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家也不过一群忘恩负义之辈,若是没有我萧家在一旁帮衬,岂有他们现在的风光,只求他日他们家没落了不要表现得太过难看,让我笑话!哼!”
大道上除了来往的行人,连个送行的人都没有,就连兄弟家族——纳兰家,连个小厮也没有打发过来,与往日繁华相比竟凄然至此,也难怪这位长老如此愤恨了。
一旁萧战皱了皱眉,叹息道:“二长老!这样的话还请不要再提,纳兰家不乘机压价收购家族坊市,还以较高价格收购走其他带不走的物品,已经是对现在的萧家最好的帮助了,而且我们萧家平时树敌太多,现在失败了,还表现的太过亲近,难免会招致其他潜在的敌人,成为打压的目标。”
“唉。”
一生长叹,这些道理他又何尝不明白,只是不甘心而已,就如同做了一场梦,只是现在梦醒了,“我老了,等家族安定下来就重新选定长老辅佐你吧。”
“嗯。”
萧战没有多说,选长老的事情他管不到,现在最让他操心的还是家族未来的问题。
······
几日后
换乘的最后几艘大型飞行魔兽,也陆续到达乌坦城,萧家早就在乌坦城购置了大片房产,也不用担心家族初来乍到,没地方安置。
一路上也没有遇到什么截杀,以前加玛圣城中的竞争对手也没有再加以刁难,毕竟现在的萧家缺缺实实失败了,在规则允许内被赶出了加玛圣城,也不会有人脑热来打破这千年来形成的游戏规则,而且萧林的死虽说有些不明不白,但也确实和加玛圣城里的这些势力没什么关系,不过说到底还是弱小的罪过。
至于姬望远这个号称‘得此子,我族必将大兴’孩子,也不再有人过多关注。
被抱在怀里的姬望远大眼睛忽闪忽闪打量着这个新住处,单论繁华程度确实远远不如加玛圣城,不过姬望远对这些外在条件也不是太过在意,只要给他点时间和较为平稳的生活环境,有着无数世界的积累以及超越规则的智慧的自己,要成为此界最强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姬望远也早就在思考如何缩短这个过程的时间,平时除了构建法阵就是吸纳天地能量,毕竟这具身体还是太过脆弱,生机流失的问题也还没有彻底解决,能做的事情不多。
“东张西望的萧夜小少爷真是太可爱了!来!Mua~”抱着姬望远的大胸女侍没来由在姬望远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莫要挨老子,你这臭女人。’姬望远极力推搡着在自己身上的作怪的女侍,只是小胳膊小腿,在不调用其他力量的情况下完全反抗不了眼前的大乃子。
女侍紧紧抱着姬望远,脸颊摩挲着姬望远的小脸,姬望远能感受到从眼前之人身上传来的不安,家族的中道没落,不安与恐慌弥漫在整个萧家上下,或许这也是一种转移压力的方式吧。
不过只有这一次,姬望远内心默默想到,小手臂也不再胡乱挥舞,抱住了女侍的脖子。
······
之后不久,萧家还未完全在乌坦城安稳下来,至少,家族产业还没有完全转移过来,家族经济支柱还未在乌坦城展开,萧家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萧炎三兄弟的母亲、姬望远(萧夜)的养母,族长夫人临终。
在最为亲近的几位眼里这只不过是迟早的事情,在族母她生下萧炎时,似乎就伤了本源,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能熬到现在已然是奇迹了。
姬望远看着床上女子脸色红润,但气息衰微,已然行将就木,离死只差一口气。
屋内侍女因为哭哭啼啼被萧战吓退出去,只留下还抱着姬望远的女侍在一旁暗自流泪。
“娘亲~不会离开鼎儿(厉儿)的对不对!”萧鼎萧厉俩兄弟趴在床头努力憋着哭泣的声音,生怕自己的声音惊扰的自己的母亲。
“鼎儿、厉儿也是大孩子了,要懂事,以后要照顾好弟弟们。”衰微的声音让人听不真切,只有那眼眸与抚摸在二人头上的手依旧温柔。
“嗯,厉儿最听话了,以后要是谁敢欺负弟弟们,我就把他们统统打飞,所~所以不要离开厉儿~~呜呜”说着紧咬着下唇不让声音发出来,只有眼中泪水不断流淌出来。
“嗯~”
床上女人没有再说什么,自己已经是将死之人又还能做什么呢,将目光转向女侍怀里的姬望远,示意她过来。
女侍也不靠前,而是将姬望远就这么放下,自顾自掩面离开了房间,姬望远也在此时走到了她床边,大眼睛看着这个慈爱善良的女人。
温柔的大手抚摸在姬望远头上,姬望远默默地看着面前脸色红润的女人,这已然是回光返照了。
“夜儿,我知道你生来奇异,也是萧家最具天赋的人,~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你必能带着萧家走上繁荣,到时候这个家就交给你了。”
女人的眼神依旧是如此慈爱善良,姬望远静静地看着她,恍若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女人也没想姬望远会回答自己,只是温和一笑,
女人转头看向一旁抱着小萧炎面无表情的萧战,伸手接过小小的婴孩,脸颊紧贴着小婴孩,当看到婴孩无知的眼睛看着自己时,女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眼泪打湿了萧炎的小脸,
“对不起!炎儿明明还这么小,娘亲还不想离开你们~呼”
女人呼吸已经有些不稳,手颤抖着拿出了一枚古朴的黑色戒指,挂在了婴孩脖子上,只是套绳显然不怎么适合这小小的婴儿,似乎是为了婴孩长大也能好好戴着故意加大的。
“战~以后这些孩子~就交给你了~”
女人将最后的笑颜交给了名为萧战的男人,永远地闭上了眼。
‘我一直爱着你们!’
“娘,娘,你醒醒~你醒醒~呜呜~”
······
姬望远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生死离别老病死,自己再熟悉不过,怎么说呢,萧家也是命途多舛,刚失去了顶梁柱,现任族长夫人又去逝了,又死爹又死老婆的也不知道萧战会不会经此一蹶不振。
不过尽管如此姬望远依然能从心底感受到那淡淡的悲伤,见识的多,并不代表感情的丧失,或者恰恰正因存在时间长,无法被磨灭的意识需要这种情感来使自己不变得麻木,让姬望远还是姬望远。
姬望远清楚得明白自己救不了她,幼弱的身体没有任何特异能力,甚至自出生开始伴随着的生机流失,自己还没有完全解决,一个不小心便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在场另一个内心没有太大波动应该就是小婴儿萧炎了,别人不清楚,姬望远却是再明白不过,幼小的身躯里拥有着一个成熟的灵魂,若是再相处个两三年,或许还会有个母子情深的情结,但现在,萧炎穿越过来不过几个月,这要有什么深重感情显然不现实。
好在幼小的身躯并没有让他表现怪异,若是他真的表现得如同婴幼儿那样喜怒无常,在这无比悲情的情景下突然大笑起来,萧战说不定会立马把他抛到后山让他自生自灭。
就这样萧家在悲痛低谷中度过了乌坦城第一个有雪的季节。
。。。。。。
萧家后山
一座新坟前,一名男子立于前,与周围整齐的植株以及其干净的衣着相比,男子面容却显得格外沧桑,无神的眼睛甚至看不出什么生气。
“我不配作为一个丈夫,作为一族之长,即使你的离去,也不被允许表现得太伤心,不知道那些孩子会不会认为我是个坏父亲~哈哈~”
男子正是现任萧家族长萧战,家族正处存亡之际,上层的动摇只会造成下层更大的动乱,所以萧战只能暂时压制住自己的个人感情,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个族长,也只有这个时候,在自己妻子的新坟前,自己才能稍稍摘下面具。
忽地,萧战察觉到不远处有个身影在树下探头探脑的,
“厉儿!?”
虎头虎脑的萧厉一脸小心翼翼的样子朝着萧战的方向张望。
见被发现,萧厉有些不好意思傻笑着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朝身边拽了拽,示意旁边的人也出来。
“大哥我们被发现了。”
随即树后又走出一个身影,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看面容有着远超年龄的成熟,只见他左手抱着一个婴孩,右手还牵着一个幼童,正是萧战最年长的孩子萧鼎。
“父亲!”
“鼎儿,居然把炎儿和夜儿都带过来了。”
萧鼎怀里的萧炎看起来很安生,小眼睛有些担心的看着萧战,一旁的姬望远东张西望打量着周围环境,
最好动的萧厉一刻也不得安分,伸手想要点在姬望远右肩,只是还没有拍到,重心先不稳坐倒在草地上,不过他倒是先笑了起来。
有所察觉的姬望远自然不会被他捉弄到,看到这一幕了思量间也大笑出声,笑声十分悦耳,幼儿的笑声往往更有感染力,时常板着个脸的萧鼎也笑了出来,最小的萧炎也咯咯笑出声,几人笑作一团。
看到这一幕,一股久违的温暖自萧战心底升起,他也开始大笑起来,最后甚至笑出了眼泪,要将长久的郁结给笑出去,想要将自己和孩子们都过得很好通过笑声传递给已经化作星星的她。
良久,笑毕,
“鼎儿、厉儿,还有夜儿和炎儿,我们回去咯!”
‘萧家的崛起,就从乌坦城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