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流火也不愿多说什么:她这样的身份,总不好和这里的人太多牵扯,否则便是如同那小皇帝一样,不过徒劳伤神二十年,倒是她的过错了。
这么想着,便听得外头有太监尖细的声音喊道:“皇上驾到——”
那徐贵妃第一个站起身来,有些殷切地看向了外头。
流火也是站起身来,瞧着皇帝已经换上了一件鹅黄色的常服,步履坚毅地朝着殿中而来。
虽说他已然是四十多岁了,可仍旧有着四十多岁的成熟稳重之风。比起从前二十多岁的模样,倒是瞧着更加让人得以信赖。
他信步而入,第一个就瞧见了徐贵妃,也是皱了眉:“你怎么在这?”
徐贵妃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却也没等他喊起身,便站起身来,梗着脖子抬眸瞧着皇上:“所以宫中传闻是真的对不对?陛下之所以对我喜爱,就是因为我与这流火长得七分相似?”
他在宫中一向都口无遮拦地任性惯了,从前这些行为都是对旁人,所以皇上并不会感同身受,只因着自己的喜爱,一贯宠着她纵着她就是了。
可如今这徐贵妃当真是将事情在皇帝跟前摊开了,恐怕他的心里就不那么好受了。
果然,流火眼瞧着皇帝是立刻就沉了脸,毫不留情地对徐贵妃呵斥道:“胡闹!瞧着我这些年是太纵着你了,竟是让你这般什么话都敢说了不成?”
他如此生气,叫那徐贵妃的眼中反而越发绝望了起来:“陛下从前……从不会对臣妾这般!”
“哼——”
皇帝只是冷哼:“从前便是对你太过宽和,也叫六宫非议。今日没有召见你,你却是来了此处,可见你是连朕的话都不放在心上了。”
他大手一挥,在不容旁人多辩解什么:“你回去自个儿在宫里好好想想吧!没有朕的命令,这些日子就不要乱跑了,省的又胡言乱语,叫人瞧着也是打了朕的脸面!”
他此话一出,那徐贵妃便坐不住了。
也不顾心里头的疼痛,只一下便跪在了皇帝的跟前儿:“皇上可是要禁足臣妾?!臣妾入宫以来,从未有过行差踏错,惹的皇上如此生气,今儿是臣妾失言,还请皇上恕罪啊!”
瞧着这场面,流火的心里都有些凉了。
徐贵妃再骄纵,却也是陪了皇上这么多年了,竟是半分皇帝的感情都没有真真切切地得到吗?
可另一方面,皇帝对流火却又是好的,所以流火也不能将旁人的痛苦加诸在自己对皇帝的感官上头,便只能眼睁睁地瞧着皇帝让徐贵妃禁足,并没有出言多说什么。
徐贵妃一走,这殿中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皇帝走向了流火,似乎有些觉得没了脸面:“倒是叫你们看笑话了。朕无能,辜负了你从前的期待,连自个儿的后宫都管理不好。”
他是谦逊还是当真这么认为,流火瞧不出。
只是微微一笑,自己却是诚恳:“你这二十年励精图治,将这朝中创造得一片繁华盛世,我又怎会看不出?还是不要自苦自卑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