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硕被几个兄弟拖走后,院子里就只剩下吴九、老二、老三,以及楚若漪、小长安还有翠柳了。
“嫂……楚姑娘,俺可以抽她吗?”老三虽然也想去抽王硕,但他刚已经抽了几下了,现在他更想抽陷害他兄弟的小贱人。
“她禁不起你抽的,也不值得三郎动手,交给我就是。”楚若漪朝老三行了个礼道。
老三哪里禁得起这个,连忙抱拳回了,见着她不让自己抽,也觉无趣,急着退下想赶去抽老七。
“怎么处置她?”吴九目光阴冷,问道。
楚若漪打了个哈欠:“你们自己带下去处置吧!我累了,都请回吧!”
小长安扶着楚若漪回了屋,一个眼神都没留给三人。
屋内,
小长安不解:“姐姐,就这样吗?”
楚若漪倚在踏上,她卸了妆容,发丝垂下,只着亵衣,眼神清明。
语气平缓道:“不然呢?今时不同往日,放在以前,别说是那老七,就是擅闯我闺阁的这些男人,全部都得打死。如今我不过寄人篱下,哪还有大小姐威风,走一步看一步吧!”
“姐姐,你跟我们离开吧!”
“真是个傻丫头,你有你的路要走,我也有我的路要走,哪那么容易。”
“可是我觉得好难过,他们这寨子里的兄弟们是一家人,都不忍心自己兄弟受委屈,可明明这件事最委屈的就是姐姐,你却还要去宽慰别人,我们不受这个气!”
楚若漪叹口气:“这是没办法的,我原就是个外人,连我父亲都不在意我,还怎么奢望别人?吴九一直在兄弟们中讲我是他的恩人,就是想要兄弟们敬重我,他是有心的。不过这次要是真让王硕死了,他们总不忍心怪吴九,一定是不让我好过,明面上不好做,暗地里使些绊子就够我受了,倒不如顺水推舟,让他们承了我的情,将来谁再惹我,就知道厉害了。这世道啊!不只女人爱折磨女人,男人也是。”
小长安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她看见了楚若漪眼中浓浓的疲倦,只得劝道:“姐姐,早些休息吧!”
楚若漪摇头,笑道:“无碍,我在等一个人。”
“谁?”
“罪魁祸首。”
小长安惊讶,回过神来道:“哦对了,姐姐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我看到的那个女子身影确实没这么高。不过姐姐怎么知道?”
楚若漪面无表情,缓缓道:“虽说嫉妒会让理智的人变得不理智,但那翠柳,单她那错就认得蹊跷,还有那视死如归的样子,要我成全她,可不是替人开脱吗!敢设计我,哪那么容易!”
这时,房门哐的一声被人推开,来者正是翠枝。
她满身狼狈,脸上都是泪,双手被烧出了水泡。
楚若漪了然的看着她:“你倒是一贯的不客气,不喜欢敲门啊!”
翠枝扑通一声跪下,喊道:“一切都是我做的,嫉妒您的是我,求您救救姐姐。”
“先出去,敲了门再进来。”楚若漪头也不抬。
“楚姑娘!”翠枝抬头喊道。
“我的时间是浪费的起,不知你姐姐可浪费得起吗?”楚若漪道。
翠枝咬咬牙,马上爬起来,带上门,在门外敲了敲。
“请进。”
翠枝又冲进来跪下,磕着头:“求楚姑娘救命。”
“你们都来找我要救命,那谁来救我的命啊?”
“求楚姑娘救命,一切奴愿承担,只求救下姐姐。”
“搞得我跟一个恶人一样,还敢来求我,你脸皮真厚。”楚若漪笑道。
“求楚姑娘救命。”翠枝只是重复着这句话,额头已经磕破了,血粘在了地上。
“行了,仔细弄脏了我的地,滚出去吧!”楚若漪皱了眉。
翠枝抬头,满脸绝望。
“小三月,带她去跟吴九说一声,要她们姐妹两个滚下山去就是了,谁要是私自出手,我可是不客气的。”楚若漪有些厌烦。
翠枝惊喜的看着她,又要磕头。
楚若漪摆摆手:“快去吧!别再烦我了。”
翠枝咕噜爬起来,抱起小长安就跑,一个女子竟然有这样的速度。
小长安被翠枝抱着左颠右晃头都晕了,不一会儿居然就到了刑堂。翠枝直接冲了进去,将小长安放在地上,然后自己又直直跪下了。
翠柳受了几鞭子,皮开肉绽、奄奄一息的,看向来人,慌道:“你来干什么?是来怪我利用你的么?那你大可放心,我把命赔给你!”
翠枝哭着跪行到翠柳跟前,抱住了她,翠柳一愣,抱着她也落下泪来。
翠柳颤抖道:“现在知道错了?晚了。你走吧!”
翠枝紧紧抱着她,啜泣道:“不晚不晚。”
小长安跑到吴九跟前,已经说了楚若漪的吩咐。吴九皱眉,无奈地揉揉眉心道:“唉!算了,滚吧。”
众人讶异的看着他:“就这么放过了?”
吴九压抑怒气道:“还要我说几遍,要她们两滚,滚下山去。”
姐妹两相拥而泣,磕了一个头,搀扶着离开了。
“你回去陪楚楚。”吴九对小长安道。
小长安点点头,回到了屋子里。
“回来了,辛苦你跑一趟。”楚若漪睡眼惺忪道。
“我是没什么,姐姐你怎么连罪魁祸首也这么放过了?姐姐未免太心善了些?”
“心善?这可不是心善?再说了,又有什么意思呢?她们两的命都捏在我手里,我原是想都杀了的,也就一句话的事。但仔细想想,又觉得委实无聊的紧。让她们就这么死了倒是解脱了她们,活着才是最辛苦的,姑且让她们苟活着受苦吧!”
楚若漪不在意的说完,然后打了个哈欠,小长安也有些累了。很多事情话语是表达不了的,所以两人没有多聊,早早歇下了。
这一夜最睡不好的还是吴九,他现在心里很矛盾,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了,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可怜的小乞丐了,然而依旧如此无力。
他感觉自己离楚楚越来越远,已经看不清他们的未来了。其实楚楚从来就不在意他,不然也不会对他这么客气,也不会从不在自己面前露出软弱的一面,他和她该怎么走下去?余生还很长,他却感觉已经走到了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