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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灰色回忆

阳台的窗帘还在飘着,李逸凝重的表情久久不能放松:这是什么意思?李逸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嘟。。。嘟。。。嘟。。。

“喂,哥,怎么突然打电话给我,我刚到宿舍。”电话接通后,那头传来一段少女的声音,听声音,应该是个活泼的少女。

“没什么,最近挺好的吧,没惹什么事吧?”李逸听到妹妹的声音下意识的笑了笑。

“哎呀,你妹妹什么时候给你惹出过事情了,一直这么乖,怎么突然这么问啊?”

“没,没什么,没事就好,早点休息吧。”

李逸把电话挂断,刚轻松点的表情,又渐渐严肃了起来,妹妹在北方上大学,就算是自己惹了什么人,想对妹妹下手,短时间可能也还不会发生,而且妹妹马上也要放暑假回来了,不过虽说是这样想,但李逸的心还是开始悬了起来。

李逸回到沙发,视线一直停留在刚才被拿走的相片的位置,默默的又点了一根烟,靠在沙发上,想闭上眼睛休息会,可是那一段回忆,还是冲出了脑海里潜意识的桎梏,像放电影一样出现在闭上眼睛的脑海里面。

画面中,红色和蓝色不停变幻的刺目灯光,一直持续高亢的刺耳警笛,相对映的是瘫坐在厨房地上的李逸,靠着墙,平日里属于自己温馨的家,现在能感受到的只有悲愤,绝望,从小到大给予自己关怀和爱的两个至亲,躺在冰冷冷的地上,看着离自己最近的,躺在地上的父亲胸口上的刀柄,李逸的眼神只是空洞,好像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也不知道哭,只是无意识的在流眼泪而已。

李逸甚至不敢向右边多转点头,因为趴在客厅地上血泊里的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李逸除了瘫坐在地上,什么也不能做,低着头,这时候一双皮鞋出现在自己眼前,上面接着看到的是白大褂。

“你是警校的学生吧。”

见李逸没什么反应,那人继续问道:“我看到你旁边掉出来的,警校食堂饭卡。“

见李逸还是没有反应:”既然是警校的学生,就不要在这里坐着了,呆会问话知道什么说什么,快毕业了,你还有亲自报仇的机会。”

听到这里,李逸神情动了一下。

“你还有个妹妹,现在在医院,没有受伤只是晕过去,我想知道你弟弟呢?联系不上,他应该今天在家的吧。”

“这是你的全家福照片。”

说着伸出手,递给李逸一个相框,相框里面是李逸一家人的相片,父母在中间,三个兄妹围着两个大人,看起来应该是出去旅游时拍的,五个人都笑的很开心,很温馨的样子。

李逸抬起头,一言不发的盯着眼前的人,眼神现在不是空洞,而是有些许凶狠,转头看了看门口拖得长长得血迹。

眼前的人也跟着李逸的视线:“我们还没发现你弟弟的尸体,这个血迹的化验结果还没出来,你父母的尸体没有移动的迹象,所以还不能认为你弟弟是遇害了。”

“我姓王,希望以后会和你是同事,我家也再附近,如果有问题可以找我。”

王法医看着李逸笑了笑。

李逸回过头盯着王法医,突然从地上爬起来往门外面跑去,顺着血迹一路追到门外的大马路上,住宅是在二楼,在出家门口时血迹就几乎没有了,只有楼梯有些痕迹不明显的红色印子。

站在马路边上,除了地上刚下过雨的脚边水坑,和来往的人流,地上的一些垃圾,没有发现任何关于可能是弟弟的线索,李逸在马路上歇斯底里的放声大吼,散乱的头发赤红的眼睛,和疯狂的表情,叫声或者说是哭声,在一会后好像发泄完了全身力气,李逸蹲在马路旁边。

汽车过往的灯光和路灯,好像一开始的红蓝灯光,让视线变得渐渐模糊。

睁开眼睛李逸从回忆里挣脱,发现眼角有些湿润,事情已经过去四年了,李逸抽完最后一口烟,起身准备去洗个澡,走进浴室,李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上半身手臂,肩膀,右边腹部,留下了不少疤痕,噌,喷头打开,热水撒在地板上,镜子也渐渐有了些薄雾,李逸用手擦了擦镜子,双眼带着些许凶狠的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视线往外拉,哗哗的水声和暖黄色的灯光,倒映在浴室的玻璃门前,李逸的影子站立在花洒下面,任水流的影子浇着自己身体。

不一会,浴室门打开,李逸走了出来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回到沙发上,李逸拿起没有喝完的酒,喝了两口,还是看着消失的照片的位置,静静的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发了一会呆,李逸走进卧室,吹干了头发,躺上床准备睡觉,一夜无话,李逸闭上了疲惫一天的双眼,带着回忆进入了梦乡。

滴滴,滴滴,摆在床旁边的手机,一边振动一边响个不停,李逸从睡梦中被叫醒,伸手拿手机,把闹钟关了,睁开眼睛两手枕着头,发出了一声叹气,看着天花板发着呆,这时一阵铃声响起手机响了,把李逸发呆的神情,拉了回来,李逸拿过手机,一看是小夏,手指滑了下便放在耳边:“喂,师兄过来了吗?人来了。”

李逸:“挺早啊,我知道了一会儿见。”

说完起身去洗漱了,回来后随手从衣架上拿了一件衣服就匆匆出门了。

警局做笔录的地方,在房间中间,一个中年男子两手交叉握着,坐在椅子上,看着对面的穿着警服,却在低头看手机的小夏,灰色的房间色调,墙上都用隔音海棉,把墙围的严严的,配上此刻男人的紧张神色,让屋子里的氛围显得沉寂,严肃。

男人喉结上下蠕动了一下,吞了一口唾沫,用手推了一下黑色眼镜框,虽然表情有些紧张但眼神却显得很是淡定:“警官,我已经在这里半个小时了,如果没有问题,为什么传唤我?”

小夏听到问话,抬头看了看对方:“再等一下,问话的人马上就到了。”

话音刚落,门就被推开了,李逸手上还是拿着一杯咖啡,很习惯的,走到小夏旁边。

“正在等你呢。“小夏没抬头,对李逸说着,赶忙把手机收起来。

李逸盯着小夏:”这个时候还能玩手机了?”

“师兄办事重要,这边先来。”小夏不好意思的对李逸笑了笑,有些俏皮,把视线往前面坐着的男人那边带。

李逸放下手里的咖啡,走到那个男人面前,椅背对着他跨坐了下来:“你好,我是市刑侦支队重案大队队长李逸,关于你公司发生的事情我们有几点想向你了解一下。”

“好。”男人再次咽了口唾沫,神色显得有些紧张:“我叫李辉,32岁,是宁安县人,我也是。。。我不知道店里会发生这种事,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您有什么要问的就尽管问吧,我会如实相告。”

“先说说,你出差的事情吧,你怎么出差这么久,还有死者请假期间你们有没见过面,还有,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你确实是在外地学习?”

李辉额头,开始出现了一些细密的汗珠,错愕的表情出现在脸上:“什么?死者请假?不是无名尸体吗?”

确实昨天发生的事情,可能今天李辉还没收到消息,不过昨天的摄影师应该也已经了解了事情的大概,难道他们不交流的吗?李逸看着他的表情,想从一些细微的表情看出,这个李辉是不是在表演。

“对,经过我们血液和基因结构比对,死者是你的员工,吴正凯,就尸体腐烂程度来看,死亡至少十天以上,而你的员工说店里开始有味道的时候是大概半个月前,也就是刚好你出差的时间,而且我听说你有拖欠,死者工资的事情,从时间线上来看你出差和死者死亡时间,还有尸体发出臭味的时间,都互相吻合,而杀人动机很可能是,因为利益纠纷。”

李逸看着李辉:“所以,李辉先生,你现在的嫌疑是非常大的。”

被李逸这么一说,李辉先是出现慌乱的表情,而后激动的站了起来,由于动作太大带翻了自己手边的杯子,站起来的李辉双手拍在桌子上,激动的解释着:“不可能!!我为什么要杀他难道就因为我拖了一万多块钱?我还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李辉说完后,见李逸没有什么反应,便控制自己的情绪渐渐稳定:“而且我出差有证据,我有所住酒店的发票记录,和摄影学习会的入场门票,和很多人证都可以证明我的行踪,警官你们呢?你们有证据吗?”

李逸听到反问后,脸上泛起了笑容,站起来拍了拍李辉的肩膀:“李先生,别激动,这些暂时都是我的推测,因为时间线太过巧合,再说了我是说死者至少死亡十天以上,有可能是十五天,也有可能是十七天。。。。。。”

李逸说完,回到小夏旁边,拿起杯子抿了口咖啡,似笑非笑的看着李辉。

李辉听到李逸的话反而显得淡定了下来,坐了下来:“所以,警官还是在怀疑人是我杀的,十七天的意思是我可以先杀人,然后用两天的时间,把尸体藏好,然后若无其事装作出差,过了几天后,尸体的味道开始发出来,这样就全部都对上了是吗?”

“那。。。证据呢?我的作案时间呢?还有我用什么杀的人?”

李辉,手互相握着,放在前面的台子上,开始神情淡定的笑着反问起李逸。

李逸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眼神一凝,从脸上的笑容和一进来,只要是坐着就不肯放开的双手来看,这应该是在故作淡定,心里想着,不过现在确实没有确切的证据,可以证明李辉就是杀人凶手光凭这个时间线和很容易被推翻的杀人动机,还不足以下个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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