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那是鹤姐姐吗?”
六岁小童踩在木凳上,小手指向对面屋顶,眸中闪动着满满的天真。
妇人闻声小心翼翼地走到窗前朝那边儿看了一眼,见没有人,不禁舒了口气,却更加小心翼翼地关上窗。
她一把抱过小童,压着声音狠狠道:“你不要命了是不是!?快跟娘进来,要是让她听见,我们还有活命的吗?”
小童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说话的声音虽小了些,疑惑却未减分毫:“娘不是说鹤姐姐是大善人吗?为什么大家都怕她,娘也怕她?”
“可闭嘴吧,净胡说!”妇人连忙捂住小童的嘴巴,将他带到里屋去了。
“这就是报应啊。”
曲腿坐在炕沿上的男人叹起气,又冲着自己这尚小的儿子轻声道:“你鹤姐姐失了心智,见人就杀,已经不是昔日的鹤姐姐了。”
“鹤姐姐不是鹤姐姐,那她是谁?”
小童听了越发疑惑。
大人的世界好复杂。
“孩儿他爹,你跟他说这干啥?”妇人也坐了下来,眉头紧紧皱着。
“我这不是憋着难受嘛?你说鹤小娘多冤呐?王府家大业大却恁小气,生生将鹤小娘逼成了那样儿。现下这般,倒是合他王府意了?”男人语气愤慨地朝妻子抱怨。
“说这些有什么用?白虎城封了也有些时日了,连州主都怕着鹤小娘,我们这些百姓可咋办呐?”妇人只盼着哪位神仙来收了她。
若一直这般下去,就算没死在鹤小娘手下,也会饿死在炕头上。
“说起来鹤小娘咋滴这么厉害?州主可是雪中州忒强的人物了,却撑不过鹤小娘数十招。哎,要是能打个平手也好啊,如此就有时间举行祭祀请天界相助了。”
男人望向桌角燃着的红烛,火光映入眼帘更甚怅然。
城门外。
两道白影“哗”的出现。
“有古怪。”
若非偶尔飞过几只雁,偶尔传来几声畜牲叫唤,缥缈都快以为这是座死城了。
怀瑾凤眸一眯,如愿探查到某人的踪迹后,唇边笑意艳丽。
嗯?
不对。
她的魂魄……
怀瑾脸色猝然一僵,眸底阴色森寒,不祥的预感逐渐涌上心尖。
“师父,可要进城?”
“嗯。”
他盯着白虎城内的某个方向,转念眼神轻蔑,冷笑隐下。
两人穿过紧闭的城门,走在大道上,脚下是厚得很的积雪,走起来嘎嘣脆。
“家家户户都有人,可为何家家户户都房门紧闭,就连炊烟都没有?”缥缈东张西望,这雪中州她还是初次来。
“灵力感知,便知为何。”怀瑾淡声提示,明明思绪乱麻,脸上却不动如山。
缥缈点点头,正要运行灵力。
突然,前方“哒、哒”声由远及近,她不禁停下动作去细听。
哗!
两个巨大的雪球不知从什么地方被何人扔出,便那般急速砸向他们。
她晃眼瞥去,只见一位身着淡橙色留仙裙的女子跳下屋顶遁走。
咚、咚、咚。
缥缈下意识捂住心口窝,额上冷汗涔涔。
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