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和我小时候很像,而且他是一个很单纯善良的孩子。”他看着她说道。
“他和你小时候很像?”她疑惑。
他垂着眼,深深地叹了口气:“我在晨光这么大的时候,家里便出事了,父亲带我来到清河寺,临走前,父亲让我忘记发生的一切,忘了自己是谁,只把自己当做一个普通的和尚。他与我一样,是师父收留我们,师傅他老人家很善良,给了我们家,还教我们做人。”,他停住了脚步,面向她:“所以,你在这里更不用感到不自在,当成自己的家就好了。遇到什么困难,就告诉我们,大家都会帮你的。”
月光安静的照下来,他温柔的声音,听的心里痒痒的。
她抬起头,看着他那双深棕色的眸子:“那你呢,你也会帮我吗?”
他好听的声音笑了起来:“今日不是已与你做了朋友吗?朋友之间定是要互帮互助的。”他下颚微微抬起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嘴角浅笑:“时间不早了,该去睡觉了,不然明日寅时,你定是又要迟到了。”
朱玉儿甜甜的笑道:“明日我一定不会再迟到了,那我走啦,晚安!”提着裙子就小跑回了住处。
晨机看着那轻快的背影,然后往反方向走去。
关上门,朱玉儿偷偷轻笑,摸了摸自己的头,诶,我的钗子去哪儿了?母后送给我的钗子定是落在什么地方了。
她就出去寻,终于在院里一处找到,看到泛着白光的珠钗,她如释负重的笑了笑。抬头,看见佛堂里有隐隐约约的烛光,有些琢磨不透,便提着裙子想去望望。
她轻轻地开了一点门,看见烛光下坐着一个人影,正在翻着书。已经这么晚了,是谁还在这么用功?
正准备回去,却不小心摔了一跤。闻声,里面那人跑出来,看见朱玉儿坐在地上,赶忙把她扶起来,责备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她有没有伤到哪里?有没有崴到脚?
一看是他,她一颗怦怦跳的心平复了下来,说:“没事儿!”便往里走去,看见他放在桌子上的一堆书问道:“你怎如此用功,都这么晚了,明日不还要给师弟们做早课吗?”
烛光让他此刻看不太清他面前的人,他轻轻说道:“我资历尚浅,要给师弟们做早课,需看更多的书充实自己,平日是不会到这么晚的,只是今日,怎么也悟不出一个问题。”
她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又疑惑道:“可是给弟子们做早课,不应该是元德师傅的事吗,为什么是你来呀?这样,会不会让你很累?”
“师傅每日的事情很多,要弘法,讲经、早晚课、告香、严明寺规戒律等,然后是僧众修持、行政寺务、财务开支,以及其他日常事务,我能为他分担一点,就不错了,又怎敢抱怨自己疲惫。”他带着笑意,又有些许坚定的语气。
“好吧。”,她摊摊手,拿起桌上的书:“你刚刚说你今日有一个问题悟不出来,是什么问题呀?”
晨机走近她一些,朝她指到:“书上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但晨机疑惑,这世上,当真有不痛不痒之人吗?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朱玉儿抬头看他,他好像是真的不懂这句话,他好看的眼睛充满了疑惑,她嗤笑一声。
晨机看向她:“你笑什么?”
“我只是笑,你为何非要像这句话说的那样。这世上的人,千奇百怪,各有各的特点,自然是有那不痛不痒之人的,但是也有那侠肝义胆之人。若是这天底下的人,都是不痛不痒之人,那这个世界岂不是很无趣?你们佛法常说,只要心不动,万物皆不动,除了生死由命,没有什么是不能改变的,你又为何一定要去做那不痛不痒之人呢?你也可以是侠肝义胆之人啊。”
听完她的话晨机恍然大悟,眼睛已变得通透:“姑娘说的对,我不必要照书上说的一样,也可以有我自己的心性。”,他笑了:“我现在总算知道师傅让你和我们一起上早课,不是只因怕你无聊,而是他老人家也看出你的见地,知道你明白的东西比我们还多的多呢。”
她摸了摸脖子说:“那可没有,我只是自小对佛经感兴趣,还有我的母亲也是喜爱佛法的。我很尊敬佛陀,也很尊敬他的弟子。”
晨机呆呆地望着她,他想不到一个年纪尚浅的女子,有如此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