可是上学的时候就不一样了,赶时间。两公里多的路程只有十分钟不到的时间,有时候骑着骑着就摔了,下坡车速又快,一摔就是重重的摔在地上,很疼很疼,疼的眼泪花儿直往上涌那种。可是即便是摔成这样,就来不及检查一下伤口,强忍着痛扶起自行车继续骑。因为如果迟到十秒,就这十秒,被朱祥琮抓到了,轻则罚站,重则请家长。每个人学生时代最怕的事情之一恐怕就是请家长了!
冯起记得最惊险的一次是,有次中午去上学,不小心摔倒了,整个都是光滑的冰面,等冯起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横躺路的中间,自行车飞在十米开外的路边。当时很神奇的是,后来冯起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当时为什么会有那样的举动。冯起横躺在路中间的时候,大脑第一反应是告诉他又滑到了,在中枢神经还没有把痛感传回来大脑的时候,冯起先翻了一下身,就是改平躺为侧卧。就在冯起翻身后不到零点一秒,后面一辆车擦着冯起的衣服划过,沾满泥水的车轮在冯起衣服上留下长长的一道蹭痕。
冯起摔翻前是知道后面有辆车的,可是冯起一直是在路边骑行,也不知道自己会摔倒。而且摔翻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是懵的。就是冯起无意识的这样一个动作救了他自己,如果他没有翻身,那辆车的右轮应该会从他的头部位置碾过,后果不堪设想。
冰面上刹车很难,等那辆车的车主在几十米外的地方停下车回头查看的时候,冯起已经扶起自行车又上路了,不知道自行车摔没摔坏,反正还能骑;不知道人摔没摔坏,很疼,全身都疼,但是没有检察的时间,当时感觉不到害怕,感觉不到庆幸,满脑子都在想着千万不要迟到。因为不敢迟到,不敢在朱祥琮的班迟到,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