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雨打湿了靳清的发丝、脸庞、衣服、鞋子,越郁尘的心一颤,有些许不忍。但是高傲的心此刻依旧占领着上风,不肯屈服。
靳清看着玄衣男子的脸旁,他面无表情,不知还要和他在雨中站多久,她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她要自己走了,回松风苑躲雨去,看了他一眼后,反身往松风苑走去。
越郁尘瞥见她默默离去的背影更是恼火了:这算什么,他一个帝王还没走,靳清这个小小妃嫔竟然先行离去,连一声告退都没有。越想越不服气,越想越难受,但也不曾调头离去,而是跟着靳清回到了松风苑。
靳清先行进屋,瞧见自己湿湿的脸庞,赶紧拿了一块干净的手帕开始擦拭,越郁尘紧随其后,宫人看见纷纷下跪行礼,但他睨都没睨跪了一地的宫人,进了屋,将门重重的关上。
靳清看着他生气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这个帝王倒是毫不掩饰,杀伐决断,甚是果敢,说爱便爱了,脸上也藏不住,这是一个与靳言、安钰烨都不同的男子。
靳清见他不说话,自己便先开口了:“皇帝陛下,你不冷吗,要不要用手帕擦擦雨水。”
越郁尘看到靳清服软了,还怕自己冷,让自己擦水,心中有些得意,但为了自己的面子还是没有放下身段:“你过来,你帮我擦。”
靳清没想到他会提这种要求,虽然从前伺候过公子,但是现在却有些不想动。犹豫再三,她还是站了起来,拿着手帕,从越郁尘青丝开始擦拭,在往下是额头,在往下是眉毛,在往下是双眸,她对上了越郁尘明亮的眸,眼底尽是深情,这一刻她有些不好意思,眼神开始闪躲。越郁尘咄咄逼人,一把搂住了她的腰,让她靠自己在近一些,嘴巴也没闲着,竟然吻了下去,靳清愣住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越郁尘会这样,但是立马转念一想,她要抓住这个男人的心,只有抓住了安钰烨才能走,易家的仇才能报,她开始回应这个吻,吃力的回应,手慢慢放下,落到了越郁尘的肩膀上,这是一个绵长的吻,让两个人都差点没有办法呼吸。
越郁尘是霸道的,半点不容她躲藏:“清儿,还是嫩了点,不过我很喜欢。”虽然一吻结束,但他的手依旧没松开,搂着她的腰没放,深情款款地凝视着靳清。
靳清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安耐不住自己的手将他推开了。反身背对着他:“皇上,今日为什么有空来这里。是因为我来的,还是因为水月阁的那位。”
本来欢愉的气氛被这句话突然打破,越郁尘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但是没有恼:“我跟你说过的,你不要靠近他。”
“为什么?你是怕我们联合在一起,想要你的命。”靳清知道越郁尘的担忧是什么,所以一言就说破了。想要得到越郁尘的心,除了他的喜欢是远远不够的,还要得到他的信任。
靳清察觉到了越郁尘的怀疑,所以她必须坦荡对之,才能尽消之。
越郁尘正在倒茶的手突然停顿了一下,但又装作没事继续加水:“清儿,既然是明白人,为何还要去见他?”
“因为我想见你啊!”靳清有点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样子。“你说过哪天等我想通了,我可以来找你的,那我现在想通了,在这里活的太憋屈了,我想要离开这里。”
越郁尘听到这话内心其实早就乱的不要不要的:哪里是你来找我,分明是我来找你。不过,安钰烨一定没想到自己也有被利用的时候,想想有些解气。
“你真的想通了吗?不想在这里安稳一身,慢慢老去了。”
“不想了,从前我想待在这里的原因是因为不喜欢争斗。可是在这里呆了2个月,我才明白为什么宫中的人总是要去争斗,这里的时光被孤寂包围,如果不靠争斗来大放异彩,一生都是黑白色的,凄凄惨惨戚戚。”靳清讲得头头是道。
“才2个月,你就想通了。”越郁尘疑惑道。
“你是皇帝陛下,你日理万机,你没有闲暇去想这些。可是深宫妇人不同,她们无事可做,只能靠着这争来斗去,来消磨时光,来寻找乐趣。这两个月的孤寂已经让我的非宁静无以致远的心给彻底毁了,日日都呆在同一块四方院中,实在是寂寞,光阴虚度,不如奋力一博。”靳清道。
越郁尘听后点点头,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一个在深宫的争斗中死去的女人,点点悲凉蒙上心头。
靳清顺势坐到了他身边的椅子上,用自己的手覆上了他的手:“以后你就是我的天了,你可以信我的,我未来的时光总是要围绕着你转的,我们互相扶持着走完这一生吧。”
靳清突如其来的表白攻陷了越郁尘的防线,越郁尘看着她,视线久久不能离开。
靳清利用安钰烨让他吃醋,利用一个吻让他动情,利用表白让他相信,靳清成功地走出了第一步。
看着他的眸光,靳清重新整理了一下思绪:“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要去水月阁吗?”边说手中的手帕又开始擦拭越郁尘身上的水珠。
越郁尘摇摇头:“你刚才不是说为了见我吗?难道还有别的原因?”
靳清点点头道:“嗯,我知道你上次为什么突然来见我,我知道你疑我,我去见他是为了消除你心中的惑。我第一次去见隔壁小安虽然只是借了一床锦被,但我就感觉这个人不简单,他的城府深不可测。所以今日我去试探他了,我知可能会让你误会,但我非去不可,我想要你的信任。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在深宫中待久了,他就会想着怎么去争斗,他虽然表面一个不羁少年的样子,但我觉得他已经被孤寂磨的快要爆发了,所以我认为你应该尽快让他离开这里。”
靳清直抒胸臆,不遮不掩,越郁尘对于安钰烨是了解的,他知道这样一个人是有多聪明,十年的隐忍从来不是常人可以做到的,他确实担忧。
靳清看到他眼底开始浮现出了担忧,便继续道:“你觉得放他走是放虎归山,可是他在北越后宫10年难道会一点根基都没有,一个质子活的如此潇洒,有酒有茶,这后宫怕是有不少他的人,且都在暗处观察,而你在明处。放他走就不一样了,他无处可去只能回东安,他离安十年,没有一点根基,突然回去,其他兄弟姊妹必定会认为他是去争位夺势,会变着法的将他赶尽杀绝,介时会有无休止的缠斗围绕着他,到时候真的是处境艰难了,所以靳清在此谏言,放水月阁的那位离去吧,放他走亦是除去你心头大患。”
越郁尘没有立即回答靳清,而是在想着什么,直愣愣地盯着手中的茶杯,他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