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还是做得可以,但是有一次做5楼顶的铁皮瓦工程,因偷工减料,搞什么创新,结果一场台风,500平的铁皮瓦就像烧开水的锅盖,在楼顶晃来晃去,当地治安队和消防队拿着大麻绳把整个铁皮瓦绑在了楼顶,才得以保全没被吹跑,
这次的事也成了老乡之间的笑话,而因为严重的工程失误,只给了材料费,人工费什么都没有,这一次直接把大伯打回原形,所以现在守着这么小的档口维持生计,
从大伯这里回去,表叔可能觉得昨天的惩罚重了,给我一双皮鞋,是他刚买的新皮鞋替换下来的,这皮鞋虽然被她穿的都变了形,上面好多折痕,但是对我来说无疑是好宝贝,我穿的鞋子还是在寺庙上穿到现在的,我拿着表叔的鞋刷和鞋油,给皮鞋擦得锃亮,心里那叫一个高兴,
我自己也不是没有钱,只是知道钱的珍贵,不舍得花,我也拿着居委会开的身份证明去银行办了本存着,半年也攒了260块,我想多攒点,过年回去,因为那片故土有太多怀念的人了,
而表叔的挥霍,很快就入不敷出,每天早上买菜的10块钱就拿不出来,表叔就问我有没有钱,我也没隐瞒,我说我存了200多,表叔直夸我,让我借100给他,我也二话不说,取了200给他,他也开心的说过几天收了钱就给我,
很快到了年边,答应还给我的200没给我,又问我有没有钱,我说还有100多,前几天卖废品刚存了几十,
表叔很开心的说,我的帐还没收到,你去取出来先用,过年我们就吃好点,多买点菜,再买点瓜子花生糖,热闹点,
我也满口答应,对表叔还是很信任的,只不过从哪一巴掌之后,我就没再正眼看广西妹,哪怕后来对我很客气,我也爱理不理,
而这一年我奶奶过世了,我爸给奶奶做完头七,就把房子卖了,卖了8000块,换了辆摩托车,自己搬到公家的小房子住了,这些是我后来才知道的,在那个通信不发达的年月,消息传播的总是这么慢。
广东的新年冷冷清清,虽然电视里都是什么恭贺新年,刘德华也卖力的唱着恭喜发财,但是实际感受就是冷清,街上没有往日的拥挤,菜市场也没有卖东西的人,到处都是空空荡荡,还好我对家人团聚的节日虽然向往,但早适应了一个人,我这人和团圆这种事天生无缘,
过完年后,二表叔打算把房子搬到更便宜的溜冰场边上,新版的房子当然比以前的小了一半还多,还是是在路边,回来做事的时候,也可以在路边来做,相对宽敞,
闲暇的时候我也跟着表叔学会了另一个爱好,打桌球,在当时的广东,桌球可以说是老少皆宜,我也因为时间多每天把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了打桌球的练习上面,从开始的菜鸟,几个月的时间,也小有所成,每次和附近打球比较厉害的人对局,都能引起很多人的围观,这也算是我的爱好里能拿的出手的娱乐,
而另一个无底深渊正在向我靠近,这对我来说是致命诱惑,注定让我走上另外一条不归路,
溜冰场的边上开了间网吧,那是后还不叫网吧,打字培训中心,当时上网的费用是1元一小时,还不能上网,只能玩单机游戏,什么红色警戒啊,三角洲,帝国时代这些游戏,当时沉迷的事红色警戒,都是局域网一起玩,因为我不懂,但是好奇,我就每天下了班没事就来看人家玩,看着看着也懂了一些,也想上手试试,
所以我每次上班都努力收集废品,提高自己的收益,能有更多钱来网吧叱咤风云,就算白天再累,只要是进了网吧,看着那些熟悉的哥们,一起谋划着进攻策略,分享一些实战技巧,一身疲惫一扫而空,
这就是所谓的网瘾吧,而网瘾就像烟瘾一样,一直伴随我成年,消耗着我的生命,后面无数个日日夜夜疲惫不堪,明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但是无聊的时候总是想在哪里得到一点属于自己的一小段时间,
随着游戏越来越好玩,什么暗黑破坏神,半条命啊,越来越刺激,需要的时间越来越多,当然花的钱也越来越多,对于没有工资的我,开始动起了歪心思,在废品回收站,
最能卖钱的无非是铝和铜,这两样要么是电线里剥除来,要么就是铝合金门窗的废料,但是废料已经不足以承担我的网费,我开始拿原料来卖,为了不被发现了,每次弄个10块钱左右的东西去卖一次,够上两三天网,而工作中的废料,当然全部收集起来卖掉,
当初的宏图大志,回家看望曾经的恩人,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了,满脑子就是卖废品和游戏攻略,我想经历过这段历史的人应该记忆犹新,能有深刻体会,
有天大表叔把他儿子鹏送到二表叔这里跟着我一起学做装修,这家伙算是小时候和我关系比较好的,从小也是娇生惯养,志气也大,我记得读小学的时候,表叔有一次在我家夸他的儿子,他说,我家鹏看到左边靠了清华,右边邻居靠了北大,自己要是不上个哈佛都对不起他们的衬托,可笑的是我当时只想着怎么才不让我爸打我。
时间是个好东西,这表弟初中没读完就不读书了,忘记了当时的豪言壮语,以前没手机,上网也是很不方便的,我记得他和我讨论一个问题,地球到底是围着月亮转还是月亮围着地球转,而这么简单的问题,我两争得脸红脖子粗,现在回想起来只能当个笑话。
没几天,接到一个去河源的天花吊顶,二表叔让我带着表弟去学习下,因为这方面我早就能独立操作,所以也放心,也是让表弟出来吃吃苦,
没有了大人管制,我是喜欢自由,而表弟不习惯了,毕竟是温室长大的,河源这边一家工厂还只是初期的装修阶段,我去做的事办公室的天花吊顶,这表弟不是嫌脏就是嫌累,
我也无所谓,反正我自己一个人习惯了,到了晚上睡觉,更加头疼了,我拿点木板躺着就能睡,这可苦了表弟,他那里受的了,吵着闹着要回去,毕竟也才14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