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挨打。你就能明白我多怕我爸,好在没过多久,我爸带着我哥去了镇上,剩下我和我妈待在大山的小镇,我爸走了,我又开始皮了,做了很多调皮的事。
记得当时我妈让我去买东西,具体是什么我记不清楚了,给了我10块钱,当时十块钱还是很多的,我一直羡慕人家小孩玩的窜天猴,还有手握那种10响的烟花,
我没玩过,特别想玩,我就把剩下的2块钱藏在镇里的台球桌的洞洞里,回家把多余的几块给了我妈,我妈问我怎么钱不够啊,我就撒谎,说人家就找了这么多钱,这么拙劣的谎言当然很容易被拆穿,很快我妈就去了小店,问清楚了情况,回来逼问我,我就是不说,
然后就跪在家里的堂屋里,我妈很生气,泡面也不给我吃了,天刚黑的时候,我外婆从城里来看我们,看我跪在哪里,问清楚了原因,就来哄我,
让我告诉她钱拿去干嘛了,我很少见我外婆,但是她不像坏人,对我很慈祥,也不骂我,我就说出了藏钱的地方,等外婆和我妈把钱找回来,
我外婆就变了脸,小小年纪,就开始偷钱,你偷钱想干嘛,说,我当时就想原来不止我爸喜怒无常,原来外婆也是,虽然只是象征性的打了几下屁股就吃饭,也不知道偷钱是什么严重的后果,
只知道自己做了错事就要挨打,后来我睡觉的时候,我妈问我,峰啊,你到底想买什么啊,你跟妈说,偷钱是不对的,要是让你爸知道了,会打死你的,你也知道你爸的脾气,
我哭了,抱着我妈,满脸是泪,我说,妈我想玩窜天猴,还有烟花,人家小孩都在玩,我妈摸着我的头,笑着说,你这孩子,等过年你爸回来了,我让你爸给你买,我开心的睡着了。
那是秋天的一个晚上,我醒过来没见到我妈,家里灯是亮的,我走到堂屋,我爸在抽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喊了声,爸,他没有理我,我怕他打我,小声的问,我妈呢,我爸瞪着血红的眼睛,愤怒的对我吼,死了,
我哇的就哭了,这下我爸更来气,拿着皮鞭就抽我,嘴里还骂我是杂种,婊子生的,一天到晚没有男人样就是到哭,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挨打,忍者痛,抽泣,不敢哭出声,我爸有个习惯,越哭越打,
最后我在沙发上醒来,我爸坐在沙发上抽烟,地上有个麻袋湿漉漉的,还在动,我很害怕,我也不敢动,我怕惹我爸生气,我看着我爸接开麻袋,里面既然是全身湿漉漉在发抖的妈,
我喊了声,妈,我爸又瞪着我,我吓得趴着一动不动,那一次,我妈住院了,事后我妈告诉我全部经过。
当天晚上,我们都睡着了,在大山里,虽然我家有电灯用,但是睡的很早,我在我妈怀里很快就睡着了,我爸9点多骑着自行车从镇里来到了山里,满身的酒气,揪住我妈的长发,从床上拖下来,
她怕把我吵醒,就打开电灯,关上了房门让我爸去外面打她,我爸劈头盖脸就问我妈,这到底是谁的野种,我妈默不作声,这种问题不是第一讨论,而最后的结果还是照样挨打,
在我爸心里,解释就是掩饰,他的强词夺理不是一般人能争得过的,
我爸得不到想要的结果,越发暴怒,最常用的武器皮带就抽了出来,一不管抽到哪里,就是一顿乱抽,
女人在男人的暴力下,除了被动承受,其实也是做不了什么,男人发起狠,女人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这可不是演电视,
打了很久以后,我爸出去了,我妈悲愤交加,恨自己为什么要嫁给我爸这样的人,满腔的委屈无处发泄,打开房门,看看熟睡的我,摸摸我的脸,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淌,心里的悲愤和对我的不舍交织在一起,
最后恶魔还是战胜了最后的理智,我妈拿着家里的绳子,来到拆房,把吃饭的椅子搬到房梁下,站上去,用绳子绕过房梁,打了个死结,最后再看了一眼拆房的门口,眼泪不停的往外涌,
胸中的愤怒燃烧了理智,把脖子放进了绳子里,在自己失去知觉那一刻,我妈后悔了,她还年轻,还有太多的不舍,还没有看到我长大成人,可是一切都迟了,拼命的挣扎也无济于事,一切归于平静,我妈自杀了。
就在这时候我爸回来了,赶紧架好自行车,跑过去放下我妈,他没有觉得他错了,因为他永远都不会错,反而对我妈的怨气更加深,觉得自杀就是在报复他,是不负责任的,
心中的怒火再次燃烧起来,抽出皮带,再一次抽打在那具不会动的肉体上,也许是太痛了,我妈又醒了过来,她没有求饶,只是痛苦的哀嚎。
见我妈醒了过来,我爸愤怒的骂道,臭婊子,偷了人就想一死了之?没那么容易,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在我面前玩这种把戏,你还不够资格,
说罢,去房间拿起麻袋,来到拆房,把我妈装了进去,绑上麻袋的口子,驮到自行车上,我妈也不知道我爸把她带到了哪里,最后的感觉是仍在了河里,
大山里有条小溪,常年有水,水质清澈,鱼虾特别多,秋天冰冷的河水,听的到哗啦哗啦的溪水声,水很浅,淹不死人,河床都是石头,
手脚被绑起来也根本动弹不得,只能扭动,当时河水很冷,人都要被冻僵了,麻袋里全是水,我妈穿的睡觉的衣服,那一夜很长,
后来就是我挨打的情节,我在沙发上睡着了,我爸就去把我妈捞了回来,在后来就是我醒过来的画面,我像听恐怖故事一样听完我妈的叙说,对我爸的恐惧是来自心灵深处的,两个人抱在一起哭着睡着了,这一切不是开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在哪个信息封闭法律不完善的年代,这样的故事比比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