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我在电脑绣花厂是做设计的,工厂位于金华偏僻的大陈镇,四面环山,每天的工作轻松,每月工资7000,一天到晚就是坐在电脑前忙碌,因为工厂不包吃,所以每天馒头泡面,这也是导致后面生病的原因,
工作将近大半年以后,老板对我也赞赏有加,手上攒了几万块,想开个设计工作室,一边接厂里的设计单,再去外面接点别的工厂的订单,应该要比在厂里上班赚点多些,还有个原因就是身体大不如前,鼻炎从2017年就开始困扰我,每天大量的鼻涕,必须要喷药才能止住,中间也吃了各种药都不见效果,
去中医院看了下,说是肺不太好,开了1000多块的药袋,现在的中药不像以前,必须自己煎药,现在都是煎好密封袋装好,非常方便,看着没啥大事我也没太在意。
在8月24号离职,忙碌工作室需要的一些东西,电脑,办工用品,名片,等,8月27号,一切准备就绪,
带了条400的烟和几瓶红牛,这是老板比较喜欢的东西,来到以前的于老板那里,让他介绍点活干,于老板25岁,大学毕业就跟着姐姐干绣花,于老板很爽快答应了,一切谈妥回到家玩起了魔兽世界,
8月29号,因为长期头疼,去了医院检查,当时是镇上的小医院,医生也认识我,来看头疼好多次了,医生也开始怀疑,让我去查个血常规和生化,结果只显示钙1.4,
也终于知道原来睡觉抽筋是缺钙,开了一盒钙片和生血糖浆,临出门,医生给我说,如果吃了药没有好转,最好去大医院看看,不用来这里,我心里一惊,不会是什么大病吧,站着答应就走了,
其实当时的症状就是脚肿,小便次数每天多到10次左右,大便能到5次以上,维持大半个月的拉肚子,还有个显著的特征就是,虽然生活差,但是体重比以前重了20斤,我的体重多少年都一直维持在120斤,比较瘦,能够长胖其实我是开心的,所以总觉得自己没事
每次吃完饭,总是有恶心的感觉,但是不怎么严重,身体机能也没有以前那么有活力,但是不知道哪里出问题。
回来玩了一个通宵,丝毫没有意识到大祸临头,8月31号早晨,起床,感觉没睡好,突然吃不下早饭,接着睡,一觉睡到了晚上8点,起来很饿,浑身乏力,想着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也算正常,
下楼吃了两块冻西瓜,准备继续上楼睡觉,刚到房间,肚子翻江倒海,跑到厕所吐的昏天暗地,全是红色的液体,也不知道是血还是西瓜汁,吐完全身无力,倒在床上接着睡觉,
晚上1点的时候又开始难受,还想吐,我知道我生病了,该去大医院了,拿上手机,打了个滴滴,
刚到楼下,在马路上嗷嗷吐,全是黄色水,后来明白这是酸中毒的反应,
一辆白色大众车,停在路边,司机探出头,喊了一声,兄弟,你是不是喝多了,我想回答他,可是说不出来,接着吐,
司机见状递了一瓶矿泉水,我毫不犹疑咕咚咕咚灌了半瓶,告诉他,我没喝酒,好像肠胃出了毛病,老是拉肚子吐,
司机笑着说,哎,现在的人啊,工作几年,到最后挣得一点臭钱全给医院了,车开出十多分钟,我感觉人正常了,告诉司机,我不去医院了,给我送回去吧,我感觉没事了。
司机看了下后视镜,兄弟,你还是去检查下,买个安心吧,我觉得说的有点道理,就笑着答应了,殊不知简简单单一句话,算是救了我,
到了医院,人又开始难受想吐,值班的急诊护士给我抽血挂号让我等结果,一小时过后,结果出来了,第一次知道肌酐这个名词,
笑着问护士,我这是什么病啊,护士很惋惜的眼神看着我,你这边有家属吗?我有点紧张小声说没有,护士又接着问,有朋友吗?
我说有几个,护士说,等下打完针,一定要去肾病科挂专科医生给你检查,不过你不要太担心,好好配合,我心里如坠冰窟,强颜欢笑的问,护士请问下我这是什么病啊,
护士说,还没确诊之前一切都有变化,我默默走到边上,买了一包纸巾,腹泻已经维持了大半个月了,在厕所里我打开手机,搜索肌酐1255,满屏幕尿毒症触目惊心,立刻回忆起以前同事说的恐怖画面,治不好,绝症,我依然抱着一点希望,等待专科医生最终宣判,时间是漫长的,脑子一刻也没有停,我的人生经历告诉我遇强则强,软弱毫无意义,
早上天刚亮,外面很是凉爽,我费力的去医院对面的沙县小吃点了笼饺子,吃了一口,心里的酸楚和身体的酸中毒反应让我吃不下,强吸一口气,把眼泪憋回去,付了钱,回医院的路上,情绪很悲愤,那么多的努力就这么结束了吗?我才33岁就死了吗,我爸怎么办,还有多年没见面的女儿,对,我要回家,落叶归根,就算死也要回家死,
我加快脚步,去了肾病科排队,漫长的等待中,我放弃了,满脑子就是回家,如坐针毡,10点多站起来走出了浙江第四医院,到医院外面打了辆滴滴,
坐上滴滴回家住处,躺在自己的小窝里,这里是安全的,不用伪装,强忍的泪水如泉涌,发泄完心中的悲伤,我给曾经借过我几次钱的谢师傅打电话,让她把这些能用的东西拿去,
联系了金华玩的最好的几个朋友,我说我要回家,在浙江认识的一个江西的姐,听了我的情况,鼓励我给我转了600块,让我一定要去医院,
我说不要钱,钱已经没有意义了,边流泪边和她打字,她问我几点钟的火车,要来送我,我眼泪更是止不住流,迷迷糊糊我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随便收拾了下换洗的衣服,提着行李箱,赶往火车站,
刚到火车站,玩的最好的两个兄弟,一个是浙江人,个子很大很儒雅开了个小加工厂,我们都喊他男人花,另外一个是安徽人,个子高大很健硕,面相老实,我喊他老大,打电话给我,让我等会,他们来送送我,
等了1小时左右,开车过来了,怕我难受,尽量愉快的交流,帮我买票,让我有难处开口,我强憋着眼泪,陪着他们吃完饭,走到进站口,
该分别了,我们三人握着手,我笑着道别,老大突然哽咽,我也一下子哭了出来,安慰他们,我没事的,不能再陪着你们,是我最大的遗憾。转身走进了检票口,
拖着行李箱跑到了厕所,关上门,所有的情绪全部发泄出来,哭的昏天暗地,我不甘心啊,我经历了那么多苦难为什么还不放过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上了车,卧铺最上层,废了好大劲才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