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宴会开始了。
哈克亲自下厨,将菜头和菜叶子配上晚上刚钓上来的海兽,做成鲜美的大火锅,居民们围着几个大锅,开心地吃肉、唱歌、赏月。
希斯这边,几人浑身缠着绷带,古伊娜和娜美没伤到脸,但是几位男士已经被绑成了木乃伊的样子。
不断有小孩子跑到希斯他们面前,端着果汁,乖巧道:“大哥哥,大姐姐。谢谢你们救了我们。我们敬你。”
希斯等人来着不惧,豪饮着果汁,希斯笑眯眯地摸了摸孩子的头,说道:“真乖,快去玩吧。”
每个孩子都笑得十分开心,蹦蹦跳跳地跑到自己大人旁边,炫耀道:“逐光者摸过我的头啦,我以后也能成为这样的勇士啦。”
大人抱着孩子,然后喂了他一口肉,肯定道:“嗯,你以后也一定可以成为逐光者那样的勇士,以后一定不要挑食,多吃肉,知道吗?”
“嗯嗯!知道啦!爸爸(妈妈),那就是长老们说的月亮吗?好漂亮啊。”
“是呀,真的好漂亮啊。我们一起看,好不好?”
“好!”
希斯拿着杯子,跟雷泽尔碰了一下,说道:“雷泽尔,最后那招‘风神吼’真的帅气。多亏了你打开最后的通道,要不我肯定不能解决魔鬼藤。”
“别这么说,希斯。我只是出了微不足道的一份力,没有你们,我一个人是不行的。”
“哈哈,没有你我们也是不行的,来加入我们吧,雷泽尔!”
雷泽尔环视一周,希斯他们面带期待地看着他。
篝火烧得他心中暖暖的,雷泽尔张了张嘴,觉得喉咙和眼睛都有点干,他端起杯子喝了口果汁,点了半天头,才挤出一个字,“好!”
希斯他们开心地笑起来,酒杯互相碰了碰。希斯高举着杯子大叫道:“太好了!大家,为了欢迎新同伴!干杯!”
“干杯!”
耶格尔在希斯他们旁边的一个火锅处,背朝着雷泽尔,牙齿咬着喝干了的杯子,泪流满面。
【太好了,队长!这么多年来,没有你给我们的希望,或许地下的居民早就支撑不下去了。四年真的太久太长了,队长,你终于不用在为此发愁了。】
耶格尔所在的这一锅周围,大多都是采集小队的成员,很多时候,他们都想放弃、逃跑,都是雷泽尔在鼓励着他们,他们才能坚持到现在。
如今,他们的队长这么开心,他们内心中真诚地祝福雷泽尔能够永远这么快乐下去,而不是一个人藏在黑暗中默默地哭泣。
几个长老走到希斯这边,把手中的画轴展开,笑着问道:“几位逐光者,看看这画怎么样?我们要把它挂在神龛上。”
希斯斜着身子,就着火光,伸头来回观摩起来。哈克几人也跑到边上,够着脖子看起来。
画上面,巨大的魔鬼藤躺在一边,一轮红日浮在海面上,照得整个天空亮堂堂的,希斯几人互相搀扶着,背对着画外,只留出大笑着的侧脸。
画面另一侧,诺娃和提特尔面朝着希斯他们驶来,经过长老们的艺术加工,诺娃上的主帆鼓胀着,上面的闪光海贼旗异常地醒目。
希斯赞叹道:“真好,画的真棒!不过就不用供起来了吧,我们觉得自己没做什么,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哈克几人也赞同的点点头。
长老们小心翼翼地收起画卷,一位长老佯作不悦道:“那怎么能行。你们就像丹·怀恩一样,同样拯救了这座岛屿。你们要是不答应,老头子我就跪在这里不起来了。”
希斯他们赶紧扶起这群倔强的老爷子们,赶忙说道:“答应答应。”
长老们这才笑逐颜开,纷纷拿出各自画出的闪光海贼团的肖像特写,从希斯到诺娃,还有雷泽尔,一个不落,各种帅气的姿势都有。
他们拿出来这些画,是为了让希斯他们掌掌眼,如果有不满意的,他们就再去画。而且他们还打算把这些也放到神庙中,只不过没有说出来。
希斯他们交换着手中的画作,啧啧赞叹,然后希斯他们跑到诺娃边上,把诺娃的画给她看了,诺娃船首的小天使差点飞了起来,翅膀快速扇动着,惊喜道:
“这是我吗?这是我吗?好开心!谢谢老爷爷!”
长老们刚被希斯他们背到诺娃前,听到诺娃开口说话,没有丝毫惊讶,反而像看孙子辈似的看着诺娃,暖声道:“你喜欢的话,爷爷给你多画点。”
诺娃伸出几根缆绳,轻轻地抚摸着长老们,喜不自胜,说道:“太好啦!我就要四张,嗯...我要五张可以吗?”
老爷子们乐呵呵的,眼睛都快笑没了,说道:“成,几张都可以。”
“不啦,爷爷们也很辛苦,我就要五张。”
“这孩子,真懂事。好,好,五张就五张。”
几位长老也都是爽快人,席地而坐,摊开画纸,借着火把的光就画起来。诺娃看了一会,突然说道:“希斯,提特尔,我想吃那个。”
诺娃的缆绳指了指倒下的魔鬼藤,船舷两侧的轮子来回转着,像个看橱窗中奶油蛋糕的小孩子。
希斯一拍脑袋,才想起诺娃当初吃藤蔓都吃得那么开心,主干肯定更吸引她。不过,这事还得征求人家意见,毕竟他只是过来帮忙的,魔鬼藤也不是抢来的战利品。
“几位老爷子,我们的诺娃,就是刚才跟您几位说话的船,想吃那个魔鬼藤,行不行?”
一位长老,一边画着,一边责怪道:“你这孩子,诺娃想吃啥就拿啥,还客气起来了。诺娃呀,你随便吃,这事爷爷做主了。”
其余几位长老也纷纷点头,还问一棵魔鬼藤够不够吃。
希斯几人带着诺娃走向倒下的魔鬼藤,几位长老一路跟着,说是要为画画取材。希斯等人赶紧将这几位老爷子背在身上,生怕他们在路上摔了。
诺娃船舷靠紧魔鬼藤主干的断口,提特尔按在诺娃的甲板上,散发出绿色的光芒。这时,就听见诺娃身上传来‘哧溜哧溜’的吮吸声。
雷泽尔看着吃得开心的诺娃,笑了笑,跟希斯说道:“我去跟他们道别,很快就回来。”
“啊,去吧。”
雷泽尔这一去就是一夜,直到第二天天亮才回来,在他身后,是采集小队成员和地下居民们,一个个都红肿着眼睛,显然昨天都狠狠地哭过。
诺娃吃魔鬼藤也吃了一夜,提特尔虽然只是在一旁辅助,但是一直开着能力也是累得够呛。魔鬼藤主干和顶部的枝叶被诺娃吸得干枯,最后竟然分裂开来。
诺娃的吮吸声停止后,打了个饱嗝。提特尔从船上爬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诺娃不停地笑着。
希斯问道:“提特尔,你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嘿嘿,诺娃将魔鬼藤的种子也吸收了,很快诺娃就要长大啦!”
几位长老担心道:“诺娃吃了那个种子,没事吧?”
提特尔接过哈克递来的料理和营养汁,一边吃,一边说道:“没事,对于诺娃来说都是补品,这颗种子已经变成了诺娃的核心,而不会长成魔鬼藤。”
长老们松了一口气,跟着希斯他们一起,期待地看着诺娃。
“咚咚!”
诺娃的船底,一颗足球大小的种子一涨一缩,上面凸出一张眯着眼睛的脸,相貌竟是船首小天使的模样。
种子就像人的心脏一样,向着周围伸出密密麻麻的血管似的藤蔓,慢慢地攀附在木板上。很快,整个船体内部也都是交错的细小的藤蔓。
种子上的小脸眼睛一睁,种子“咚咚”的跳动声也消失不见。小脸上,嘴巴一开一合,诺娃开始发出‘呼哈呼哈’的响声,碧绿色的液体从种子中输出,涌到藤蔓里。
诺娃船底的木料最先变成翠绿了,木板上的纹理和铁片、铁钉纷纷脱落,然后船底伸出无数绿色的根须,汲取着海水输送到种子中。
种子中的小脸接收到海水后,舒服地眯着眼,更加卖力的“呼哈”起来。船底的翠绿色迅速向上蔓延,很快,除了船首的小天使和风帆、玻璃,全都染上翠绿的颜色。
最后诺娃身上的缆绳也都脱落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同等粗细的藤蔓。
希斯他们看着蜕变完成的诺娃,由衷地发出“哇~”的赞美声。诺娃整个船身浑然一体,如同一整块玉石雕琢而成,毫无瑕疵,外面光滑,内里是分叉的绿丝。
娜美眼睛一眨不眨地,咽着口水说道:“我以后哪艘船也不去了,战利品你们爱抢就去吧,我有诺娃就够了。”
古伊娜敲了一下娜美的小脑袋,一双星眸中闪过一丝责怪之色,说道:“胡说什么呢,娜美。诺娃可是我们的伙伴。”
娜美揉揉头,认错道:“古伊娜姐姐,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会保护好诺娃的,这么漂亮的诺娃一点划伤都不能有。”
古伊娜和娜美偎依在一起,眼神灿灿地看着诺娃,心中的想法是一样的:诺娃这个美玉雕琢成的女孩子一点伤害都不能有。
希斯走上前,轻轻问道:“诺娃,你好了吗?”
诺娃船舷一阵浮动,凸出一张洁白稚嫩的小脸,她开心道:“我没事啦,感觉自己又变强壮啦!而且我还能潜水啦。”
希斯双目一亮,兴奋地说道:“太厉害了,诺娃。”哈克他们走到诺娃旁边,用手轻抚着诺娃,手上传来温润的感觉。
诺娃舒服地眯着眼,代替缆绳的绿蔓左摇右晃的,心里又得意又满足。
远处的海上,库赞双手背在脑后,悠闲地骑着自行车,海面与轮胎接触的地方结起浮冰,在车后留下一道反光的车道。
“啊啦啦啦啦,海军情报部说的丹·怀恩岛怎么还没到,真的存在顶着乌云的岛吗?还是我骑得太慢了吗?我得快点骑了,免得又被说成‘懒散’。”
库赞推了推额头上的眼罩,双手按住自行车把,脚下生风般快速地蹬起脚踏板,飞速地骑过了丹·怀恩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