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收处，苏源走后，墨昇打开盒子，手指穿过阻碍，探进光团里面。
良久，墨昇睁开眼睛，似是感觉不对，墨昇眼睛有些疑惑。“是假的？”
“不对，资料很详尽，但……和基地总库中记载的好像有所不同？”墨昇在光团中所看到的，是X级基地详尽的制式武器及限用及武器的制造、使用方法。对墨昇来说，这是一笔极大的筹码。但是这筹码是可控的，以墨昇的能量和资格，只要花费时间，很大概率是可以搜集得到的。
所以墨昇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这固然对墨昇的吸引力很大，但还不至于到念念不忘的地步。墨昇倒也没有怀疑苏源，从苏源第一次踏入回收点时，墨昇就知道苏源从里到外就是一个普通人，苏源甚至连基地普及的元呢个锻炼方法的修炼痕迹都没有。更遑论打开这个盒子。
墨昇不再多想，如果仅是如此，肯本不值得他大费周章。
突然，墨昇似是感应到什么，嘴角扯了扯，“好像有几只虫子啊。”身形随着声音一道消失。
莫果家，苏源关好房门，整个人砸在床上。对于今天对墨昇提出的条件，是苏源仔细衡量的。一百克朗，苏源承认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极大的诱惑，这代表着苏源接下来有几年时间不用在为基本的生活担心。不管是颓着还是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苏源都有很大的自由。
但在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告诉苏源，这并不是最好的结果。那什么才是最好的结果？苏源思考着。
他想知道父母的日记中都记着什么，他想，更有尊严的活着。诸多的愿望，苏源思考到最后，得出只有进入学院学习，才是自己得以实现这些想法的途径。
所以他抓住墨昇给予的这次机会。那么，就等后天去见墨昇就是了。
苏源这般想着，这两天围绕着这个盒子，苏源担心不知什么时候就有人冲出来把这盒子抢走。所以，今天交给墨昇之后，苏源心中也松了口气。卸下心事，苏源躺在床上慢慢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苏源眼皮轻轻抖动了一下，像是要醒来，但马上又回复平静。
苏源的意识中。“我怎么又进来了？啊？！”苏源发现自己又进入了自己的意识当中，白光依旧在跳动着。“嘿，你在吗？”无人响应。
奇怪的是，这次黑影也不在。苏源环顾四周，如墨般深幽的环境，仿佛像是一个囚笼般，笼罩着苏源。苏源看不到这个空间的尽头在哪。
“这是一个正常人类的意识，没有经过原能、灵能改造的人类，是不清楚自我的。”周围响起了黑影的声音。
“你为什么又把我拖入这里。”苏源质问。
“不，人类，不是我把你拖入这里的。是你自己选择进入自身的意识之中。”黑影平静的回答。
“你接着扯，我自己选择，那我怎么不知道。”苏源应道。
“抱歉，我只是一个意识辅助。我没有能力做这样的选择。”黑影仿佛没有感觉到苏源语气中的愤怒，语调一成不变。
“事实上，你似乎在纠结。”黑影接着回答。“你在纠结是是秉承父母的意志，做一个普通人，还是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成为一个可以左右自己命运，争取更大自由的人，是吗？”
“不是，想要活的更有意义，不一定非要选择你，不是吗？即使你能看穿我的想法。”苏源反而平静下来，回答着黑影。
“我看穿不了任何人类的想法，只是我记录的许多人类活动和行为的数据，我的猜测是从这些数据中分析的。”
苏源看着出现在身前的黑影。它没有自己的思考，他的语言和做法，都是基于前人给与它的设定和数据得出的结论。苏源叹了口气，不再和一个机器做所谓人生的辩论。苏源准备开始具象出通道。
“文明树能带给你的有很多。”黑影在背后说道。
“谢谢，不用了。”苏源头也不回。
“人类，你这样进入学院，没有文明树的辅助，你只能成为平庸的一份子。”
似乎被黑影的话击中了内心的顾虑，苏源停下来脚步，回头对黑影说：“那现在文明树能带给我什么？”
黑影回答，“抱歉，目前什么都不行。”
“那就可以之时我们再做讨论。”说罢，苏源消失在原地。这次黑影没有再做劝阻。
苏源悠悠的醒来，“这算怎么回事，难道以后我看起来是在睡觉，然后又在自己的意识里醒来。这算不算是做梦？不算吧，感觉自己好久没有睡觉了。”
突然，苏源揉头的动作僵硬在原地。
“我认为我们隐藏的很好。”房间的角落，一道声音响起。随即，墙壁似乎有了生命，像水纹一般抖动着，一个身穿军方制服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随着他的出现，房间其他角落里先后走出四个人影，统一的制式服装。面庞冷冽，出现后，相互默契的调整站姿，先后把门口、窗口等几个关口堵着，提前将苏源的退路断掉。
“你们身上的味道太大了。”苏源坦诚的说，听到这般回答，为首者目光转向几个下属，目光到处，几个下属表情虽然没有变化。可心跳微微加速，担心队长找到自己头上。
“不是香料的味道，是属于人的气息太重了。”苏源看见为首者这个动作，那还不知道是在猜测是哪个下属出了问题。
苏源没有这么憨，详尽的再跟他说明原因。苏源这些年大多时候都是一个人独处，对于人的存在比其他人而言来的更加敏感。
为首者也没有再浪费时间，原因可以等将苏源带回去之后再慢慢反省。
苏源看着为首者的表情变化，知道他不再被这个细节分神。
“那个，我穿一下衣服。”苏源说道。为首者的身形顿了顿，默默的把迈出去的脚又退了回来。
“你们可以闭上眼睛吗，我要穿裤子。”苏源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房内的几个人没有回答，为首者面无表情的看着苏源。苏源表情讪讪，不再胡言乱语，伸手抓过衣裤穿好。
“你们为什么抓我？”苏源想了想，觉得还是有必要先把这个问题弄清楚。
还是无人回答，几个下属深知回答与否由队长决定，做好分内之事，他们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为首者不说话，其余几人也默不吭声。
“你自己起来跟我们走，还是我们用武力带你走。”为首者沉默数秒，从腰间取出一根长约三十公分的金属细棒，问苏源。苏源看着金属细棒上不时有电光闪过。
有的选吗？有吗？苏源在心里呐喊。
“我跟……”苏源还没把话说完。房间内又响起了墨昇那阴不阴阳不阳的声音。
“我说，这阵势抓一个小朋友，没必要吧。”
为首者豁然转头，盯着在阳台出现的墨昇。剩余四人，两人上前几步，交错着遮挡住了苏源和墨昇的空间，另外两人与为首者为首者相呼应。
这素质，应该让那些在街头厮混的家伙来看看，什么才叫专业，苏源咂咂嘴，感叹道。
为首者紧盯着墨昇，苏源他并不担心，感应上就知道苏源仅仅只是普通人，最重要的，是眼前这个人。
为首者看着整洁的西服，暗沉的手杖，可能是为了出来，墨昇还带着一顶礼帽。复古意味的着装，和其他人显得格格不入。但此时为首者却突然想起，司部中对于他们这些中层力量解决不了，或者棘手的名单中，似乎就有对于这个人的描述。
“墨昇！你是十二街的墨昇！”为首者终于想起眼前这个人是谁了。似是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为首者马上调整自己的状态，回复之前古井无波的模样。但微微攥紧的手还是暴露了心态。
跟随为首者执行任务的都是司部内的精英，见到队长这般模样，也是极为罕见。他们没有权利接触这个名单，并不知道眼前这个着装奇怪的人是谁。但见到刚才队长的失态，哪还不明白眼前人物的棘手。
但他们并不后退，司部给予他们的待遇极为丰厚，可以说仅仅只是这一职务，就足以保证他们的家人过上优渥的生活。每年司部都有死于任务的同僚，他们早已习惯了。于情于理，他们也没有后退的理由。
“你们不要动手。”为首者活动了一下手腕，叮嘱自己的下属。但他并不敢回头，眼睛紧盯着墨昇，名单的记载里，墨昇性情孤傲，行事虽然一意孤行，但内含原则和骄傲，可为首者不敢赌。所以他先行叮嘱下属，如果他不是墨昇的对手，，那么剩余几人也只是飞蛾扑火。
“虽然明光街离十二街相距甚远，但这也不是你们越界的理由吧。”墨昇摇晃着手中的手杖，漫不经心的问道。
“奔狼，疾！”为首者不再多言，身形如电向墨昇疾驰而去，右手握拳，直拳冲着墨昇脸上挥去。拳头和墨昇的手杖悄无声息的接触在了一起。下一瞬，墨昇身后的围栏骤然向外弯曲，铁面上布满了细长的裂痕，拳风所到之处，墙壁白灰如同退潮的潮水，褪下层层粉尘。
奇异的是，看似脆弱的手杖却安然无事。
“安司长教的不错，奔狼这招已经趋向大成了。”墨昇笑着说。
随即，墨昇收敛笑意：“到我了。”为首者神色骤变，双腿发力就要后撤。墨昇起手和他一致，但看起来丝毫没有气势。为首者见墨昇速度更好，双腿后定，两手交叉护卫在胸前，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墨昇行至一半的动作速度突然加快，最终为首者来不及双手交叉，被墨昇轻飘飘的一拳打在了胸口上。
为首者比刚才出拳更快的速度向后飞去，“嘭”，撞在墙壁上，身形颓然的滑落下来，附带着一起的，是慢慢飘落下来的，用于装饰的白灰。白灰内部墙体的钢质主体若隐若现。
与墨昇交手不到两秒的功夫，几个下属只见到队长冲了出去，然后又以更快的速度反弹回来。几人见到这样的情况，心里对队长的担心和愤怒在瞬间压过了对墨昇的恐惧。就在几人发动攻击的时候。
“停……停下。”为首者出声制止了几人，随即踉跄着身形站了起来。几人没有出言询问队长的情况，墨昇刚才的表现，给了他们太大的压力。
“咳…咳咳”为首者满脸通红，似在忍耐着什么。
墨昇见此收敛表情，手杖点着地面，开口：“忍着的代价是卧床三个月，吐出来吧。”
为首者再也按捺不住，一口血沫吐了出来，站立的双脚微微的颤抖着。
墨昇向几人走来，“告诉你们安司长，东西我拿了，另外，这玩意不值得他付出更大的代价了。如果还不服，让他来回收点找我。”
几人望向队长，等待他的决定。为首者看着墨昇，没有再说什么。所谓的“你等着，我去叫人。”对于他们而言，说这些只会让对方轻视，输了就是输了，断掉的骨头是最好的证明。
“我们走。”说罢，几个队员赶紧搀扶着队长向门外走去。
“那个，咳，墨大人，您这……挺厉害啊。”怎么这么强！苏源心里在呐喊，想象着自己的后背撞在墙面上，把墙壁的主体都撞出来。苏源感到一阵牙酸。
“东西是我拿了，他们找你也没用，翻墙都费劲的人，也握不住这些。”墨昇似笑非笑的说。
苏源：“.…….”
“言归正传，你确定真要去学院？不要把学院想的太美好，不然去了也是熬不住。”墨昇收回神色，似是在劝告苏源。
“我想清楚了，报酬就是进入学院学习，费用……费用我自己承担。”苏源坚定的语气在说到费用时显得有些气弱。
“学院不需要学费，但是自己内部的开支，你自己想办法。”墨昇见劝解无效，便不再多话，自己已经劝过了，这是交易。报酬已经给了苏源，如果苏源自己握不住，只能怪自己太理想了。
“那么，就去吧，去看看明辉学院，看看这个基地的社会。”墨昇留下这一句话，便消失在阳台的光影之中。
