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的早晨,与往常没什么不同,但对于林蔓阳而言,却有非凡的意义。
“号外!号外!中共***昨日另组”左派反对派。卖报了啊卖报!”瘦小的孩子的声音洪亮的穿透弄堂街巷。
林蔓阳正坐黄包车去往十六铺码头。
“来来来,让开,让开点”只见两个人拖着一个草席包着人向外拉,直接甩掉马路对面的废旧铺子外。“死死死,死在我拉们老大的地,真够晦气”
“这是怎么了”林蔓阳看着他们,路边的人看了看那尸体,不由得走开了,可真慎人的。
“唉,又是哪个难民饿死了或者被打死了,肯定死在了某黑帮那盘地上,这事儿每天都有,我拉车的,每天见呢!”车夫边说,不停拉着车。
林蔓阳内心说不出什么,一阵苦涩,车不一会儿到了。
“谢谢啊,师傅”林蔓阳把箱子提了下来,给了车夫几个铜币。
“哎,不谢不谢。”车夫接过铜板“本来啊,可以把你拉到更前面取一点,但这。。。你看,是在过不去。”车夫用漆黑的双手擦了擦额头。
“没事的,我自己过去就好。“林蔓阳当然能理解。
不过,这路可真不好走的,不是说路不平坦,而是人太多了,太杂了。各色各样的人都在码头上,干什么的也都有。“诶!借过借过”车夫来来往往,他们是很怕撞到人的,但也怕车主不高兴。洋车也一辆接着一辆。“嘟嘟嘟”的气鸣声。林蔓阳提着箱子,加快了步伐。
“嘿!林蔓阳”一阵喊声,林蔓阳回头。一看见曾怀信跟刑四,曾怀信戴着帽子,刚把墨镜递给刑四向她走来。
“曾公子,好巧,你来送谁啊”林蔓阳看着她。
“送你啊。”曾怀信把头凑近她,笑着。
“曾公子别开玩笑了。”林蔓阳无语道“对了,你找到你妹妹下落了吗?”林蔓阳关心问。
“还没呢,她不会有事,但一时半会儿她也是不会回来的”曾怀信眉飞色舞地说来说去,还不挺嘱咐林蔓阳一个人去那要注意什么。林蔓阳也不知他中了什么邪,妹妹丢了还那么高兴,明明自己跟他也没什么关系。但依然谢谢他的好意。
”对了,说起来,也没跟你正式道谢过,出国的事谢谢曾公子了。“林蔓阳恭敬的道,想着鞠躬,刚弯下身,曾怀信就组织她。
”哎呀,多大点事,真的是。“他满脸喜气洋洋。”快走吧!“他看着林蔓阳清纯的脸,用手指了指靠岸的游轮,示意她。林蔓阳向他道别后终于走了,但还没走几步,熟悉的声音又出现了。
“林蔓阳!”他又喊到!林蔓阳即使内心拒绝但又不得不回头。
曾怀信看她转过头顿时停住了挥手的动作,一直看着她,顿时脑子里什么也记不起,什么也说不出口。倒是林蔓阳笑着跟他挥了挥手。一转头“mental patient(神经病)”她怒道。
“少爷,您来这就是跟林小姐道别啊”。刑四赶忙跑上来说道。
“你懂个屁!”曾怀信将帽子扣到刑四头上。“走了走了去把车开过来。”刑四又被他赶走了。
林蔓阳登上了美国游轮公司的特思达兴号游轮,同样登上游轮的有难民同胞,大部分的留学生,来中国的美国商人,以及少数英国人,长笛大概响了四到六秒,便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码头。林蔓阳坚信,等待她的会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