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卿觉得她这一生可能就收这么一个徒弟,且悟性不错,不面对他多了几分严厉和期许。姜卿自顾自喝着茶,见他沉思,便开口说道:“修道是个漫长的过程,切不可急于求成,尤其是感悟方面。”
“是,徒儿明白。”孟汀棹恭敬地回道。他有些被姜卿刚才的凌厉给怔住了,一时不敢抬头。
见少见低着头,一副做错事的模样,姜卿有些无奈。长歌在桌子上敲得邦邦响,将少见惊醒,错愕地看着自己的师父。眼中又没有了刚才的凌厉,他疑惑,难道师父是个性情多变之人。
“走吧,该回去了。过两日你家人估计也要启程去药王谷,你就不必跟着了。”姜卿跟他说了之后的计划。
“是。”孟汀棹在最初的错愕之后就恢复如初了。他是个有热血的人类少年,岂能被妖魔的名声给怔住。想到这,他不好意思地跟姜卿赔礼道:“师父,徒儿给您丢脸了。”
姜卿见他这么快就恢复了,心里也是满意的。笑着拍拍他肩膀说:“不要着急,跟着我,一路往北,你会看到你想看到的盛世。”
“是!”孟汀棹心里雀跃,他感觉自己的血液热了,虽然外面的日头毒辣,但是他的热血抵挡住了日光照射道身体表面的浮躁,一阵清爽。
姜卿拎着孟汀棹进了水秀宫。
孟汀棹有些忐忑地跟兄长说了他跟师父的交谈。孟汀舟告诉他,姜卿从来没有插手管过旁人的任何闲事,她只关心跟她有关的人和事。能被她说教,也是难得。听了兄长的话,孟汀棹的心终于落定了,他就怕师父恼他他无知。
第二日,姜卿便催着他们赶紧上紫雾山,她带着孟汀棹游历去了。一路向北,行至岭南一代。气候更加闷热了。岭南本该是比泗水还要湿润的,如今倒是比泗水更加炎热。
木鱼祠多事池塘均已干涸,不能养殖,稻田里也只剩下零星几根枯黄的秧苗在风中摇摆。百姓皆站在稻田里的湿润没不过农人的脚背,如此,如何能成得了庄稼。
“师父,如此下去不出一年,富饶的岭南也会存粮不足,百姓怕是要受苦了。”孟汀棹看着这一番景象,心里感慨。
“受苦的不过是些平常百姓,仙门世家可以不食粮食,他们自不会在乎,去看看吧。”姜卿说完在原地消失了,孟汀棹先是一愣,既而在心里感叹师父的法力之高强。他慢慢往农人那边挪步,狭小的田间小道上,绿草如茵,繁花久盛不衰,为何田间的稻秧却是干枯不已。
姜卿将立于高空,从几百万里的海域中抽取一部分水分,化成雨降落岭南这一代的田间。顿时欢呼声响彻田间,稻田里的曲水渐长,干涸的大地得到了滋润。农人抬头,透过雨帘望见头顶那天空,只当是神明显灵了,一个个恭敬地叩拜道谢。
孟汀棹站在田间看着朝天叩拜的百姓,对姜卿的敬畏之情又多了几分。看着她的作为,少年的热血似乎逐渐沸腾了。
自然地,姜卿的这一施法,惊动了岭南各家各派,纷纷打听那是何人,终是各种猜测,无人知晓最终答案。姜卿连续不断地施法,将整个岭南的田间灌满足量的水分,秧苗逐渐有了生机。
木鱼祠,百花巷季家百花潭,汩汩的潭水在炙热的空气中冒着寒雾。一男子盘膝浮在水面。腰间紧系九尺红绫,松垮的裤子盖住了脚。感觉到降雨,他忽而抬头,那一抹熟悉的紫色映入他的眼帘。猝不及防地,雨水滴在他的身上,敲进他的心房。
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他起身,伸手间,谭边叠放整齐的衣袍飞上他的身,红衣翩翩,飞身而起,站在她身旁。
“季明阳?还真是好久不见了啊。”姜卿看到昔年同窗好友,心里欢喜。虽然年少时期互看不爽,但是他们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谈不上讨厌。
“确实好久了。这天几时变成了这般?”季明阳看着姜卿灿烂的笑容,身上的寒气退了不少。方才感觉到天地的变化。季明阳皱眉看着姜卿引水,感受着空气中浮动着的燥热,有些迷惑。
姜卿看着他发愣,亦是不解。季明阳如今有了成年男子的成熟,神态间也尽是沉稳。而且能站在这里,足以说明这些年他的道法精进不少,为何对岭南的百姓不闻不问。
人类弃了对神的信仰,神的力量消失了,无法维持天地之间的平衡,出现了极端,走向了消亡,如此而已。
“果然,天道是公平的。人类抛弃了神的信仰,脱离了他的庇护,如今就要是要走到尽头了么。”季明阳呢喃出声,神态淡然自若。他年少行事掩盖锋芒,纨绔肆意,但他不是真的荒唐,关于那位神仙云中君,他知道的比许多人都要清楚。
且如今除了浮生绫,神器往生镜也在他手,如何会不知人类与神之间的前尘旧事呢。正是因为知道了那些前辈闭口不提的往事,他才不想出门,任由世道萧条。此刻看到姜卿,想起小丫头当年的道心,他仿佛看到了一丝光亮,几分希冀。
“季小公子如今这是大彻大悟,不再装疯卖傻了。”姜卿听到他的话,看到他的气质更以往不同。卸下了伪装,一派的老生常谈,笑着打趣他。她不好奇季明阳口中的话,因为赤炎告诉她,人来中也有像他们那般忠心与父亲的人。故而听到了便也就猜到了。
“哼,小丫头人是长大了,但这脾性还是一样差。”季明阳冷哼,不跟她一般见识。说完别过脸去,不再看她。心中却死有什么东西划出了一道道波纹。
姜卿见此不以为然,继续施法。在这个过程中她有领悟了一种能力,看可以将太阳光散出来的能量化为她自身的养分,这一发现是惊喜的。
不断地尝试过后,吸收和转化更加自如了,她问季明阳能不能做到,季明阳告诉她其中的能量太过强悍,他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