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剑本尊,奈何其心已腐。”醉儿凝注着烈阳馆主,眼中都是崇敬之情,“而青铜虽腐,却是丹心一片。”
烈阳热泪盈眶看着她。
苏幕看着她,瞳孔收缩,似是不愿相信她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一旁的飞扬也热泪盈眶,语气激昂地道:“一千年来,我青铜门下忠肝义胆,降妖伏魔,普度众生,无怨无悔,决不辜负‘君子馆’三字!”
“那孟廷君又作何解释呢?”苏幕冷笑一声,用眼角看着他。
飞扬皱眉看着他,一时竟然被噎住。
苏幕冷冷地又道:“你不会想说他只是个意外吧?”
飞扬面容失色。
“好个‘君子馆’!”苏幕蔑视着烈阳,着重咬着“君子”二字。
烈阳面露难堪之色,无话可说。
身侧忽响起醉儿的声音,道:“一个人若是从内心里腐烂变质,无论是谁都阻止不了的。孟廷君就是这样的败类。”
苏幕不由得怒火中烧,他蹙眉看着她,原本毫无表情的脸上已渐渐浮现怒色。
她怎么能这样同他唱反调!
醉儿紧盯他的眼睛,严肃道:“你不能因为一个败类,就否定青铜满门!”
她居然还如此的义正言辞!
苏幕不由得越发恼火,怒目圆睁瞪着她。
醉儿道:“孟廷君如今已付出了代价。”
苏幕怒极反笑,道:“所以呢?他们就都是好人了?”
他回眸恨恨地看着烈阳。
烈阳眼神真挚地注视着他,认真地一字字道:“烈阳虽然不能保证门下都是好人,却能保证以后决不会再出孟廷君这样的败类!”
“那你自己呢?”苏幕的气势咄咄逼人。
烈阳似是愧疚,竟不敢直面。
“看了那么多,说了那么多,你其实只不过想告诉我们你是个好人。”苏幕环顾着墙壁上的壁画冷笑。
“但你真的是吗?!”苏幕锋利似刀的目光狠狠剜进烈阳的心里。
“我说你这人是不是有病啊?!”靖南一脸的愤愤不平,窜到苏幕面前大吼大叫,“一个人在这里抬杠有意思吗?!就像杠精一样!烈阳馆主就是好人,大大的好人!世上就没有他这么好的人!”
靖南涨红了脸,都喊破了喉咙。
苏幕却似没听到一样,不知在看着什么出神。
再次惨遭打脸。靖南怒不可揭,嘶声大喊:“喂!”
苏幕一下拨开他,眼睛发直,走了过去。
众人的目光自然随他而去。
他停在了另一幅壁画前。
那个地方,他死也不会忘记,那是日落岩。而日落岩上割喉自杀的男人,他更是死也不会忘记,那正是他最最最敬爱的父亲,龙极。这是日落岩之战没错了。
太荒时代,值神帝龙极统天下千年,天下大乱,生灵涂炭,哀鸿遍野,民不聊生。藩王白龙贤主云亦遂举兵讨伐,与龙极战于日落岩,龙极兵败自杀,云亦遂登基为新帝,世称平乐神帝,是以天下归服,九州统一,进入一片祥和盛世。
这是壁画上撰写的一行字。
字字冷血无情,刺痛了他的眼,刺痛了他的心。
“你们居然敢这么污蔑他!”他的双拳握紧,手上青筋暴起。
“我们污蔑谁了?”靖南没好气地喊了一嗓子,“神经病!”
“你们居然敢这么污蔑我的父亲!”苏幕猛回过头,瞪着他们,瞳仁已成了血红。
“父亲?”靖南吓得浑身一激灵,“龙极是你的父亲?”
苏幕眼中都是杀意,咬着牙一字字道:“我要你们死!”
说话间,那刻着日落之战的墙轰然倒塌了。
“苏幕!”醉儿急得脱口而出。
“苏幕?!”
飞扬、明潭、靖南仿佛不敢相信,瞪大眼睛看向身旁的醉儿。
“那么你是……陶醉?!”
醉儿拂袖而过,便恢复了真容。
“陶醉!”飞扬三人同时惊呼出声。
一旁的烈阳却似早就知道,神情平静如水。
“你们两个要杀要剐,都冲烈阳一个人来吧!烈阳决不反抗!”烈阳竟把自己拱手送出。
“爹!”
“烈阳叔叔!”
“……”
飞扬三人大惊失色。
一直隐在暗处的玲珑七公子与镇馆九金刚迅速现身了出来。
烈阳看着他们,厉声大喝:“你们都出去,这里没你们的事!”
飞扬瞪着醉儿目眦尽裂,大声道:“青铜馆决不屈服于任何一个邪魔外道!”
说罢,他拔剑而出。
子彦、瑾儿见状赶紧站在醉儿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