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早上,断断续续下了一晚上的雨终于宣告结束。
在距离学校约小半个小时的公寓里,夏目漱将最后一片酸黄瓜送入口中。通宵以后的身体不断从各处传来不适感,这是精力过度消耗而未曾休息带来的后遗症。
清晨的气温带着丝丝凉意,虽然闷热,但是还能忍受。狭小的房间只有从电视里面传出,早间新闻里面主持人那不含一点感情的声音。
“今年的隅田川花火大会将于八月二十日举行……”
“咚咚”清晰却不重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打开门,是胡子拉碴的加贺修二。眼睛上顶着浓厚的黑眼圈。跟夏目漱一样,可能也是一样没有休息好。
“啊,是花火大会啊。”加贺修二瞥了一眼电视上的新闻,幽幽的说道,“还是跟我们学校一起举办的呢!”
黑色的屏幕上,新闻的下方滚动着“东京音乐大学”的条装字幕。
夏目漱转头看向他,正好碰见加贺修二一脸深意的眼生,想了想,刚准备开口,却又想起白石麻衣那天的话语,心里的情绪突然复杂了起来。
“怎么愁眉不展的?”熟门熟路的从冰箱里面倒出来一杯酸奶,加贺修二看了眼一脸惆怅的夏目漱,“不会是还在担心表白的事情吧?”
“什么?”正在走神的夏目漱一愣,看着加贺修二,脸上写满了疑惑。
“表白啊”没有从夏目漱脸上扑捉到其他情绪,加贺修二笑着给出答案,随后拍拍他的肩膀,“放心,20天以后的烟花大会我一定帮你办的妥妥帖帖的。况且,今天你……不应该是交稿子的吗?”说着,加贺修二指指夏目漱扔在桌子上的台本,“怎么,退回来?”
“你快别说了,我快郁闷死了。”看着台本,夏目漱长叹一口气,“你知道,我上个星期去做参访了吧?”
“是啊,你回来的时候还是一脸尴尬的样子,怎么了?被训了?”
“不是。”夏目漱回想起采访时候尴尬的场面,将手插在已经很长的头发当中,摇摇头,“只是场面比较尴尬而已。”
“哦”加贺修二点点头,表示理解,“然后台本是怎么回事?”
“写的太烂了,然后被退了回来……”夏目漱说的很轻巧,“不符合综艺的正常套路,或者说,太平淡了。所以就……”
“哦,那剧本呢?”
“剧本收了,不过不知道情况怎么样。”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夏目漱一脸无奈,“说不定依旧是毙了呢。”
“那你岂不是最后还是失业?”加贺修二的脸上有着些许玩味,“要不?跟我一起去写词去?”
“不去,我五音不全。”夏目漱晃了晃坐在椅子上的身子,“你还是另请高明吧,你说我一个理工男为什么要去写歌?”
“这样啊。”加贺修二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沉默的空气中,夏目漱解决早餐的速度快了不少。
“对了,你找我干嘛?”将最后一口三明治伴随着牛奶送入自己的口腔,夏目漱问起今天加贺修二此行的目的。
“没事我就不能找你过来玩了?”
“那你赶紧爬。”
“哇,你这人真的绝情!”
“赶紧说。”夏目漱翻白眼,“你来这里绝对是有事情!”
“确实被你猜中了。”加贺修二点点头,“我表妹要过来玩两天……”
“噗,咳咳,你说啥?”正在喝水的夏目漱直接被呛到,“你……你确定?”
“是的。”加贺修二生无可恋的点头,“跟着她的妈妈一起过来看烟花大会……”
“不会吧,我……”
“问题不大。”加贺修二语气很是轻巧,“只不过需要劳烦你帮忙做一顿饭。”
“几点?”
“因为是放暑假,所以住的比较久,大概今天下午就会来了。”
“唉,行吧。”
黄昏时分,睡醒的夏目漱从床上醒来,刮了刮胡子,很是随意的套了一件棉布T恤。然后走出家门。刚没到加贺修二家门口,便侍者口袋里面的手机传来的震动。
掏出手机,上面是加贺修二发来的邮件,“计划有变,只有小孩子一个人……”
……
加贺修二带着小贺喜遥香回来的时候,夏目漱已经把菜做好了。当第一次见到夏目漱真正的手艺的时候,这菜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生鲑鱼片,黄嫩嫩的荷包蛋,自己做的很具有大阪特色的风味腌鲅鱼,炖茄块,西红柿豆腐汤,玉米饭,还有切得细细的黄萝卜干咸菜,而且沾了厚厚的一层芝麻。味道清淡,是地地道道的关西风味。
“好好吃!”小贺喜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大阪风味!”
“喏,欧尼酱,你不是北陆人吗?怎么也会做关西菜。特意做的嘛?”
“那倒不是,怎么说也不会费那个麻烦劲。平时家里也是这个味道。”
“嗯”听到这里,小贺喜眼睛瞬间亮起来,脸上带着小恶魔般的笑容,“嘻嘻,欧尼酱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听到小贺喜的话,加贺修二瞬间愣住了,“啥玩意?你说啥?”
“不然呢?”小贺喜掰着自己的手指头,奶声奶气的说道,“你看啊,首先我们回来是有饭,然后又是关西风味的菜,你说,你是不是交了一个关西女朋友呀?”
“……”
“被我猜对了吧!”她晃晃自己的小脑袋,用着自己仿佛已经看穿一切的眼神,“那真相就是……,哎呀,欧尼酱,你怎么打我?”
“吃饭”加贺修二身后黑气弥漫,“吃完饭好好写作业!”
“哦”贺喜遥香的声音十分委屈。
吃过饭,加贺修二从包里拿出两张夏日祭的入场券,找了个理由溜了出去,悄悄的敲开了隔壁夏目漱的门。
“你干嘛?”看见是加贺修二,夏目漱显得很无奈,“如果按照表上的时间,你现在应该是在在家看孩子才对啊?”
“这不是给你送入场券吗?”
“进来吧。”夏目漱让开位置。
“你怎么会做关西菜?”
“怎么?不好吃?”
“不是,味道挺不错的。就是我有点糊涂。”他说,“那么你是怎么做出这么像样的关西料理的?跟谁学的?”
“噢,这就说来话长了。”夏目漱喝了以后自己杯子里面的水,“我以前天天吃咖喱和方便面。”
“是,我知道。”
“几个月之前,我终于还是受够了着两个食物的味道,我下定决心要自己动手做出一道像样的东西来,然后就去纪伊国屋书店买了一本看上去最好看的菜谱。书上写的,我一样不少的熟记在心,包括案板的选法,菜刀的磨法,鱼的切法,干松鱼的削法,一切的一切。由于这本书可能是关西人写的,所以我做的菜就变成了关西风味吧。虽然在你告诉我之前,我不知道这是关西菜。”
“喔,这么说,你是无师自通?”
“也不算了,最起码我还是学过菜谱上的菜。”
“不简单,真的不简单,能够无师自通到这个地步,实在是不简单。”
“吃了好多苦呢。”说着,夏目漱给他展现了一下自己手,上面带着不少被刀划过的疤痕。
“这都是做菜时候划过的伤。”
“倒是挺好看的。”加贺修二的语气带着羡慕,沉思片刻,“要不,你教我做菜吧?”
“你想学什么哪个地方的?”
“北海道!”加贺修二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我觉得北海道的菜应该可以!”
“呵呵”迎接他的只有夏目漱的一个白眼。
“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